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行

   

巴蜀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难自李白笔下早有感知,但不知李白是否料到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蜀道难。巴蜀难行,却终不负“身体的地狱,眼睛的天堂”,沿途尽收美景。然而回首,再问内心,又叹难道这一路只为那些风景吗?每个人都想说旅行的意义,可是我们本就生来平凡,又怎么能做什么事都要有意义呢?又何必刻意追求所谓的意义呢?世道艰难,有时候我们连坚守跟直面内心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生命的本质与凡事的意义。

我们迷茫,于是渴望一场旅行能带给内心的清亮;我们徘徊,于是渴望一场旅行所能探索出内心的方向;我们彷徨,于是渴望一场旅行能给予内心的力量;然而,不过是一场旅行,附加任何狂妄的需索不都是勉强!对于为了生计而疲于奔命的我们,所谓旅行,不过是给紧张的神经放个假,给疲累的心一个放松,我倒是想,其实旅行便是做最无意义的事,用最无意义的心态去感受生命本身的无极。所以,最好的状态为什么不是没计划,没目的,没期待,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如此,看见什么不都是收获?意料之外不都是惊喜?五色海没去,牛奶海没去,九寨沟没到,可依然收获很多湛蓝的天、途经很多让心悬空的路、眼阅过很多不曾得见的壮丽山川、看见过很多“别人眼中的藏民”、拜访过真实的藏家小屋小院、还有那些既大方又害羞的孩子。旅行无路途之远近,无目的地的追索,没有追寻景点的功利。旅行,只是在路上,或停或走,无任何附加。用心感受,所历一草一木。

一路下来,基本没拍风景照片,因为那些真正给予你震撼的风景,根本没有适合的方式去记录,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用眼睛记录,用心去铭记。一个朋友圈没发,因为这些眼见得真实没有任何方式与人分享,就算两个同时得见的人,也难以表达出同样的心情心境。如此便是知音难觅吧!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来过,也不需任何人去分享。对于那些大山大水,我何尝不是一颗尘埃,渺小到了尘土里。来与不来,见于不见,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看过,感受过,就已是一种经历、一种属于眼睛的阅历。也算是给心之所向有一个交代吧。换种方式去理解别人,何不如此。

雅安路险,一路山川残垣断壁,落石塌方,路基悬空、震后松动,犹感叹蜀道难,感叹世人造路之艰难;泸定水恶,感叹着红军不怕远征难;折多山多曲多弯,盘山而上,得见西出折多山的石刻还来不及感慨,谁料只是山路多弯的起点! 取源于生活命理不也如此兜转,左冲右突,谁没爬过艰难的坡、谁没走过回头的路、谁没临立过山顶、谁又没有下探至谷底。或许那只是路,每个人的路,就像电影“极盗者”中所要表达的那句“this is my way”!生活永无止境、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心路要走!

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选首适合的歌,去直面、去质问、去考究自己的内心了。一切迷茫彷徨都源于此。缺少的不只是追寻的勇气,更多的是难料的不安与生来彷徨的本性。于是,在很多路口去做选择时,我们不只是逼自己,更把这些繁琐的心情淤生出很多表象,让人觉得不可逾越跟不可理喻;用最原始低级的方式,去考问最愚蠢的人性。向死而生,不是真的奔死而去,而是探寻死亡的底线。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生活里的瞎子,看不见爱,不懂爱,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追寻。就像我曾说,早知蜀道难,一路下来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险,沿路风景虽好,却少了些许征服的快感。回想起来,却忘了感恩造路人的付出。人性或许就是这样,渴望征服每座山峰的快感,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锦城多雨,出川便是晴天。没有任何安排,当到达亚丁时,难得的天气晴好,三座神山同时得见真颜。虔诚修行的老妇人告诉我们,福气真好,一年了,也没三座雪山同时看见过,你们来就看见了。而我只是微笑,从不信什么修行,只是运气好罢了。生活杂事,处理的心碎一地,谈何修行!生活尚不能自如料理,谈何修为!这世间,有人在蹉跎中长成,有人在顺境中成熟。而我,总是在磕磕绊绊后继续选择木讷,大多时候选择麻木,然后时而颤栗,时而清醒,时而感伤。我不阴暗,只是阴郁,缺少勇气,害怕看见人性的善与恶。善不能承其所授,恶不能唾之所弃。俗话说,贱人贱命是也!自己难于理解自己,拧巴着,挣扎着,爱着,恨着,怀疑着。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个矛盾体了。

到达三座雪山脚下那天,身体有些不适,无力。洛绒牛场,就想在哪安静的坐坐,难得的什么都不用想的安静。就像回程的公路上,路过那些稻城跟亚丁之间平缓的山谷时,我跟你说,就想跟你在这山脚下坐一会儿,是一样的心情,就想看着那湛蓝通透的天,看看那黄绿相间的山,看看那些油菜花和那些不知名的小野花。想无所想,心无所挂,那一刻远离尘世忧扰,唯你我共天与山是最真实的自然。那一刻才理解了,什么叫时光清浅!

转经奔波寺,我相信那一圈内心的虔诚,甚至对于生活的态度,我也一直相信我的虔诚。没有你想象中的阴暗跟计划。充其量我也只算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内心虔诚,表达偏执,需求无度。情感于我,必定是种消耗品,而情感的价值又注定是我所承受不起的。

如果生活总是这样该多好,前一秒许下愿望,下一秒就能实现。尽管这是最大的奢求。前一天我说遗憾于不能去藏家看看,第二天就遇到那些纯真的藏家孩子,他们带着新奇、带着真诚、害羞、带着希望与我们试着接近。看着他们高原上特有的红与黑的脸,我看到的只是纯真,那种真我们都曾有过,只是岁月里、经历里,早不知跑去了哪儿了。谁敢说现实里谁不虚伪。拍了好多他们的照片,唯有这些真诚与稚嫩是可以记录的,我一定回寄给他们。我想,他们以后记得,我也记得。留待岁月里,时而回味!对于藏家的新奇,无非是藏家的生活方式,没见过的都当是神秘,其实高原之上,会有什么呢?除了生活物件的贫瘠也就是生活方式的不够开化罢了,我都惊奇于他们为什么席地而睡,为什么没有床呢?突然想起厕所里的一句话:“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木头支张床,不也是文明一步吗! 然而,我们都没有资格,对自我本身之外的任何生活方式做评判。或许,这也是每个人的路,“每一种”之外的文明。电灯没电,放在我们的世界,如何离得开。很多东西,拥有过充足,再难忍受不足。所谓奢侈便是由此吧! 所谓浪费也是由此而不觉吧!

成都的记忆,闷热,麻辣。肚子的记忆。水果的清甜。杜甫草堂与武侯祠,观于文化古迹,方知自身拙劣无知。宽窄巷子与锦鲤要晚上才能拍些好照片。

这些天,烦杂的困扰、心情,统统打包在这。一个下午,选一首适合的歌,写一些巴蜀记忆。简略而随意。一切都不刻意。就像这生活一样,最好别有刻意打磨的痕迹。接受本源。不预设,不假设,不计划,或横冲,或直撞,方向对了就是在前行,在进步。。。。。。汪峰----《光明》,坚信光明就在远方。愿这生活,一切必有所愿,如所愿。

于自己的无知与情绪的不自控,而伤及过的,于内心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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