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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冒出一个疑问,可刚想开口,就觉得脸开始发烫,欲言又止。犹豫半天,他才鼓足勇气问出一句:“你喜欢他吗?”
张兰一愣,随即脸也飞红起来,半晌没有吭声。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眼里困惑,沉吟道:“喜欢吧。”
楼道里,张兰的男朋友尤水平回到班里。他这几天忙着和新学校的不良学生打成一片。
就见六班里乱糟糟的,最后面靠墙角落里,三张课桌积木似的拼在一起,像一口井。一名黄毛男生在桌沿儿坐着,一腿盘桌上,一腿下面晃悠悠地荡着,像听到了什么,眯着眼哈哈哈地大笑;他身旁立着两名男生,一人打着耳钉,就倚靠在墙,静静地低头看手机;另一人则一脸骄横,头发刺刺儿的,朝空气里狠狠打上几拳,一面向黄毛男生吹嘘着什么。
尤水平舔舔嘴唇,厚着脸,嘻笑着大步过来:“呦,大辉哥,在这儿练拳击呢?”
那被喊辉哥的刺头儿男生听见,垂下手,凶巴巴地盯着他,忽而一踏步到他跟前,用胸脯猛地一撞,直撞得他七荤八素,差点跌摔地上。
“怎么,尤水平,你有意见啊?”那男生眼瞪得像铜铃,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像要吃了他一般。
那黄毛男生忙从桌上跳下,横手拦住他,只轻飘飘地瞥了眼尤水平,转脸对刺头儿男生安抚道:“算了算了……”
尤水平才勉强稳住身形,心早吓得乱敲鼓点了。他脸儿煞白,几乎慌忙脱口:“开个玩笑……”可话未说完,又觉得自己怯了场,哼哼两声,重挺直身子,镇定颜色,接着道:“……不行啊?”
“行,水平哥牛比!”那黄毛笑眯眯的,饶有兴味地望着他,随转头对着刺头儿,用力朝他胸口擂一拳,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你厉害什么,你丫是人水平哥的对手吗,你打得过人家吗?”
那刺头儿挠挠头,嘿嘿地笑:“打不过,打不过,我开玩笑呢。”
两人唱一出双簧,尤水平不知是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竟还笑着搭腔:“我饶你了。”
此时一旁不吭声的耳钉男生突然抬起头,嚷嚷着:“谁啊?”尤水平像得到信号,忙笑哈哈朝他招手,大呼:“强哥!”
那叫强哥的男生看见,换一脸假笑,夸张地将尤水平一搂,嘻笑着:“呦,这不是水平哥嘛,又来找我们玩儿啦?出去抽一根不?”
尤水平觉得找回些面子了,索性昂起头:“抽一根!”
两人如好兄弟般,并肩出了门,去到楼道拐角处的卫生间里。这男卫空间不大,就三个隔间,无便池,当中一间门还没了,不知被谁斜到了窗户前,门角像鱼刺似的,卡住了窗户的上下沿儿;旁边靠墙的一间,门被死锁着,里外烟雾氤氲,亏了一旁大开的窗户,散出户外大半,里面味道才没那么刺鼻。
那强哥走至第一间,猛地一拉门,看见里面蹲着个大胖子,不知是在抽烟还是解手。
强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笑骂道:“草,好大一粪球。滚出来啊!”那胖子吓得慌乱提裤,灰溜溜地逃走了。强哥望着他逃窜的背影,怪笑着又骂了几句,才与尤水平进入隔间,将门锁上。
他放松地靠上隔板,向松垮垮的裤兜里一掏,窸窣间,扒出一盒“白鹭”牌香烟,往嘴上送着。就见对面的尤水平也学他,从兜里掏出盒未开封的“云溪”,只是动作很不娴熟。他就故意探出脖子眯着眼,仔细观瞧半天,突然戏弄道:“‘云溪’啊,还是水平哥会抽!只是我看着怎么像‘溪云’,别抽着抽着,把自己抽晕了。”
尤水平尴尬地笑笑,递给他验了一验,才不太熟练地拿出一根,咬嘴上,打火机弄半天,才溺水一般呛上好几口。
对面的强哥冷眼瞧着。他见尤水平刚缓下来,立马吸一口,又迫不及待地吐出来,便哼笑两声,不再理会,自顾自地抽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