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期待中,红娘和徐长寿牵着马匹从远处走来,马小良趾高气扬脸上挂满笑意,葛灵已停止了哭声,仍在掩面。众人停下手上事务趴在围墙、楼顶,只想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安静的马家随着一声声鞭炮响起又闹腾起来,哄闹声、唢呐声议论声混成一片。接亲队伍停在院子正门,大伙儿又忙活起来,炒菜的、搬东西的、招呼客人的......
红娘径直将葛灵带到婚房就将门窗关上出来了,马小良带着大红花在人群中穿梭着,一边寒暄一边炫耀自己娶了个好媳妇。
直到晚上开席,马小良还是在招待宾客,每换一桌客人,他都要敬上一盅说一堆感谢的话,人们在酒杯里相互恭维,相互真诚,却没人注意到马老六和马老七招呼到一半就突然消失在人群。
葛灵在床上端坐着,除了傍晚有人送饭过来,她一直带着头巾沉默着,想着马小良什么时候才会推门而入,想着明天起床自己就是马家的人了,想着自己以后就要当母亲了......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先进来的不是马小良,竟然是马老六,从头巾下面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盅酒。
“小灵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这个时候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交代一下,小良这人心眼不坏,就是调皮了一点,你这么懂事能干,以后多担待些才是啊,放心吧,我们马家不会亏待你的,这盅酒是为父的一个心意,你喝了之后我们就正式成为一家人了。”马老六一边说一边朝葛灵走去,说完便把酒递给葛灵。
葛灵来不及多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思索中,酒已到面前,什么也没说就伸过手接过酒盅喝了下去。
马老六接过空酒盅慢悠悠的说:“对于你爹那边我也会照看的,毕竟开亲了就是一家人嘛,在这里有什么想法要说出来,不用见外,有什么事一家人处理,现在小良还在外面招呼人,今晚多半要醉死,现在要让他开始锻炼了,这些应付之事正是好时候,等明天起来敬完茶吃完早饭你们去买点礼过几天带回去,也好让三哥那边过个好年。”
葛灵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
马老六试探的喊道:“小灵”,“小灵啊”。
见葛灵没动静,马老三鬼鬼祟祟的透过窗户看向门外热闹景象,又把门从里面插上,这才打开婚房的后门:“老七,快进来。”
马老七从马车上探出头:“六哥,来了”,说着迅速跑进婚房。
二人合力将葛灵抬上马车,马老六问到:“人都联系好了吧!”
“放心吧,六哥,早就在等着我们送过去了。”马老七小声回到,小心翼翼的挥动长鞭驱赶着马车。
一路上,马车颠簸,葛灵迷糊的哼着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寒风怒吼,似乎在斥责这邪恶的兄弟。他们轻车熟路,配合默契,葛灵还是被他们带到了镇上。
到了旅馆楼下已是深夜,见四下无人,两兄弟就一人拉住葛灵的一只手搭在肩上,把她拖上二楼,送进最里面的一间房,一位背影魁梧之人正面对窗户,背着一只手抽着烟。
两兄弟把葛灵放在床上躺着,马老六弯腰客气的说:“镇长,人已经给你送来了,我们在楼下等您。”
那人没说话,听见关门声才回头。
葛灵内心充满恐惧,极度想要挣扎,却只感受到脸上一阵温热,顺着额头、脸颊滑到嘴唇,她浑身没有力气,像是喝了好多酒,此时她并不愿意睁眼看这魔鬼之人,那股热气顺着嘴唇滑到耳朵、脖子,他趴在葛灵的身上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衣服,又一只手将自己脱个精光,熟练的享受着马小良的妻子,他喜欢这样,喜欢新婚之夜夺人之妻......
葛灵的眼角挂满泪水,只怪夜色太暗,照不亮这人间悲剧,每一片飞落的雪花,都是她的一次呼救。尽管如此,他还是剥光了她,褪去那最后一丝尊严,尽情的在她身上喘着粗气......
终于,葛灵的泪水流尽了,一颗颗泪滴结成黑色的冰,她将自己封锁在这一夜,又继续沉默。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何与马小良相濡以沫,如何过好这一生......
见房间灯亮起,依靠在马车上的兄弟二人就立即冲上楼,麻利的将葛灵扶走送上马车。返回的路上,他们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什么时候能把钱拿到手,自己能分到多少,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
比起深冬的雪,更让人心冷的还是人,他们头顶污秽的苍穹,行着人间罪恶之事,不幸的人呢,是否能够熬过冬日,是否能够迎来春天。
待到马车行至婚房后院,二人又谨慎的将葛灵送至床上躺着,还给她盖上了头巾,这才把门插打开,又小心从后门撤出,马老七把马车赶回原来的地方,马老六又回到了酒桌。
此时,大部分的客人已经走了,还有少数拉着马小良喊拳,势必要把他灌到,马老六从正门悄悄走过来,大家都围在一起喊拳,没人留意他从哪冒出来,也没人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他低调的过来围在一起,装模作样的凑热闹。不难看出,马小良今晚已经醉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在强撑,如果人一走,肯定立马倒地不起。人群中有人开玩笑:“小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今晚还行不行哦?”
马老六见状也不好下逐客令,毕竟是新婚之夜,来者皆是客,只能接着玩笑插嘴:“是哦,小良今天看来是不行了,等我把他扶去洞房,我再来陪大家喝点。”说着就走上前扶起马小良,朝着婚房去了,把马小良扔在床上,还给他脱了衣服,才吹灭了灯,带上了门。
今夜注定是没有星星的夜晚,透过马灯可以看到些许米粒大小的雪花纷纷落下,那么轻柔惹人怜,本是喜庆的好日子,反而增添了些许悲凉,最后消失在树枝,消失在围墙,消失在酒盅,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