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一日,在别人即将大学毕业的年龄经历了首次高考失利的我,经过简单的准备,和另外两名高中的同学一起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凌晨四点多,火车缓缓抵达北京站。一出站口,就有好多自称是旅馆的工作人员争相抢着拉客。对于我们这种来自乡下且是第一次出远门儿的三个 “菜鸟”来说,自然是不敢贸然前往的。好在天气不冷,三个人干脆用包里自带的报纸垫在屁股下面在火车站广场上的台阶上坐到了天亮。等到地铁口的大门一开,我们便跟着拥挤的人群顺流而下,只觉得地铁站台好大好大,听着呼啸而过的火车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三个人竟然一时摸不着东西南北在哪里。看到有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忙上前打听,随后,三个人登上了赶往石景山区方向的列车,每人五毛钱的车票载着我们像老鼠钻地洞一般一路狂奔来到了北京市石景山区。我的一个同学和他哥哥一起在石景山区附近的北京射击场一家工地带工,三个人此次出征正是奔他而去。
走出地铁站口,外面正下着大雨,按照同学事先的交待,出地铁站口就是一条东西向大道,我们需要乘坐往西去的某路(具体记不清楚了)公交客车,中间再倒两次公交即可到达。这阴雨天又怎么能够去辨别方向?还好,我们三个人中一人有绝技在身,平时的方向感特强,稍稍闭目掐指便可指明方向,据说从不失手。果然,几分钟后利索的指出了我们所要选择的方向。站在公交站牌等了有十几分钟,某路公交缓缓进站,那个时候北京的排水系统也不是很好,路上的积水都漫过了路牙儿,好在大家都是穿着拖鞋。车一停,人们一窝蜂的向上涌,我站的位置正好靠近车门,人一挤便轻松被推了上去,他们俩赶紧从后面往前挤,无奈的是人太多了他们根本连车门儿都近不了,突然,看到后门除了几个人下车外没有人上车,他们俩便转身奔了过去,后来才知道北京的公交车前上后下分的很清楚,就在他们快冲到门口的时候,门儿却缓缓关上了,再反身折回,前门也关上了,就在一刹那间,公交车启动了,快速的载着三个人中的我向前冲去。留下他们两个人眼睁睁的站在陌生的马路边上凌乱不堪。
依据我的感觉,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三个人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行动才好,毕竟中途还要倒车。下一站车门儿一开,我便急忙下车往回赶,我想着他们俩个应该呆在原地不动,等我下一站折回去再一块儿走,毕竟唯一一张记载地址的纸条在他们身上呢!孰料他们俩个却想当然的认为我把地址记下了,只要花费些时间我就可以直接找过去,我去,这真是两岔了去了!等到我赶回到刚才上车的站牌,哪里还有他两个人的影子,一刹那间我知道接下来的路只有靠自己去摸索了。那个时候又没有手机,好在我还算模糊的记得目的地在一个名叫北京射击场的附近,或许这就够了,咱鼻子底下长着嘴呢嘛不是?谁也不曾想,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竟然耗费了我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去摸索,还险些迷失在北京的街头。从上午不到八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总算是摸了过去,只是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个地方距离石景山区地铁口西南方向并不算太远,只可惜我往西跑得太远了。后来经人指路找到并排除另外两个射击场后,才来到同学的工地所在的这个北京射击场,和我同路的另外两个人也是在拿着准确地址的情况下花了近四个小时才找过去的,然后他们三个又一起坐车去了我们早上分开的地方,真是费了老劲了。最后聚在一块儿已是下午六点多了。同学的哥哥也说,如果再找不到一块儿,天黑以后独自一个人流落大北京的街头会有多惨,这件事情想想都令人后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