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肆虽然很不想承认霓望的气势有些压倒他,但在又见到霓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吐槽自己,身为警察,还不如人家女侦探有气势。
霓望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黑色的西装裤勾勒出腿部的曲线,搭上一双黑色高跟鞋,更显得腿修长,上身白色娃娃领的衬衣,干练中又带着点俏皮,正拿着东西在看,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一眼于一肆,又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于一肆摸摸鼻子,靠在她旁边的办公桌旁,瞄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说:“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
“关茜是俞桑柔的大学学妹,两人是同一专业,来往很密切,关茜自己也说,经常会去俞桑柔家吃饭聚餐。”
“嗯,小孟也说,大晚上去上司家里拿材料,有些不妥。”
霓望看了他一眼,问:“小孟?”
于一肆拿起杯子去接水,按着饮水机开关说:“孟梓潼,我的助手,你马上就会见到了。”
“关茜说她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有上锁,高擎住的是高级公寓,防盗门是关上自动反锁的,这说明高擎当晚是在等着谁,才故意没有上锁。”
霓望接过于一肆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又说:“待会儿咱们俩再去关茜那里走一趟,然后去俞桑柔那里。”
“你是觉得,要着重调查这两个人?”
“不,只是那一个人。”霓望眯起眼睛,喝着水没再说话。
于一肆拿起车钥匙,招呼着霓望去关茜家里,说:“我联系过关茜了,她现在在家,我们可以过去。”
正往外走的时候手机响了,于一肆拿出来,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接起来说:“工作时间有空打电话了?”
霓望拿着外套走出来,看到于一肆靠在墙边打电话,嗯嗯啊啊的应了两句,挂电话前说:“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划着手机的时候,看到霓望走过来,收起手机走到她旁边,说:“我有个朋友要和我们一起。”
于一肆看她的表情像是在问,什么朋友能和警察一起去嫌疑人家里?他咳了一声,又说:“是心理师,算是我们局里的御用心理专家吧,叫时璟。”
霓望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走向于一肆的车。
到关茜家楼下,霓望看到一个男人倚在一辆越野车旁,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一身休闲服,刀削般的轮廓,像是欧美男模,发色有点微黄,像是看到了于一肆的车子,直起身子,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甩着车钥匙。
“呦,你倒是早。”于一肆停好车,朝时璟走过去,却看到时璟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后,于一肆回头,看见霓望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冷漠的看着他们俩。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协助我们办案的霓望。”说完又指着时璟说:“御用心理专家,时璟。”
霓望只看时璟一眼,便向单元门里走去,时璟眸色有些深,于一肆碰下他胳膊,示意他走了。
关茜所居住的地方是普通的公寓楼,霓望敲了下门,听到脚步声,关茜穿着家居服,头发简单的梳上去,没有化妆却仍然很清秀,见到霓望有些疑惑,跟着过来的于一肆说:“她是和我们一起办案的,还有这位。”
关茜点点头,将三人让进来,霓望进来扫了一圈,很典型的单身女性公寓。
“那个,你们请坐,你们想要问什么?”关茜有些紧张,坐在他们三个对面。
于一肆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霓望,等着霓望开口,霓望看了眼沙发旁边的地上,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问:“关小姐,您和死者高擎,是什么关系?”
于一肆有些惊讶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虽然他们在私下里也猜测过,但却没像她这样问出来过,时璟倒是不怎么意外,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关茜有些无措,然后扯出一个笑容:“当然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了。”
霓望点点头,然后又问:“关小姐,您说您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周五的晚上,没错吧?”
关茜轻点下头,不再看霓望的眼睛,她总觉得,霓望的眼睛像是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一样,锋利而不留余地。
“但其实,您说谎了对吧?您周五晚上确实见过死者,但不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应该是周日的早上吧?”
于一肆放下手里的水杯,他叫人去调出了高擎公寓的监控,监控录到周五晚上高擎下班开车回来,经过公寓门口,开到地下停车场,下车离去,再出现在地下停车场是周六晚饭时的时间,以及吃完饭回来,而从副驾驶一同出来的,是关茜。
关茜显然忘了可以调监控这回事,她咽了下口水,脸也有些发红,霓望又说:“关小姐,您越隐瞒,越会惹来怀疑。”
关茜深吸口气,终于说:“我和他,是……是情人关系,”停顿了下,接着说:“我选择隐瞒,是因为不想被桑柔姐知道,她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高擎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能请您详细说一下周六晚上到周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吗?”于一肆掏出笔记本,转着钢笔的时候说。
“周六晚上他打电话给我,约我一起出去吃饭,然后看了电影,他说桑柔姐和朋友出去玩,于是晚上我去了他们家,第二天早上我做完早饭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让我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再来找他。”
鉴定科已经明确高擎死亡的时间在发现尸体前1-2两个小时之间,也就是周日晚上六点至七点之间,而监控也显示,关茜再次出现在公寓门口是在晚上八点左右。
答案在三人心中不言而喻,起身离开,到楼下时,于一肆问霓望:“你早就知道这些吧?”
“开始只是推测,这次来是确认我的推测。走吧,去俞桑柔那里。”
时璟把胳膊搭在倒车镜上,和两个人说:“还有病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于一肆讶异的挑眉看他一眼,丢下病人和他们两个来这里,不像是他的作风啊,不过说起来,他对这个案子也不是太上心,为什么要过来?
霓望坐在副驾驶,拉着安全带,问他:“那个时璟,齐局长怎么没把他挖过来?”
“你听说过他?”
“曾联手FBI和国际刑警解决过许多案子,没有接受FBI和英国军情处的邀请,选择回国,却开了心理咨询,我在美国读大学时的导师曾和他一起发表过几篇论文,算是个人物吧。”
霓望经常听导师提起“Mehir”这个名字,看过的论文才知道他也是中国人,叫时璟,能让霓望刮目相看的没有几人,他算一个。
“他这个人啊,没人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一直和他妈妈一起生活,从中国警官学院毕业后就去了国外留学,我是知道他这些事迹的,齐局长也知道,也让我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他好像没有来警局的意思,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动摇,也就没再说过了。”
霓望看着前面,总觉得时璟的脸,有些熟悉,她过目不忘,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又转念想,大概是导师和她说太多了吧。
而另一边的时璟,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吐出一个烟圈,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伸到窗户外面,想起刚刚见到的霓望,怪不得于一肆说她气场有点强,冷冰冰的。
不自觉的就把她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但马上歪头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啊。
但是,真的不可能吗,时璟掐灭烟头,脸色凝重,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播出去电话。
“喂,齐局长。”
“是这样,我……”
越野车后面路过一个人,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降下车窗,正在打电话的时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