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黄,每个月在我归校的时候,都会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到村口送我上学的,即便我一次一次唤它回去,他还是停下又送,送几步又被我唤停,直到我坚决地喊他:“二黄,家去!....”它才惺惺地伏在地上,直到我看不见它,它看不见我,耷拉着脑袋,垂着尾巴朝村子里走去。这年是1991年。
我在55里路外的八面城镇(昌图县第一初中)上学,这是一个辽北小镇,据《昌图府志》记载,于清道光初年,修筑城堡时挖得石碣残碑段,呈八棱形,直径38厘米,高44厘米,角棱清晰,无文字迹象,故此得名八面城。该城是北宋大辽年代韩州官府驻地,距今992年,到了金代该城是大都会之一,为柳河县治。韩州府有过“徽钦二帝”坐井观天的传说,所以八面城又称作古韩州。
韩州的确是我的寒舟,在那个时代,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当时住在学校附近的当地人家里,也算是流动宿舍,一铺大火炕,住10几个同龄人,自己带米,都是高粱米,蒸饭盒,菜好像都是带咸菜,肉酱是最好的了,记忆中没有什么菜。冬天睡觉烙屁股冻脑袋,那时是初中一年级的样子,夜里最想念的就是二黄,常在梦里遇见它,在月末回家时扑向我,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生活中确实如此,常常是一身狗毛伴我上路。对了,骑的28自行车。
记得放暑假那会儿,乡里的打狗队到农村打狗(就是把狗用带夹子的项圈套住,装上老解放),不让百姓养狗。每次听到打狗的来了,二黄都会不用商量的跟我往后山跑,在后山一待就是半天......二黄一定知道我在保护它,和我也最亲。在一次次保护,相遇分离中和二黄度过了两年。
忘记了初二下学期哪个月份,我骑车兴高采烈的沿着昭苏台河(家附近一条河,东辽河分支)大坝飞奔,心想又可以和二黄玩了,骑了两个小时到了家门口....我按惯常习惯呼唤着:“二黄,二黄......”停下车子,进了屋里,房前屋后找个遍,仍不见二黄....
爸爸告诉我,二黄吃了药死的老鼠中毒了,不在了.....
转眼过去了25年,我依然思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