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已经是灯光阑珊了，这反反复复、跌宕起伏地折腾了有三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郑步几个人应该是早就出来了，正等在派出所门口。

“老幺儿，你没事吧！”郑步见牧原出来了，急忙迎上前问道。

“没事，你们呢？”牧原问。

“我们啥事儿也没有！”伟哥在一旁说，“一进去就把我们关了单间，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来了个民警，随便问了两句，就把我们给放了！”

“两个多小时？”牧原想了想，这应该是在他和那个吕所长谈话之后的事了，看来这件事果然是专门针对他的。

突然，派出所对面停放的一辆警车响了几声喇叭，车前灯也随即闪烁了几下。牧原一见，急忙让郑步几人稍等一下，一个人走了过去。

“魏队，今天谢谢你了！”牧原不好意思地说。

“魏队没空！”窗玻璃摇下来，坐在驾驶位的居然是孟燕，她斜眼瞟着牧原，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惹事儿的啊，这刑侦大队的门走惯了，一天不进局子就浑身痒痒是吧！”

“哟，孟大警官啊！”牧原一愣，立刻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想到还惊动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话以后就少惹麻烦！”孟燕恨死了牧原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性，“这次要不是看在刘老的面子上，本小姐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儿，就该关你个十天半月的，这世界也能清静会儿！”

“那我拜托的事情，你帮我查了吗？”牧原试探地问。

“没工夫，要查自己查！队里那么多公事还处理不过来呢，谁有闲心管你这私人恩怨！”

这个结果牧原也是想到了，求这女警霸王花办事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这两天还得罪了她几次，不过这也难不倒牧原，查几个通话记录也难不到哪儿去。

“魏队让我问你，陪都大学的失踪案怎么样了，你这边有进展吗？”孟燕问。

“你让魏队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去办到，目前有一点眉目，不过要给我点儿时间，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十年了，很多线索都断了！”牧原说，“我会信守承诺的！”

“承诺？什么承诺？”孟燕立刻好奇起来，忍不住八卦道。

“这个不能说，这是我和魏队单独谈的！”牧原摊了摊双手。

“单独谈，又是单独谈？”孟燕咬牙嘀咕着，然后愤愤地说，“要是下次还有这事儿，牧原，你就自己烂在派出所吧！”

发动机猛的轰响起来，然后在刹车和离合器刺耳的尖叫声中，孟燕驾驶着警车飞奔而去，她这次又被牧原刺激得不轻。

“老幺儿，你行啊！”郑步赞叹道，“把一警妞儿气得都会飞了，这速度，要是离地面再高点儿，都赶上波音747了！”

“现在去哪儿？吃饭？”牧原问道，顺便扯开了话题。

“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儿吧！”凌星建议道，“老幺儿，你晚上不是还要去酒吧表演嘛，等从酒吧出来了，再好好找个地方吃夜宵！”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就分组打车前往陪中区，打算在酒吧附近的小吃街吃点东西，然后再赶去酒吧。

上了出租车，牧原把一个号码念给了尹浩，这个号码是他在吕宏办公室找到的，正是吕宏的手机号码。这个吕宏，在拿到了黑海的口供之后，还专门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这次换作了一副笑脸。

“耗子，帮我查下这个号码！查询晚上五点到七点的通话记录，然后想办法搜集一下对方的资料！”牧原说，“尽量用正规手段，别惹什么麻烦！”

“放心，很多数据库我早都拿到手里了，不会惹事儿的！”尹浩嘿嘿一笑。

随着手机的慢慢普及，传统的垃圾邮件营销逐步转向垃圾短信和骚扰电话营销，绝大多数人的手机号码已经被反复倒卖过无数次了，这些信息来源中几乎无所不包，也许办张卡、登个记、挂个号、点个餐……你的信息就已经被手机绑定起来，由点到线、再由线到面，生生地为你画出一幅写真图，也许，你的记忆会消褪，但这幅画却永不褪色。

牧原还记得之前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名字叫《地心末日》，他之所以能够记住这部电影，除了其脑洞大开般的对地心的构想之外，还因为其中的一个黑客也叫耗子。影片中的耗子仅凭一张口香糖锡纸就可以破解卫星电话，他曾有一句台词，大概是：我只会一种语言，010101……，有了它，我可以知道你的年龄，学历，经历，甚至你的性癖好！

牧原在想，随着信息的健全，以及信息被不停地倒卖，这一天也许真的不远了。回想上个世纪末，他还是个小孩子，虽然身体孱弱，病痛缠身，可他并不孤独，知道很多人一生都不会知道的东西，而随着年龄的长大，以及对这个世界认知的增加，他反而觉得自己能够掌控的越来越小，惧意顿生。

还真的怀念那段时光！牧原幽幽一叹，没有烦恼，即使有再多的病痛，也挺好的。

“师父，晚上你要表演什么魔术啊！”小龙虾有些兴奋地问。

“不知道！”牧原收回思绪，回答道。

“不知道？”小龙虾一呆，“可是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要上台了啊，你现在居然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嗯！我一向都喜欢即兴表演的！”牧原点点头，“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只要把底子打好了，即兴发挥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刻意地去彩排，有时候会让观众觉得非常的生硬的！”

“那你会表演那个逐火魔术吗？”

“不会吧，同一个魔术表演多次，会让观众失去新奇感的！”

“那你就表演一个和火相关的魔术吧，上次的魔术那么火爆，这种类型的魔术肯定很受欢迎的！”小龙虾出着主意，“而且我也一直盼着呢，你要是不表演，就太令人失望了！”

“好吧！”牧原说，“我想想看！”

“太好了！”小龙虾再度兴奋起来，急切地问：“那我能近距离观看吗？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

“近距离观看？”牧原想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创意油然而生，于是坏笑着说：“可以，没准儿你还可以在台上观看呢！”

“在台上观看？”小龙虾疑惑地问，“你是说让我做你的助手？”

“算是吧！不过更贴切地说，应该是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