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许清次微微闭上眼睛,伸手理了理头发。那张写满“徐南以”的草稿纸似乎正透露着少女的心事。
“徐南以,是讨厌我还是不讨厌呢?”
其实清次想用的是喜欢,可她只敢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想一想。这样大胆的写出来,似乎太难为情了吧。
她慢慢起身,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子,再看向闹钟——23:17。不早了呢,该睡觉了,否则明天早上就该起不来了。
清次是不会赖床的那种小孩,可谁又能够保证在夜晚晚睡后第二天就早早的起来呢?温暖被窝的诱惑,又岂止清次一个人抵挡不住呢?
当阳光透过窗外的树枝间,断断续续的透射过来时,清次被吵闹的铃声吵醒。6:00,已经是不早了。掀被,坐起,下床,换衣,梳洗。当她做完一切,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她拿着妈妈准备的早餐,背着书包往学校奔去。也只是慢跑,离学校的规定还有一段时间呢。
到校后,清次从书包中拿起各科的作业放在桌上,又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悄悄的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徐南以。他正趴在桌子上补眠,脸面朝太阳。被太阳照出一个温暖的小光圈。
前位伸手从清次的桌子上拿起她的早餐,他知道从清次那里拿东西,清次是不会说什么的。
妈妈总是对她说:“清次,吃亏是福,吃亏是占便宜的。”
清次想:啊,那我肯定是个特别有福气的人,毕竟我占了很多的便宜呢。
为什么清次会在想徐南以是讨厌她还是不讨厌她的问题呢?也许是从桌位里被徐南以塞的早餐开始的吧。他从几天前看见别人从她这里拿早餐导致清次饿肚子的时候,就开始每天往清次的桌位里塞早餐。即使清次已经暗暗对徐南以表示,不用再拿早餐过来了,他也未曾停止。
徐南以呢……就是那种常常出现在小说漫画中的美少年,也是女孩子们经常偷偷一起谈论的那种人。
为什么他会给自己送早餐?清次很疑惑,但她却是不会去问徐南以的。
夏日天气总是时好时坏,早晨还是艳阳天,到了下午就开始狂风大作,要下雨的模样。快要放学了,外面已经雷声滚滚,下起了大雨。清次没有带伞,又或者说谁会想到今天会下雨呢?
当别人走光后,清次才慢悠悠的起身。爸爸妈妈肯定还在忙吧,那么……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她背上书包,锁了门。沿着走廊走到校门,就开始往外跑。
“上车。”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她旁边想起,她抬头——是徐南以。
“坐上来。”
命令式的口气,但从徐南以口中说出来总是那么好听。
清次愣了愣,他是让她坐上去吗?
“我吗?”
“你觉得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真是个笨蛋!
“噢”
清次乖乖的侧做上去,手也只是轻轻的搭在徐南以的衣服上。
“抱紧,掉下去可别怪我。”
听着徐南以的话,清次一个激灵便用双手环着徐南以的腰,抱了上去。果然,他的背如那些女孩子们想的一样——温暖,宽大。
清次报出了住址,便抱紧了徐南以不再说话。徐南以也一路无语,这样诡异的气氛直到清次下车后。
“许清次,下次记得带雨伞。再见。”说完,徐南以便骑着车走远。他的身上已经湿的干干净净,只有被清次抱过的地方有点干燥,但马上又被大雨给弄湿了。
“下次你也要记得带雨伞啊,再见。”
清次对着远方已看不见人影的雨幕轻轻挥了挥手。这样的徐南以真的很好,很真实。不像他给清次的早餐,虽然存在但却显得不真实。因为,徐南以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偶像。并且,平常徐南以也很少和她说过话,给她送早餐让清次觉得很不真实。真的,很不真实。
从那次雨后,徐南以便每天都载着清次回家。他把车停在校门口等着清次出门。她还真是慢,慢的徐南以每每都想去教室里把许清次给揪出来!
清次是故意磨磨蹭蹭的,班里有好多人都在传她和他的谣言。虽然清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有些欢喜的但更多的,是不安。
徐南以,到底是讨厌我还是不讨厌呢?
她从教室以蜗牛的速度走到校门,看见徐南以正站在车旁静静的看着地下。
上帝果然是眷恋着他的,连这么普通的动作都做得这么好看。
“你还可以再慢点吗?”
“不是,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徐南以讲话就有种莫名的紧张。
“我什么我,上车啊。”
清次坐上车,一如既往的轻轻环住徐南以的腰。她不敢像那次下雨一样,那是她第一次那么紧的抱住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许清次,会背今天老师要求背的那篇课文吗?背来听听。”
“啊?好。”
有风吹过,把清次的发丝吹入嘴中。可她却不停顿混着舌头上的发丝把那篇课文背完。
到了清次的家,她下了车。
“喏,这是给你的赠礼。”
徐南以把装在口袋里的麦兜娃娃拿出来,塞进清次的怀里便头也不抬的骑车走了。清次抱住怀中的麦兜。
赠礼?什么意思……
徐南以在离她不远处慢慢停下,看着清次疑惑的样子。她是笨蛋么?虽然是以让她背课文的理由而送的赠礼,可他表达的心意很好啊。
许清次是喜欢麦兜的,他有看过许清次书包上的麦兜挂偶,能让她挂在书包上的,应该让她很喜欢吧。
第二天,清次早早的来到学校。她要问苏锦一个问题——苏锦是班花而且也谈过很多恋爱,她应该可以给她答案的。
“苏锦,你觉得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会不会喜欢上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女孩子?”
苏锦抬头看了清次一眼:“花痴也是精神病的一种,不信你回家百度。”
“不过,你说的是谁?”
“徐南以。”
苏锦这次是正经的抬头看清次,然后再低头:“也有可能吧,毕竟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事。”
得到苏锦的答复后,清次抬头望了望在最后一排认真写字的徐南以。他的手很漂亮,清次不敢多看,她害怕被发现。瞄了几眼后又迅速低头。他坐在最后一排,让她连偷看都得提心吊胆的害怕被发现。
前位的水笔没水了,回头望了一眼清次便把她手中正在用的水笔抽走。他不是非要拿清次的笔用,可是旁边的人都不如清次好说话。而且,清次的东西拿了是不用还的。只是他不知道,清次的笔也没水了,而她只有这一支备用笔。她想要回来,却……说不出口。
真是胆小鬼!徐南以起身,手里拿着一只水笔,许清次真是个胆小鬼,笨蛋!
“拿着。”
两个简单的字,却让清次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她抬手拿住那只水笔,朝徐南以微微笑了笑。这是徐南以第二次见她的笑,因为许清次总是很面瘫,是个不会笑的胆小鬼!
他也还给清次一个浅浅的微笑。眉目传情!苏锦看着他们就想到早晨许清次问自己的话……这都能擦出火花,爱情还真是伟大啊。
他回到座位继续做他的事,而清次在内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没水笔用了呢?他是不是也偷看了我呢?……许多问题一起袭上清次的心头。
下午放学,清次从校门口一出来便看到等在那里的徐南以。她往前跑了跑,可地上有些小石子,她没注意到便跌倒了。
笨蛋,笨蛋!徐南以在心头暗骂一声,便风一般跑向前将清次扶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就像是弹簧一样在清次的舌头上,突然的弹出去。清次也没有反应过来。
“......”徐南以愣了愣,缓过神来后就把她扶到车旁,然后伸手来揉了揉清次的头发,“对啊,我喜欢你啊。”
得到确切答案的清次,像老鼠偷吃到了大米,小心翼翼却又止不住的欢喜。她坐上了车,用手抱住徐南以的腰,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紧一些。
徐南以感受到腰上的手臂,转脸朝着清次笑了笑,很温暖的笑,让清次的内心泛起了许多的粉红泡泡。
——徐南以并不是才认识许清次。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乡下爷爷家。那时他看到的许清次和现在一样,胆小鬼一样的性格。说话不敢大声说,总是老好人的样子,让人特别的……想欺负!
他和她真正认识是在课堂上,老师普通话不标准。许会念成徐,徐又被念成许。他记得,许清次被叫成徐清次时,她脸上的窘迫。很可爱,脸都红了呢。
他还记得,他被老师叫做许南以时。他抬起头,撞见她回过头传来的笑,整个眉眼都温馨的生动了起来。
他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她,那个许清次亦或是徐清次,“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
他脚下速度不减,脚踏车不疾不徐地前行,风扬起发丝,掠过衣角,被牵引着,嘴角也荡起一抹醉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