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碎碎念。
今天是2017年7月6日,大二下第20周的星期四。
现在是凌晨2:19,考完这两年来最后一科后的凌晨。
这两个星期,通了很多个宵,经常在天亮之后的五点钟爬上床睡去,然后十点或者十一点的时候爬起来,吃个brunch,继续干活。一开始是因为做财务报表分析的课程设计,到后来形成习惯,开始半夜看电影,看书,写文,复习。夜晚最大的魅力在于她安静得没有打扰,没有需要陪聊的人,没有在身后乱shake的室友,没有best friend,没有男朋友,没有喜欢的人,只有自己。
靠着耳机里彻夜的音乐就可以度过一个没有困觉的黑暗。
转专业的生活有时候很苦,要出国的专业生更苦。
但是很值得。
每个通宵的夜晚都是处女座完美主义的执着,是obsession,是 to dive into what I desire to gain。
两年前,所谓的高考失利,强项失分二十多分,比原本最差一项还低。作为一个理工科家庭出身的不安分的女孩子,当时除了两个自己喜欢但是因为不好找工作而被父母强行毙了的专业,我铁了心要念工科,秉着对机械的好奇和对物理的兴趣(虽然物理不是最强项)。于是光荣地往省外的工科院校报去了。
最终如愿到了工科院校,如愿地读了工科,却十分不如愿地被调剂到了最讨厌也最糟糕的一科的工科——学化学。虽然我妈是学化学的——我妈的大学同学的女儿是我高中学姐,奥班化学竞赛组——但我真的对化学不感冒。当年生物和化学都不及格,同时补习,之后生物成了最强项,化学勉强及格。我真心希望过我学着学着说不定就能开窍,但是无济于事。
大一上学期,很浪,对成绩没有很在意,不必最好,中上就行。
大一参加了很多社团,学生会部门,辩论队,聚会,喝酒,社交,谈恋爱,瞎折腾,兼职,通宵,夜不归宿……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有好一部分在相处之后成了好朋友;尝试了很多事情,体验了该体验的,不一定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不想要的;曾经有过很热爱的集体,有过很强烈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有过因为共同兴趣而走到一起的一群人;赚了一点钱,买过很多衣服,终于懂得质感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衣服少点,也要买好一点的;攒了一点钱,为大二上雪山做了一点资金准备。
大一下学期,安分了一点,主要是因为决定了要转专业——应用数学,读研再转经济金融类。
成绩开始往上走,从高数上的60多,变成了高数下要冲9字头的人,为了准备转数学,高数下书上每个公式都自己学着推一遍:书上有的,学一遍;书上没有的,上网查。
依旧跟化学很无缘。虽然实验一直做得很好——有赖于我妈从小往家里带各种烧杯试管锥形瓶,从小教我实验操作的动作和养成良好的操作习惯——在我家,培养皿是杯盖,锥形瓶是花瓶。但最终考试也还是只能靠背题目考了个还可以的分数,实际上我一点都没学懂——我也很绝望。
大一下还有很重要的一个插曲是辩论校赛,作为院队主力成员,后来的队长,辩论是我大学生活里对我影响很深,也很重要的一段故事。
辩论是一个很耗时间和精力的活动。不得不说我工程图学一直学的很糟糕,有一部分成分要怨准备辩论。经常两三个小时耗着只是为了听别人的比赛,记录,分析,以准备给自己队打比赛用。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都在查资料或者写稿子,九点到十一点半都在讨论。稿子每天一改,从一辩稿1.0,改到一辩稿5.0。不断推翻重来,不断完善。
一直很感谢我的二辩,我的助攻,后来的副队,再后来我转专业后的队长。虽然后来转专业后因为一些新专业的事情而导致我淡出了辩论圈,带队的担子全落到了她肩上,我们后来关系有点僵硬和尴尬。但是依然很感激她,一直都是个好队友,好队长。当时我的稿子每天一改,经常在模辩前一刻新版本才写完发出来,她经常要一边听我在模辩场上说一辩稿,一边现场形成她的新版本的二辩稿,并在我结束后及时为我助攻。
不得不承认,她的场上应变能力很强,这点说她比我强上十倍二十倍都不为过,我是以场下准备为强项的选手,重梳理逻辑,轻辩论技巧,并不是一个擅长急攻快守的人。
当时放弃了原本很多乱七八糟瞎折腾的东西,专注于辩论和成绩。最终成绩当然足够让我转去我想去的应数。但是我并没有去。在转应数之前,我就提前成功转进了经济学院的国际经济与贸易的中外合作办学3+1+1项目。从此开始了我的转专业+准备出国之路。
选择是我们本来就拥有的。
那些机会,那些资格,是我们每个决定、每一步挣扎换来的。
高考前选择有多努力,虽然改变不了一些意外因素,但是有多努力,至少保证了我们的底线在哪里;大一选择有多浪,决定了我是否能够保证我的成绩,也决定了我是否体验足够多以让我更加了解自己;大一选择有多努力,决定了我是否有资格选择去还是留,选择去哪里。
如果选择了改变,就要无畏变化。
变化是洪水猛兽,是未知,是人和其他动物生来畏惧的。
留在原专业读化学,我看得到我的未来,有了好的基础,之后的路不会太难走,但会很痛苦。
转专业,不管是去国贸,还是去应数,都是满眼的迷雾。
专业课长什么样子,专业课考试是什么风格和类型,会有多喜欢,会有多难学,会有多忙,我们都没有办法知道,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完全跨学院跨领域跨类型的转专业生。
大二上,推掉了全部兼职和其他事情。只留了辩论队,然后又加入了户外社团,涉足体验了攀岩和高原徒步(因为秋季真是个上山的好季节)。除此之外,围着现修和补修的专业课团团转。
课表是满的。
后来就习惯了。
大二下前的寒假,一个月备考托福。返校后两个月一边在一周六天满课的schedule里挣扎,一边准备托福。4月中去中科大考试,结果幸运地过了项目要求的标准。
大二下没有周末,一周七天,能够不是七天满课就已经谢天谢地。幸运又不幸的是,终于从孤零零的转专业生,开始融入了专业内中上水平的圈子,结识了很多专业大佬。专业课组队开始有人找,比赛开始有人找。再后来,跟着詹参加了很多比赛。虽然大二学生参加比赛很多时候都比不过大三大四研究生的队伍,也没拿到什么拿得出手的奖。但是重要的是,通过比赛,我是真正了解到了我们这个专业是学什么搞什么的。更更重要的是,写论文,写报告,写策划书,做答辩ppt,上台答辩的经验和能力。大二下的财务报表分析课设,就可以看出,一个队伍,如果没有一个人曾经参加过比赛,跟那些参加过比赛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格式,形式,甚至可能内容,差距都很大。
大二,从不知道这个专业学什么的呆头鹅,从不会写申报书没写过正式论文的小白,到小组完成一百多页纸论文的专业学生;
从从来没有看完过一本完整的英文小说,到已经能很自然地完成英文专业与非专业内容 的阅读;
从最多能挤出400字的英文作文,到能写出近一千字多的英文电影观后感(英语课外教也说我是writing machine,lol);
从单篇一般一千字左右的文,到写到单篇三千多字的文……
这种成长是以前预想不到的。
这段时间,说一直很忙也不是。事情都是一阵一阵地来。忙的时候恨不得自己不需要睡觉天天自学各种东西,恨不得能够夜夜搞出个什么个成果来。闲的时候也很舒服,看了很多电影,看了几本书,重新画了几次画,写了几篇文。
从本来就是熬夜晚睡的night person晋升到日夜颠倒(除非有早课)的通宵者。不过我确实是晚上效率比较高,白天就算有时间也没什么进度。经常是很投入搞了几个小时,抬起头想喘口气的时候,发现窗帘外面已经天亮了。当然也很感激我室友,白天都很照顾我感受,我睡觉的时候不会吵也不会开灯。
一路以来,从小就有不少的同龄人羡慕我的潇洒我的个性。我知道,我相信其实他们也知道,这是需要代价的。
做个很有个性的人,以为着必定是个有人褒有人贬,有人爱有人恨的人,我有很好的朋友,很了解我的人,有很支持我的人,也在另一群人里有着很坏的名声,有很多人无法了解无法理解我,更有很多人试图劝阻我、阻碍我。
做个潇洒的人,意味着愿意深入去了解自己的内心,敢于听从自己的声音,而无视环境里那些群众的声音,意味着必须为自己的抉择负责,也只有自己能够为自己的决策负责。
我们都有选择,我们又没有选择。
潮流推着我们走,压力推着,负罪感推着,虚荣推着,从众心理推着,成就感推着,运气推着,阻碍推着——
Natalie Portman说过,Prizes serve as false idols everywhere. Prestige, wealth, fame, power, you will be exposed to many of these, if not all... Achievement is wonderful when you know why you are doing it; when you don't know, it can be a terrible trap.
我们无从选择,四处张望却四面高墙,遍地探寻却处处碰壁。
当拥有选择的时候,还要去承担选择背后幽长的黑暗隧道。
可是,其实我们终究最后都只剩下一个选择。
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只能做自己。
要么放弃选择,要么去承担。
仅献此篇,勉强暂记大学这两年。
(本来想多放点上雪山的照片,但是照片都没掉了,,只剩下翻朋友圈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