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又住院了,弟媳儿娘家有事。爹去医院伺候弟弟,家里只剩娘一个人。
打电话成为我的日常。早上给娘打,看她晚上睡得好不,早晨吃的啥饭,药忘了吃不。
中午给爹打,七十多岁的人了,打饭认得路不,身体睡在凉地上吃得消不,弟弟的伤口长好了不。
晚上给婆婆打。以前打得少,这会儿知道娘一人在家不放心,一天仨电话。打完,下意识给婆婆打打电话,腿还疼不,暖气热不,吃的啥饭,感冒好了不。
听到老家们洪亮的大嗓门,就安心的很。
每周要去看看,安心。
娘病了,押着娘去看,就像领着老小孩,那依赖劲儿,娘老了。
陪娘睡觉,叫几遍,问这问那,不放心。
一个人走十几里,黑天里不害怕,娘等着哩。
夜里做梦,远在千里之外的闺女出事了,吓醒我,看看身边的娘,不能怕,不能说。
中午给闺女打电话,说妈想你了,昨个梦见你了,多吃点好的,天冷穿厚点。
夜里又做梦,弟弟自个儿开车出院了,骨折的双腿怎么开?我恨自己为何不会开车,恨自己无分身术。
老人离不开家,只得三头跑。
一个人走夜路,一个人领着老人看病。
不能抱怨爱人不管,入错了行,嫁了一乡镇干部郎,一入村里深似海,忙得电话也不空打,怨,忍着。
仰望岁月的枝头,我们是主干,上擎着碧绿枝叶,下盘着苍老的虬根。
毅然挺立,任风吹雨打,绝不能倒下。
家里有爹娘,叫一声,踏实,幸福!
远方有娃,唤一声,温暖,幸福!
仰望岁月的枝头,中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