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远方,我只能默默传播你的梦想。
夏哥,在书店认识的一个独行者。一个人,背负行囊,打工为生,驻足之地只是加油站,几年走遍四分之三个中国。去年止于书店,只因在此感到温暖。几月后就动身跨越318川藏线,又从拉萨折返317线到汶川。
一口锅,周围的野菜蘑菇,竟可以支撑起他瘦弱的身体;
两肩行囊,就可装下他的全世界。
世界,在他背上,不再沉重;土地,在他脚下,不再广阔;独行,在他眼中,尽是享受。
他说,一个人,一个背包,一条路,就是他的全部生活。吃得最多的是路上的野菜蘑菇,说得最多的是“您好”“扎西德勒”,最难忍受的是饥饿。也贪恋人世的温暖,到了城市就不想走。但为了梦想,放弃了亲情的温暖、爱情的甜蜜、友情的欢乐,选择了这条孤独、危险、未知的道路。
在书店兼职时,常会看见一个手拎水壶挨个给书店内的花卉施水的身影,动作敏捷如风一样的男子。每天清早,他就用鲜花给书店画了美美的妆。认识的植物比我这个园林专业的还要多,为了在路上找到可以吃的野菜,也为了挤掉旅途中的孤独感。
对每一个人都轻声细语。那次,他把一个睡在门口的流浪汉请进来给他饭吃,谁知那流浪汉不知感恩,每天来蹭吃,最后他只得请他出去。那天,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一直低着头。
他走时,书店给他办了第二次欢送会,我调侃他:“去年就办了,今年还办啊?”他耸了耸肩,悠悠地谈起他的旅行,“大学毕业后,接触过各种职业,现在去感受不一样的风景,计划穿越五大无人区,可可西里,羌塘,阿尔金山,塔里木,昆侖山,还要完成国内十大徒步路线,墨脫,鰲太,夏特,高博,狼塔,格尔木。”
他到的,多是人迹罕至,偶有野兽出没的地方。一个月生活费300,为了节省钱,不去城市,不住旅馆,只住帐篷。买一元一大包的北京泡馍就可以支撑好久。
当我问他什么时候安定下来。他说:“那估计是十年后的事了。现在不要平凡,趁年轻,多出去走走,所有的事,等我完成了我的梦想再说,也有可能活不到那天。”
我对他说:“你不要那么早死,至少要等到带我旅行一次吧?”他说:“那我就先带你的梦想去流浪啦,不对,应该是很多人的梦想。”
而这次,我明白就算我有时间,也不敢背起行囊随他去远方。我表哥“骑过川藏线,环过海南岛,骑过108,去过漠河,去过敦煌,去过最东,最南,最西,最北”。高三就想跟他骑行去西藏,但被藏獒追赶的场景让我不再敢提起这个梦想。没有徒步一天的精力;无法忍受饥饿的难受;更没有远离人群独自面对自然的勇气。我可以一个人走在城市的角落不感到孤独害怕,那是因为城市有灯光,城市有温暖,城市有屏障,让我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但我依然会畏惧自然的力量,害怕一个人的荒野,害怕不可知的前方。
现在,你已经背起行囊踏上了那条危险而孤独的道路。而我还得完成我另外的道路,无法随你远方。眼前,霓虹灯璀璨夺目,照亮着每一个城市的角落,而我,脑海中却浮现出你走过的泥泞小道。抬头仰望,虽是同一片星空,但你在野外看到的星星会更加璀璨;脉脉平视,虽是一样波澜不惊的湖水,但你在崇山峻岭中看到的会更加深邃。
书店里没有了那个如风一般移动的男子,我眼中却多了一个影子。我止步此间,像你一样为每一盆花浇水,呵护一草一木;细细检查每一个杯子,做好每一件手中的事;默默吃掉客人浪费的水果,克制自己过多的奢望。
我不能随你远方,只能将眼下读成诗,于我,生活即诗,生活即远方。诗与远方,即心与远方!
而前几天看到的文章又让我想起你提过在云南的生活。96年男孩,不顾周围人反对,逃离大学,毅然决然奔赴丽江,开了一家秋千主题民宿—清玖。只为了在远方建造一个温暖的“家”。目前,总店已经小有名气,还在众筹分店中,招募一群拥有共同爱好的股东,一起把清玖开遍全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在一个安宁的小镇,生活在自己布置的房子里,结识来自五湖四海志同道合的朋友。远方的场景又一次湿润了我的眼眶。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已经在筹钱把分店开到全国;已经踏遍了各个角落;把自己的生活拍成了电影。
认识一个在大理专门写作的编导,看他文章说:二十岁的时候就想流浪远方,却没有勇气,每天如一日的生活。到了三十,才毅然奔赴大理,和作家野夫一起,专心写作。
他们都去了远方,而我还在原地仰望。
快到二十的年纪,我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了什么?我会像他一样过了青春的年纪才来弥补年少时的梦吗?
可我还有牵绊,还有其他未完成的梦。我会将和你去流浪的梦埋藏在心中,也许有一天会开出花来。
你说,你也希望有人和你去流浪,共渡旅途的艰辛;共赏雪山的纯净。但志同道合的人还没遇到。
他们为了梦想,义无反顾,不甘平凡,不畏艰险。若你看到,希望可以相告,传达他们的梦想,帮他们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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