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比,我更愿意相信,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证实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无论你漂泊到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仍然紧闭着,等待你童年味觉想象的唤醒。
--《一碗汤的乡愁》陈晓卿
对过去的回忆,总会集结在一个食物上。
比如,刚上大学那一年,记忆中最深的不是第一堂专业课,不是第一次离开家时即兴奋又些许不舍的情愫,而是学校三号食堂那份只卖四块五的粉蒸肉。
粉蒸肉的垫底菜估计根据成本的多少来决定,通常是土豆或者红薯选其一;如果到了小芋头下来的时节,那小芋头必定也要在这道菜中充当一次分量不轻的“配角”。关于粉蒸肉的本身,现在回想起来,学校还是有有点点良心的;包裹肉的“米粉”并不是很厚,不像在某些饭店里吃的,一筷子粉蒸肉进口,不说是吃粉蒸肉的话还以为在吃酱油香料蒸米饭。拌“米粉”的酱料,我想一定是放了郫县豆瓣酱的,因为每碗粉蒸肉里必定有半碗红油。
其实,吃一口粉蒸肉,就等于在品尝一口“脂肪”。不过经过高温蒸制,油脂从每一片肉中渗出来,混着红油包裹着土豆、红薯又或是小芋头。滑嫩的肉、绵软的土豆溜过喉咙、食管、最后到达胃里,唇齿边还回味着辣椒拌蚕豆发酵的豆瓣酱的香气,一份粉蒸肉,是我对大一这一年最绵长的记忆。
再把记忆往回倒腾倒腾,因为食物而深深把一个时间段烙印在脑子里的几年,我想应该是幼儿园了。
幼儿园这个阶段应该是我对食物的认知启蒙阶段。在幼儿园的三年,我明白了什么菜好吃,什么菜我不爱吃,什么菜我可以凑合吃这三件及其重要的事。
什么菜可以凑合吃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什么菜好吃或是不好吃,到现在说起来,当时吃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上大班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烧茄子。我隐约记得应该是每周三中午,老师们会拿着很大的两个盆子去食堂领饭。那个盆子的大小类似洗衣服的盆子吧,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很大。而我们这帮屁孩子,就坐在小餐桌前面,像等着被喂的小猪一样等待着老师“赏饭”。
烧茄子的茄子是没有削皮的,但是由于经过植物油的高温炸制,茄子皮和茄子肉早已软烂如泥。平时已经算吃的多的我,每逢遇到烧茄子,必定再高举如藕般的粗胳膊,大喊 “老师我还要!”
遗憾的是,后来无论再怎么吃,再怎么找,再怎么换着方子做也没有找到小时候的烧茄子的味道。不知道再过多久,才能再与记忆中的烧茄子相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