沿着山崖,我看见许多发着光的会飞的生灵。它们像是离开肉身的灵魂,成群结队的朝着光明飞去。
我惊讶于这种感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想起死亡。阵雨后,天空如洗,碧蓝色的天做了背景大幕,几朵云白的有些不可思议,那么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就更不必多说。
坐副驾驶位上,眯着眼睛注视着窗外闪光的会飞的生物,一动不动。朋友问是否需要停车,或者发现哪里不对。因为他还不习惯我如此安静。被他小心的问到,我知道我们有许多无法沟通的地方,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出我看到的那些飞离肉身的灵魂。我想,每个灵魂都是由无数念想组成,它们一旦抽离,必然成群结队地向着光明飞去。
朋友说我小孩子性儿,见了花不愿走路。我知道他不喜欢花,也不喜欢草,却是特别的喜欢远山。于是,我放下盛开的花儿,和他并肩走向远处的山。晴空里,从远处看,山峰叠翠,犹如画卷。走近了,只有树林,树林里斑驳的光影。踏在厚厚的青苔上,心里多了一丝不忍。青苔那么美,伸展着纤细的枝叶,柔柔的把夏日装点成春。都说酷暑难耐,走近山里,暑热顿无。
在阳光明媚的光影里,有再次看到那些会飞的闪着光亮的生物,眯了眼,定定的看,有带翅膀的飞虫,也有带种子的柳絮。眼前只觉迷乱。树林里有许多腐败物质,时间将它们分解,回归自然,菌类丛生。我几乎是趴在地上,拍摄光影里的小虫,花朵,蘑菇。
也许在它们眼里,我徒劳的劳作,当我的生命结束时,还是要落入自然,那时不愁没工夫相见。一阵悲切的鸟鸣声破耳直过,头皮发凉,回头不见朋友,望着树林深处,幽幽暗暗,不清楚里面状况。我有些胆怯,不敢向前。一只体大如鸽子的鸟怪叫着,从头顶飞过。我走到山脊阳光最强的地方,拿出手机,却也没有信号。这是我第一次外出露怯,感觉自己是那些渺小。手机失去信号,本该安享自然,却要急切的想要离开,想要找到同来的伙伴。
索性大声呼唤起来,朋友寻声回应。原来我们相隔不远,他在山边溪水旁赏石,我在山腰观花。下去告诉他刚才有些害怕,他只摇头,说:“你爬山速度太快,我跟不上来,只好在山下等你。”我不理解,复问:“你不是喜欢山水吗?我都没有去拍路边花草啊!”朋友笑着,拿出一块石头,上面有画,湿着水,有些水润润的美。忙问:“是否有名字了?”答:“刚得不久,还没有名字,只道是合了眼缘。”我们又开始讨论石头,这些宁静的石头,浸润了岁月沧桑变迁,呈现出曼妙的石趣。
就着石头,听朋友讲起石头的故事。忽想起两句诗“人能悟得石中趣,确胜寻山万里游。”说与朋友,朋友一拍脑门,说:“得,就是这个理。”
若能悟得石中趣,确胜寻山万里游。这也是爱自然的缘由。只是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女人感性,想到生死,男人理性,想到奋发。山林寂寂宁静无语,涧水叮咚活泼前行。人生如斯,亦动亦静,离乱后灵魂归来与我一同回了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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