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应该说是江夏的秋,作为一个在闽南生活了十几年的人,秋冬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温度的变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山上,除了小时候用来夹在书本里的枫叶,为满山的青葱增添一抹色彩。 还有在清明节盛开,白色、带刺的不知名的花儿。很难在见到其他的色彩,不是不单调,虽然绿色也有绿色的生命力,但是一年四季到头来总免不了觉得缺憾。毕业季,谈不上特别的伤感。人生总会有这样一个路口需要我们去尝试,去做,去遇见、认识、重建另一个自己,然后遇见另一个你。不是第一次毕业,只是这次的毕业有点不一样,只是这次我们都懂得,说了再见之后,不知是否还会再见。说了离别,再聚不知是否还是各自心目中的那个人。所以,慢慢学会珍惜和正视身边的每一个你。最后欣喜地发现,连平时匆匆略过,不曾施以正眼的风景,都变得格外美丽。
三毛在《说给自己听》里提到,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福州的秋,绵绵的细雨,云雾环绕的远山,都有它独特的味道。但是,我最爱的还是站成自己姿态的树,不论树龄大小;还有满地飘零的落叶和花瓣;最难忘是晴天时,微风拂过,落叶和花瓣飘散下来的样子,若置身其中,感觉更是美妙。提及此,让我想到连续几天阴雨,初晴时,望过去的满眼澄澈如洗。特别是在树下时,抬头仰望45度角,细碎的阳光倾泻下来,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中,在低下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白色帆布鞋,目光直视时,那个少年刚好穿着你最爱颜色的衬衫,与你短暂相遇,而后擦肩而过。留下满地阳光斑驳和惹人浮想联翩的遐思。
静静地听,能听见树叶在微凉的秋风中,发出细碎的声音。仔细地看,枝桠上还未凋落的叶子,随风轻轻摆动,阳光洒在黄色的叶子上,一闪一闪。这声音和姿态合起来,就像是与阔别重逢的老友再见时,怎么听和感受都不会腻。这时候它不仅仅是一棵树,一个景,他就如同你我一样,被赋予了生命,用自己的姿态,与自然和环境和解。就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过,一切景语皆情语,一切情语皆景语。树的模样和生命力是我内心的感受所赋予的,同时我的感受也是被树的姿态所倾倒而有感而发。情寄于景,景又由情而生。这就是树的美秒和人类思维活动的结合。
福州的秋,就在这阴雨天里,在这远山里,在落英缤纷里,在树的姿态里,在我与你们度过的越来越少的每个日子里,最后深深雕刻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