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出门远行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穿上最喜欢的长裙子,出了家门。
我止不住地奔跑起来,长裙拍打着我的腿,这节奏感让我兴奋起来。要不是太匆忙,我一定要向每一个投来异样目光的路人致以亲切地微笑,然后说,你管得着吗,我已经21岁了!


我跑啊跑,经过的树啊花啊垃圾桶啊都呈现出与往日不同的姿态。我想我可以这么一直跑一辈子。


然而一公里以后,我处于再跑特么就死了的状态。我不想这辈子结束得那么快,于是停下来,毛腰扶膝盖,看来跑一辈子是没指望了,我得给我后半辈子找点儿事做。


我开始拦车,总得去见见大世面,搭车是最快的方式。可是经过的汽车都不正眼瞧我,我沮丧地快要抽搐起来,走到路中央,摆出一副‘要想过此路,先从我身上轧过去’的表情。万万没想到各位司机技术大爆发,在快要撞到我的时候猛一转向,玩起了漂移,互相之间还比试一番,在争论出谁是第一后,排着队离去。然而我还在原地,什么话也没插上。


我愣了愣,然后继续向前走,刚才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十分记得。我又开始奔跑起来。


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一摸兜,没有带钱,只能这么忍着。从微饿到一般饿,从很饿到太他妈饿,饿到肚子猛烈疼痛,天色也有点暗了,我想,不行,是时候解决问题了!


刚好走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带有豪华餐馆,自助的那种,一百包钟,两百包夜,我一想,我再怎么饿也吃不了一宿,于是走进去和老板商量。


我说,我就要五分钟的,麻利儿点儿解决,不要钱成不?


老板愣在那里。


我催促道,快点儿,难受死了。


老板转身带我走,看着是餐厅相反的方向,我心里有点儿疑惑,但是肚子却坚定不移。


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门前,老板敲了敲门,一位光着膀子的男人开了门,我一看,屋里面一共挤了四男三女,都衣着暴露,东倒西歪依偎在一起,一幅幅百无聊赖的表情。


看到我,他们瞬间眼睛放光,开门的男人拉住我就往屋里扯,我感觉事情不妙,慌忙挣脱。


老板说,啧啧啧,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那么小孩子气干嘛?


我一想,也对,都已经21岁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抬起我的头颅,像一位自信能胜战的将军那样走进了房门。我想屋里等待着我的,一定是一场大仗。


进屋后,开门的男人靠近我,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小妹儿啊,啥都能干不?


我赶紧回答,只能五分钟!


男人听了瞬间耷拉下脸,愤愤地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乎多耽误那么几个钟吗?


我一想,也是,人生苦短,苦再多都是短哪。于是我答应多呆几个钟。


男人把我拉到床上,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各自挪了位置。其中一个女人拆开枕头,拿出了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是三国杀。


小妹儿啊,可算来了,凑齐8人局,我们可以打一局完美的三国杀了,这局为了欢迎你加入,我们让你当主公。


就这样,我玩了一夜,还没花一个子儿。一夜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觉得我可能是在梦里吧,恍恍惚惚被拉到餐厅吃早饭,却能清楚记得早饭的品种。


肠粉,豌豆黄,炸酱面,煎鸡蛋,豆腐脑儿。


我把我能够得到的都吃进肚子里,吃撑了呕出去继续吃。


这早餐太他妈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我感动地留下泪来。
旁边的人都说,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还哭鼻子呢,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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