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车辗尘埃,汗流浃背撼佛灵;
更堪劳顿何所在?心向少林不须行!
有人说,“麓隐少林闻霸天,古豫文化传寰宇。”
尘渺凡序
还没有出绿城就已经黄昏了,正逢下班的高峰期,车多人多,函紫东喊着让大家一个挨着一个依次靠边骑。
文皓小锦,在前面开路,薛立夏,李怡然在中间跟着,贝驰,函笑,函紫东垫后。
小锦是杭州人,但平日里没事,大一大二净陪女朋友逛街了,所以绿城的路相当熟悉,临走前,还和文皓研究了地图,他俩开路,虽说大家还是不放心,碍于其他人又不清楚,只好跟着走了。
“你那个公司审批下来没?”骑着车子函紫东问贝驰。
“没呢?手续太麻烦,估计还得过一段。”
“那大四就忙这了?”
“嗯——应该吧,赚钱要紧!”
“你开啥公司呢?”函笑赶上来插话问。
“创业指导!”
“哦,那赶紧着,我们出来跟你混。”
“呵呵,行啊,大伙都去,我管饭,呵呵~”
“光管饭可不行,得给工钱!”函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
函紫东终于又看见函笑招牌动作了,这小妮子憋了一个月终于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
或许出来透透气,放放风,真有好处,函紫东这样想。
大四开学仅仅一个月,这群孩子已不再像往昔那般吃了睡睡了吃,都有所改善,各自为着各自的梦想奋斗了。
昔日,那些看似堕落的天使,又重新长出了翱翔的翅膀,为了梦想,正在跃跃欲试的振翅。
或许,希望对于他们,就像这“车行少林”一样,目标就在前方,他们已经上路。
“怎么停这了?”函紫东看见陆锦鹏他们把车子停在路边不走了,赶上去问。
“这是岔路口,得看看地图,该走哪条道?”文皓拿着地图说。
“还有就是马上就出绿城了,上了国道,就没地买吃的了,这有超市,大家都买点吃的吧”小锦一本正经的说,俨然一个队长。
三个女生去了超市,文皓说不饿,贝驰自带有东西,陆锦鹏只买了瓶水,函紫东让函笑给带瓶水,他非但不饿,还浑身是劲。
其实,三个女孩买的东西够七个人吃了。
敲定路线后,大家又开始上路了。
天已经大黑了,出了绿城地界,上了国道。
文皓还是和小锦在前面开路,贝驰嫌函紫东他们走得慢,就奔前去了,薛立夏和李怡然不急不慢的边骑边聊。
后面落下函紫东和函笑。
“怎么,心情好点没?”
“哼——”函笑笑了一下,“我没事,你放心吧!”
国道上没有路灯,看不见路,七个人都靠着边上的围栏小心的骑着,偶尔会猛然过去一辆拉货的大卡车,刺得人睁不开眼,小锦掉头回来挨个给大家说注意安全。
遂,都提高了警惕。
夜黑黑,“步履”蹒跚。
其实,那个夜晚像极了他们前三年的大学生活,不知道前途是什么样子的,就像这黑夜,只能步履蹒跚着行进,堕落了,颓废了,只是前进路上的跌倒,爬起来,一如向前进!
他们这群男孩女孩,正如函紫东过去说的那般,本来都是一只只雏鹰,都有一个翱翔于蓝天的梦,成长的过程,羽翼必然丰满了,虽然挫败过,虽然放纵过,但想飞的心却没有改变过。
羽翼丰满之时,便是振翅翱翔之日!
这是最好的诠释。
学校,宿舍。
313陈光耀一个人回来,对面李旭东问看见贝驰没,陈光耀猜着十有八九和老函他们一块去了。
“牛逼!”李旭东撂下俩字就走了。
金融一班男生,女生宿舍热热闹闹的讨论着,有人说他们脑抽了,有人说他们挺浪的,有人说吃饱撑的……
冷嘲热讽,褒贬不一。
不管怎样,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或许,勇气是生活不可或缺的。
车行少林亦如求学。
函紫东一个人垫后,前面就是函笑。
函笑和李怡然骑的车子实在是破,函笑蹬着很费力,车轮还不怎么转圈,李怡然也一样,本来和薛立夏一起的,无奈人家是新买的赛车,蹬一圈跑三圈,而文皓给她借的是蹬三圈跑一圈,一会功夫,李怡然和函笑落在一起了。
“这啥破车啊?”李怡然硬使着劲蹬着脚踏板。
“哎,是够烂的,我腿肚子都开始酸了”函笑也开始叫苦。
“呆会儿跟他们换着骑吧,不然累死咱也到不了!”
函紫东他们谁也没明白为什么要晚上才走,或许是一时的兴奋忘乎了所有。
极限的极限就是反方向,就跟函紫东他们堕落到了极限,耕耘就不远了。
话说回来,这个过程有点艰难,身心兼有!
夜路,实在难走。
去少林寺的路上坡又下坡。
国道上除了偶尔呼啸而驰的货车外,空无一人。
小锦说,沿路有六个镇,六个镇过去就是新密了。
六个镇,应该不远吧,大家没有具体的概念。
晚上九点的时候都有些累了,起初的兴奋劲儿全然被累所代替了。
函紫东提议休息。
小锦说,都已经过去三个镇了,前面应该就是第四个镇,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半点灯火,不过说实在的,黑灯瞎火的,确实够吓人的。
坚持,坚持,再坚持。
终于看见小锦所说的第四个镇子了,其实谁也不知道那是第几个镇子。
小锦说是,那就是吧。
下一个大坡,再上一个大坡,就到镇上了。
下坡的时候,车子飞快,只听得到车轮碾石子的声音,车闸几乎不起作用,李怡然和函笑的那两辆车根本就没有车闸。
无奈,俩女孩下车推着,安全起见,这样最好。
函紫东双脚离开脚踏,飞快的闪过李怡然和函笑,“坡下面等你——”
下了坡,函紫东和薛立夏,贝驰把车子靠边停放,都拿水喝,三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函紫东还让贝驰倒着洗了把脸。
文皓和小锦已经到前边了,发来短信说:直走上了坡就是,等你们!
李怡然和函笑下来,缓了口气,大家才开始上坡。
贝驰,薛立夏,李怡然,函笑都骑着车子缓慢的上坡,函紫东抽完烟,就准备跟上。
“不会吧?”函紫东自言自语,黑灯瞎火,他看不清,却总找不到左边的脚踏。
拿手机一照,
傻了。
“等等——”函紫东大喊。
贝驰和李怡然,薛立夏已经到了半坡,函笑还没走多远。
“老函,咋啦?”
“脚踏没了——”函紫东朝函笑大喊。
“不会吧?”函笑停住,又扭头喊前面的贝驰他们,“怡然,你们等下,老函车子脚踏没了——”
三个人,愣了一下,都乐了。
停在半坡,等函紫东他俩上来。
“怎么回事?”贝驰见函紫东上来就问。
“我下了坡,准备上坡,就没了——”函紫东一脸无辜。
“嘿嘿,你真够牛逼的啊,脚踏都蹬掉了?”贝驰点了烟,索性不骑了。
“不怨我,车子太烂!”五个人都推着车子上坡,“这咋办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哪修去?”
“小锦不是说前面有镇子吗,看能修不?”李怡然笑着说。
“大姐,快十点了——”薛立夏看看手机说。
函笑他们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夜里十点了。
由于在坡下面歇息的缘故,身上的汗落了,有些冷,大家都猫着腰,蜷缩着身子,慢慢的走着。
十月的夜晚,有些寒意,风拂过,很冷。
函笑拿了外套穿上,还带着帽子。
函紫东也披上了外套,“老函,咋这么冷啊?”贝驰得瑟着问。
“刚出汗,风再一吹,肯定冷!”
到坡顶就已经看见零星的灯火了,贝驰和薛立夏欢呼雀跃,函紫东却高兴不起来,这没了脚踏,鬼才知道下面的路该咋走?
“怎么才上来啊,我们等你多半个小时了?”
“呶,你们借的车子!?”
函紫东给文皓和小锦看了没脚踏的车子,文皓差点没笑抽过去,倒是小锦张罗着打听哪有修车的。
对于他们来说,一辆车子坏了,就等于集体停滞不前,谁也不可能被落下。
看看四下里,荒郊野外,对于这群整日躲避在绿商院里的学生来说,不吓死也半死了。
大伙都坐在街边,吃点东西,喝点水,贝驰和函紫东喝了口水就开始抽烟了。
小锦把文皓拉着去看哪有修车的。
“有没?”
“没,人家说这镇上都没自行车,都是骑摩托。”
“那咋办?”
“前面那镇子,看看吧”
“多远啊——”其余人看着小锦都大呼小叫的。
“我也不知道,走呗,现在又回不去了,咱们豁出去了。”
这个时侯,是他们最艰难的时候。
夜太黑,路难走,车坏掉。
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一个个的鼓励,打气,加油。
此刻,函紫东觉得,像极了他们大学逝去的生活,在不知名的诱惑与肆意的恣睢下,迷失了自我,倘若那时大家堕落的“攀比”能像现在这般相互鼓励,这群雏鹰,早已经羽翼丰满了。
现在不晚!
对,对于鹰来说,天空才是它的领域。
飞翔,现在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