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蔑城为仲子与邾子提供了隐蔽的环境,让他们享尽了乱伦之乐,并吸引了周边各国人等来学习乱伦经验。隐公及其大臣佯装对此一概不知,但此事已经惹得天下闻名,连天王都知道了。天王为了挽回礼仪,让宰咺向当时还活蹦乱跳的仲子赠送赗(即明器,芦苇茅草编扎的车马,用于祭祀先人)。
隐公召来守蔑城的老兵,责问他为何不加大剂量。老兵称“已然如此,只是他们每次做得太欢脱了,药液都从汗水里排出,以至于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隐公遂密告纪国人伐夷,夷人求救于邾子克,邾子不能按时赴与仲子之约。情热难耐的仲子奔赴战场,被乱箭射死,终于了却了鲁国君臣的一大心病。
宰咺向隐公详细介绍了周礼中关于国母乱伦而死的葬礼规定。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宋人听说仲子被鲁国人发配到蔑城,又散播她与邾子克(仪父)乱伦的谣言,败坏宋国人的名誉,就为仲子所受的不公正待遇发兵讨伐鲁国。两国断断续续交了几次兵,主要以互相吐唾沫、泼粪、骂彼此是狗子为主,都没有实质性伤亡。仲子一死,宋人认为上天已经不再在此事上眷顾自己,士气大坠,结果在边境黄城被鲁人打得大败,只好遣使讲和,故九月与宋人在宿城盟誓结好。宿城君主盟,鲁国方面由公子豫与盟。
席间宿城君出示了流亡至此的郑国共叔段之子公孙滑。公子豫和公孙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公子豫得知公孙滑最大的愿望就是返回郑国,便修书一封让他带给卫国君,让卫国君帮助公孙滑返国。
卫国君得书,便以郑伯不讲兄弟情分、让侄子流落在外的名义出兵,夺取了郑国的廪延,而郑国人则联合王师、虢师伐卫,又请兵于邾子克,邾子克修书给公子豫,公子豫向隐公求兵,隐公不给,公子豫只好带家兵前往,给郑国人助阵。
阵上两人的情分急转直下。公孙滑责备公子豫首鼠两端、两面三刀;公子豫则痛骂公孙滑认贼作父、忘恩负义,又指摘卫国君“如何不参加我先君惠公改葬的典礼”,卫国君抱怨说惠公老是改葬,自己实在疲于奔命:惠公先后改葬了七次,每次的墓地都让老鼠和蛇钻出大洞来,到最后连隐公自己都懒得参加改葬典礼了,怎么可以勉强要求寡人呢?
两军不欢而散,不战而退。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公子益师卒
宰咺向隐公提到国母乱伦之礼,隐公听了大开眼界,表示出极大兴趣,就要求他“详细解说一番”,以至于宰咺迁延未归,让天王甚为牵挂,又派祭(音寨)伯来接宰咺回去。祭伯之前虽也认识宰咺,却从来没想到宰咺的学问有这么大,甚至可以说他都没想到礼的学问有这么大,一听宰咺的解说,也听入迷了,居然忘记了自己使命所在,没有催促宰咺回京。
宰咺也向祭伯指出了他这次来鲁国的非礼之处:没有天王的正式册命,怎可出使异国呢?
在一边旁听的公子豫说:我没有得到君上的正式命令就擅自带家兵出国,为人排难解纷,是否也非礼呢?
宰咺说:你这不能说是非礼,应该说是非法的。你的仲父死了,你不去出席葬仪,实践礼,却来这里学礼,这是最为失礼的举动了。
听这么一说,隐公才知道国家元老公子益师死了,宰咺的话表面上是批评公子豫,实际上是讽刺自己,为此他深感羞耻,索性连公子益师的小殓都没有参加,但天子的两位重臣(宰咺与祭伯)因为正好在鲁国,“来都来了,不用多跑一趟,不去白不去”,就都参加了。
公子益师在礼上的学问也很大,是宰咺老师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