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痴情,半生放浪,白居易为情所困的一生


刚刚逛知乎,看到这样一个问题:和初恋分手后,你的人生有没有变化?

回答五花八门,但有一条回复让我豁然开朗。

男人分手后会变得越来越随意,

女人分手后会变得越来越挑剔,

挑剔是因为都不如你,

随意是因为反正不是你。

是啊,分手后,生活还得继续,但心里早已换了江山。星星是你,云朵是你,风雨是你,回忆还是你。一切抓不住、留不下的都是你。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那些情窦初开的美好会永远镌刻在心里,会时时刻刻冒出来,影响着以后的择友观。

难怪很多失恋的男人从此不在意别人的评价,爱好与香烟、美酒、女色为伍。

也难怪很多失恋的女人心里从此有了计较,好坏不由别人分说。

我不由得想起了白居易,那颗大唐最耀眼的星。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樊素和小蛮,是白居易晚年最宠爱的两个小妾,五六十岁的老者与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这场景总是让人愤恨不已。然而,樊素和小蛮,只是白居易众小妾中最出色的两个,除此之外,他还蓄家妓无数。

任谁也不会想到,才华横溢的白居易朝堂之外的生活,便是与家中小妾、歌女弹琴唱曲,寻欢作乐。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白居易的《追欢偶作》中写道:“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意思就是说,每三年就要更换一批年轻貌美的侍女入府。

荒淫程度,令人发指!

然而,当我了解了白居易年少时候的感情,忽然开始理解他了。


白居易两三岁的时候,家乡战乱四起,为了避祸,全家便迁往宿州符离。也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叫湘灵的女子。

符离偏僻幽静,是个读书的好地方。白居易时常坐在窗前读书,每每此时,湘灵总安静地在窗外听着。光阴流转,小男孩长成了俊俏少年,小姑娘也成了婷婷少女,有一种情愫也在二人的心底生根发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山盟海誓,音犹在耳。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总是把这世间想象得如同爱情一样美妙,白居易告知母亲,想和湘灵订下婚约。

白母却是典型的封建家长,有着深深的门第之观。白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而湘灵只是一介村姑,门不当,户不对,如何成婚?

一次次的请求被拒绝,白居易只得暂且按捺住心中对湘灵的情意,准备动身前往长安,参加科考。此时的他,只有寄希望于科考,但愿求得功名以换取母亲的妥协。

爱一个人,心中定会充满诗意。而相思之情更是让人辗转反侧,寄情于诗中。在这期间,白居易写了很多思念湘灵的诗。

“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干独自愁。”—《寄湘灵》

“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冬至夜寄湘灵》

相思无处排遣,只能寄宿在信笺里。这个时候的白居易虽无法拥佳人在怀,还算是幸福的,至少心中有期待。


29岁时,白居易进士及第,返乡之后再次请求母亲同意和湘灵的婚事。然而,数年的分离和寒窗换来的却依旧是母亲的拒绝。此时的白母,在意的不只是门第,还有儿子的前程,和王公贵族联姻才是当前的要紧事。

自古孝道重于天,白居易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写诗,还是写诗。

“惆怅时节晚,两情千里同。离忧不散处,庭树正秋风。 燕影动归翼,蕙香销故丛。佳期与芳岁,牢落两成空。“—《感秋寄远》

33岁时,白居易已经在长安做了校书郎,眼看着自己已经成为大龄剩男,他再次向母亲提起迎娶湘灵。白母也着实狠心,宁肯看着儿子半生痛苦,也不愿放下所谓的门第之见。为了彻底斩断情丝,白母竟然安排全家连夜搬走。

白居易和湘灵,此生婚配无望。虽然偶尔还写点小诗缅怀,却尽是伤心之词。

欲忘忘未得,欲去去无由。两腋不生翅,二毛空满头。坐看新落叶,行上最高楼。暝色无边际,茫茫尽眼愁。 —《寄远》


想忘忘不掉,想走走不了。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那时候的心情,是看啥啥不顺。

他还给湘灵写过一首《长相思》。

九月西风兴,月冷霜华凝。

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

二月东风来,草坼花心开。

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

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

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

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 

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

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这首《长相思》其实就是后来的《长恨歌》的前身,“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这句诗后来就演变成了脍炙人口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有时候一个故事感动了许多人,也许并不是故事本身有多感人,而是其中的某个情景触动了读者自己。《长恨歌》表面上写的是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其实写的正是白居易和湘灵自己。“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天地再广阔也会有尽头,而心里这种爱而不得的怅惘却一直存在,从未消解。

37岁时,白居易终究是接受了父母之命,迎娶了好友的妹妹。舍与得,好与坏,这个中滋味,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据说,湘灵为了白居易,终身未嫁,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为伴。


男人分手后会变得越来越随意,

女人分手后会变得越来越挑剔,

挑剔是因为都不如你,

随意是因为反正不是你。

反正不是你,放纵又有什么关系。今日有多放荡,从前就有多深情。从青梅竹马到绝望分手,从浓情蜜意到千疮百孔,白居易一生的感情,在37岁那年就用尽了。往后余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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