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事
退伍老兵哑叔因机缘巧合捡回弃婴阿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无法负担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老婆芝兰离家出走,哑叔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地把阿美养大成人。
大概是因为哑叔经常吹奏乐曲来哄阿美,阿美从小就对音乐有着不同常人的敏感。遇到作曲家时君迈后,唱功愈发精进,也因此被娱乐公司老板余广泰看中。为了改善生活,给哑叔买新房子,阿美(改名孙瑞琪)与公司签约,开始了她的巡回演唱之路。
阿美的演唱事业如日中天的同时,哑叔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陪伴他多年的来福被车撞死,阿美从东南亚回来,却还是要为演唱会准备,不能回家看他。在哑叔生命垂危之际,满嫂(邻居)来到阿美演唱会现场,将她带到医院,却还是没赶上……为了表达对哑叔的思念和感恩,阿美在演唱会上唱起了时君迈为她和哑叔和作的《酒干倘卖无》。
偶尔有人搭错车,走上与家背道而驰的路
阿美之于哑叔,是一个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她的出现,是突如其来的,在路边被捡回家。 她的离开,也是突然的,被公司签约后就搬离了老房子。而遇上余广泰,是她的幸运,也是不幸的开始。阿美从此走上了一条前途光明的星光大道,但同时,也是一条离家越来越远的路。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她就再难回头。想与哑叔住在一起,但排练要紧。要给哑叔买房子,就必须要努力唱歌演出赚钱。想去看望哑叔,但东南亚的巡演迫在眉睫。但凡她有一点儿要下车的念头,车上的人都会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让她在错误的车上愈行愈远。
阿美是普通人中耀眼的一个,走上了一条星光大道,也是万千人中平凡的一个,搭错了车,走上了一条离家越来越远的路。
搭错车的人那么多,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一直以为阿美是唯一一个迷失了的人。直到她从东南亚回来执意回到旧居,发现房子已经被拆掉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妇女让人心下一惊。她是谁?她又能是谁呢?不过是同样迷失了的芝兰阿姨罢。当年因为哑叔把买米酒的钱用来给阿美买了奶粉而深感家庭负担不起一个孩子出走的芝兰阿姨,终究还是回来了。可她找到了不是哑叔,却是强拆过后的一片废墟。她口中的“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终究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无迹可寻了。
如果搭错车,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难说。也许就算找到了回家的路,家亦不成家,而是一具躯壳或一片废墟,而故人,终究变成过往故事中的一人了。所谓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大抵是如此悲凉。
搭错车的人千千万,遗憾每天都在上演
哑叔的房子被强拆的时候,他们为失去了安稳的住所而愤怒,为阿明的意外逝世而悲戚,却没有人为那座空酒瓶撑起来的房子惋惜。空酒瓶哗哗碎落在地的声音,是家没了的声音,也是心碎了的声音。
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遗憾总是与人们的希冀如影随形。哑叔没有等到见阿美一面,芝兰阿姨回来时哑叔已经搬走。人生总有些许遗憾,也只能随它去。
人人争着抢着搭错车,他却步行着走向生活
时君迈也许是个渣男,刚和阿美在一起又留下字条弃她而去。但也许,他是活得最明白的。阿美让他替余广泰写歌,他生气,自己不写那些不入流的歌。阿美爆红,他没有刻意地攀关系,而是以一种游离于世俗之外的姿态旁观。偶遇满嫂了解了哑叔的病情时,又主动地写歌寄给阿美,希望她不要忘记哑叔对她的惦记。
在可能要走红的时候抽身而去,该说他拥有急流勇退的智慧吗?也许并不怎么恰当。
人们被繁华世界迷了双眼时,唯他清醒独立。人们对于生活的遗憾自怨自艾时,他却甘之如饴。生活以一种不可预知的速度变化着,每个人都争着搭车,追赶生活的变化。
有的人搭对了车,衣食无忧,向着总有人在等着他的车站行进。有的人搭错了车,朝着与家和欢乐相反的方向驶去。唯独他,步行着,缓慢地走向生活。
时光没有给搭错车的人们答案
总觉得,阿美长大之前和以后的时光是不对等的。小时候的时光像搁置在摇篮一样缓慢而悠长。哑叔等阿美叫爸爸都等了好久,用筷子敲出熟悉的旋律也重复了很多次。等到长大,日子又像疾驰而过的火车,一下子就坐到了头。来福为了救哑叔被车撞,哑叔生命垂危,似乎都是片刻间发生的。
时光能给搭错车的人们什么启示呢?不过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罢了。即便再多的叮嘱,该搭错车的人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挤进车门。
《酒干倘卖无》背后的故事之所以动人,大抵是因为遗憾太多,无法补救。当熟悉的旋律再一次响起,又有多少漂泊的,迷失的,无依无靠的灵魂潸然泪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