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稳心山人
图/稳心山人
羊角村,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据说“羊角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在这片曾经被须德海淹没的土地上建村的人曾经在地里挖出很多羊角,故命名为羊角村。这个村庄和威尼斯有点相似,都是浮在水上的“岛”,都是依靠船作为主要交通工具。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景点被中国游客挖掘了出来,并迅速成为荷兰的热门旅游地之一,可以说是除了小孩堤坝和阿姆斯特丹红灯区之外最广为人知的景点了。
“你有没有去羊角村啊?”去了荷兰以后,很多人都问了我这个问题。于是,与大学认识的好朋友一合计,反正我俩谁也没去过,趁着天气还行,不如就去羊角村打个卡吧。
“花褪残红青杏小,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看到羊角村的第一眼,不知为何,我脑海里,跃入的居然是东坡居士的这首《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
在樱花节的时候,我曾经在朋友圈发过阿姆斯特丹Kersenbloesempark的照片,高中语文老师便在下面评论道:
“和我大中华的景致比,欧洲除了宁静真的略显小气了些……”
老师说的没有错,羊角村和我去过的很多景点比起来,实在是相当的精致小巧。我和我朋友在不到两个小时里,就可以绕着村子走上一圈。据说羊角村位于两个冰碛带之间,所以地势相对比较低,导致土壤贫瘠,泥炭沼泽密布。说到泥炭,这种煤化程度最低的煤,主要来自于泥炭苔还有泥炭藓,多分布在高纬度地区。对于泥炭,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在苏格兰威士忌的制造过程中,泥炭是用来烘培大麦的燃料。这使得苏格兰威士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烟熏的气息藏在酒里,尤其是艾拉岛(Islay)出产的威士忌。为了谋生,居住在羊角村里的村民将地底下的泥炭挖出来,运出去卖钱,渐渐地,沼泽里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沟渠。再后来,这些沟渠发展成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运河和湖泊。
和朋友开着一条小船,漂流在羊角村的河道里,从船上望出去,一座座小小的屋子,盖着芦苇做成的灰色屋顶,屋子前面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绿色,里面夹杂着红色、粉色、白色的花朵,向外人无声昭示着主人家的园艺技能。一座座小小的木桥,连接着运河中的一座座小岛,桥上的人在看我们,我们手里的相机也在看他们。渐渐地,船出了窄窄的河道,游进了碧蓝色的湖泊里,一眼望过去,是望不到头的大片大片的芦苇,随风轻轻摇摆着。这单调的景色,在深秋的色调和阳光下,却有着一种久违的温暖。
“好久没回去了……”
“是呢。”
“我想念新天地和贝岗……”
“我还惦记着广大生活区的车库汉堡呢……”想到刚才吞下的那条生鲱鱼,我不禁怀念起了车库汉堡厚达两厘米的鲜嫩多汁的牛肉饼。
打开手机,滑动着屏幕,却看见一条朋友圈,又是一年百团大战,一代又一代的新人就像当年青涩的我们一样,在摊位之间好奇地张望,并不知道自己渐渐地走上了一条路,同时也离开了另外一条路。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加入另外一个社团,我现在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了,也许就不会在这个局里品尝着独有的苦涩味道。
太阳西斜的时候,羊角村里的人也渐渐少了,走过一座屋子的时候,我和我朋友发现了在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袋刚摘不久的梨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明了价钱,旁边有一个塑料青苹果罐子,似乎是用来放钱的。
“感觉这里的生活很闲适呢……”
“嗯……”我看着远处平静的河道,想起了在电影《不求上进的玉子》的最后,星野源的《季节》响起,歌声里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气息,街头巷尾的记忆,枝条的轻曳,夏天的热气,那些季节的流逝,你的微笑,就这样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里,自然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冯原老师曾经在《被压迫的美学:视觉表象的文化批评》里写道:
“田园生活的美好只是城市人建构的一个梦想,有多少人还会想起,田园的另一层意思是艰辛的农作,以农耕为核心的耕作方式绝不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而是土地开垦和兼并的辛酸循环……”
其实羊角村也好,威尼斯也好,都寄托了我们对世外桃源的向往,寄托了我们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但是,生活,往往具有两面,虽然在这里过着慢节奏的生活未尝不可,可是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里的。青春的下半场,是有些迷茫,是有些困苦,是有些涩味在里面,这种苦涩,在异国,会被放大许多。出去旅游,出去看诗和远方,出去找一个世外桃源发呆,或者坐在房间里,裹着被子看上一天的书,或者在阳台上晒上一天的太阳,也许,这种苦涩会被淡化,但是并不会“自然消失”。毕竟,人生这片土地上,耕作的只有我们自己,能改变未来的,只有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