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深海里跳舞

这是我的淘宝名。从大学用到现在,也有近十年了。那会儿淘宝开始风靡,我和宿舍里最要好的姑娘经常一块商量买什么衣服。我们都是班上最不问世事的局外人,最常做的事,就是一起分享秘密,去图书馆,逛街。

淘宝商家特别懒惰,我明明叫“鱼在深海里跳舞”嘛,可有时候快递到了我手中,就变成了“鱼在深海里跳”。跳舞,多有画面感,怎么就活生生地,跳成了尴尬。

我的QQ名字,也是鱼,叫做深海里的鱼。我觉得做鱼特别有意思,不用说话,自由自在,深海里什么都有,有时静寂无声,也让人享受。

从小我就内敛而多思。幻想万千世界。微笑是防御。不轻易打开心门。所以我完全了解那些安静的孩子们。当了老师以后,发现这种性格的弊端,那就是作为老师,想亲近他们,也经常不得法,觉得沮丧。但不想放弃,一再地靠近。有时候,正是因为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以了解,这个群体,更需要呵护。乐呵呵的孩子们呢,天生能量十足,有向外排解的天赋,他们更喜欢通过去体验,去参与,来表达自己,很能感染周围的人。我也喜欢,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榜样。

能陪伴一个孩子成长,是多么荣幸的事。能陪伴一群生命成长,又是多么幸福。倘若我们,是成长共同体,一起感受着学习和进步的喜悦,又是多么快乐。我们需要所有的情绪交织,而非偶然,而非中途离开。那会使我们多么伤心。

这让我想起来,一个女孩子,因为三年级变了英语老师,她难过到无以复加,以一种不再认得原来的老师来排解心中的悲伤。我问她,老师不再教你,但还是喜欢你。难道她不教你了,你就不再爱她了吗?我记得非常清楚,她坐在我的前面,双眼直视着我,坚定地说,对,我不记得她了。如果你不教我,我也会不记得你。

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这是个非常倔强,感情特别丰富的,特别执着的孩子。她说不出来什么。只知道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痛苦。你能想象么?她爱老师,到了何种程度!

后来,我明白了,那是因为,老师的离开,是一种不告而别的方式。孩子还没有准备好,她就走了。这相当于感情的背叛。如果不了解,我也会疑惑。当我明白后茅塞顿开。我更心疼她了。我想用更多的爱包裹她,让她的伤痕慢慢淡去。我也希望在将来某日,有机会再与她说起此事,让她哭一场,让她释怀。

又想起几日前,到六班上课。阳光明媚,走廊上一个孩子蹲在门口,久久地注视着他的盆栽。我走过去,他并无察觉。我拍下一张照片。我问:这是你种的?他说是。门口许多的植物,科学老师发下的凤仙花种子,孩子们争相培育。呵护种子发芽长叶,他们投入百倍的期待。门口那一排,大大小小的盆子,高高低低的枝叶,不正像轨迹不同的生命个体吗?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父母,不同的花的主人,不同的关爱……是否,因了他更多的看见,更多深情凝视,因此,这一株,便长得更挺拔更俊秀呢?我顿时感到风清气朗,天地万物皆是通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片深海,就在自己的深海里跳舞吧!所有投入的生命,都值得被看见,都值得被欣赏。我看着你们跳舞,看着你们跳。静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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