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婶,想好了没?如果确定了,人明天就能送来。”
“老姐姐,这保险么,你从城边上弄的人,万一人财两空呢?”
“瞧你说的,咋这村里这几年送进来的女人,有哪个跑出去的,还不都老老实实生娃、过日子,只有一两个闹腾的,还不被打的服服帖帖。再说了,给你老马家,生完娃,你再转手卖了就行。你可早点决定,不是看在老亲戚的份上,我头一个可不会来找你。”
“知道老姐姐的一片好心,我还是觉得从小养个娃娃踏实,我家黑狗子才10岁,你弄上个三四岁的女娃娃,长达上几年,就给他俩成婚。”
“哎,哎,他二婶,光想着黑狗子,老大就不管了。”
“瞧老姐说的,老大黑毛子这不是傻吗,想着万一生个娃再傻气咱办呢!”
在茫茫秦岭山中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两个中年妇女正在一个低矮的茅草房里商量着“人口买卖”这个大宗生意。
一番讨价还价,一番相互给情面,生意成了,先送进来一个黄花大闺女,有合适的3、4岁的小女孩也列入商定内容。大闺女4500成交,小女孩初步商量2000元,看以后有合适的再说。
【1】
刚高考结束,落叶黄想进城挣点学费。
落叶黄家就在西安城南的秦岭山下,从小就长在山脚上长大。尽管离西安不远,但她很少有机会进城。父亲最远也只带她去过长安县。
前年父亲进山采购山货,突遇大雨,被山上的落石击中,已在躺了两年了,现在还直不起腰来。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母亲肩头,弟弟还在上小学,帮不上忙,家里光景日益艰难。
落叶黄自信自己能考上好大学,上不了北京、上海的大学,至少西安城里的大学能随便挑。班主任郝老师可是对她寄予厚望,老校长也希望落叶黄能放个卫星,给学校撑面子。
落叶黄是两眼茫茫,不知道上哪儿找活干。她经常听大人说有个康复路,西北五省的人都往这里跑,每天做生意的人川流不息。
“好,就去这里,给别人卖货也成,距离家也近,花费也少。”落叶黄心里想。
到了康复路,落叶黄两眼发黑,没有发现哪里有招聘信息。人人似乎都忙着,讨价还价,拉货进货,她就像个闲人,似乎格外引人注目。最后没办法,落叶黄硬着头皮,怯生生问了好几个摊主:“你们这要人吗?”摊主似乎都没有什么好表情,也许生意做的不顺,也许天热,几乎一口回绝:“要啥人,能养住我们就行了,还雇人,雇人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天气热得要命。跑了大半天了,工作的事一点影子都没有。落叶黄心里焦急,又饿又渴,嘴上泛起了一层干皮。
正在灰心丧气之时,她听见有人喊,似乎是在喊她,“姑娘,嗨,姑娘,喊的就是你,来这干嘛?”
落叶黄一抬头,看见一个面目慈善的中年妇女正笑着打问自己。
这个初涉入世的姑娘一点防范都没有,她从未想过这世界还有坏人,而且让她碰上。
落叶黄连忙回应到:“在这看看,看有啥活干吗?”
中年妇女说着话递给落叶黄一杯冰饮,“喝吧,看你渴的样子,你一个人来的?”
落叶黄连忙摆手,“我不喝,不喝,真的不喝。”她推辞着,嘴里吞咽着唾沫,可口里干涩,似乎没有几丝唾液。
“瞧这小妹妹,一杯饮料算啥,老姐是敞亮人,爽快的很,今个刚做成了买卖,心里高兴,喝吧,不跟你要钱。”
落叶黄还是接了饮料,开始用小嘴细细喝了一小口,立马有股冰爽的感觉,她又喝了一大口,全身感到透心凉,犹如干涸的田苗遇到雨露一样滋润,舒坦。
落叶黄满怀感激地望着这位老姐。老姐微笑地望着落叶黄,“走,咱找个阴凉地方说话。”
落叶黄跟着老姐来到一小巷子。
在小巷子口,落叶黄有些迟疑,“婶,我能不能不进去了。”“看这小妹子,怕啥,跟着老姐走,老姐也是可怜人出身,最有同情心了,见了人就想帮。走,进去就到了。”
中年女人积极鼓动到。“那咱去干啥呀!?”落叶黄继续说到。
“妹呀,你看咱这秦岭山可是宝库,里面稀有药材老多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呢是贩卖药材呢,正好缺人,虽让咱们缘分好,今天碰到一起了。”
落叶黄心想,秦岭山里山货确实多,不知道有药材没有,以前父亲经常进山去进货,也许吧。
带着几份疑虑,落叶黄还是跟着中年妇女走了。
【2】
夜晚,位于秦岭深山里的老马一家人刚睡下。
“梆梆梆”有人敲门,紧接着,狗叫声响起。“谁呀!”“她二婶,我,人给你带来了。俊俏的很。”
“快开门”,被称作二婶的女人喊她丈夫和孩子,“黑毛,起来了,快,你有媳妇了。”
“二婶、马哥,人可交给你们了,先好生伺候上,不听话,再用家法。”说话的是给落叶黄冰饮的那位中年妇女。
“老姐,这你不用操心,是死是活,就是我们马家的人,我们会想办法的。还指望给我们马家续香火呢。”
送走了中年妇女,老马和他媳妇就商量着怎么对待落叶黄了。
老马媳妇拨亮了灯芯,仔细打量落叶黄。还是一脸孩子气,方正的脸上,两颗亮晶晶的眼睛里似乎喷着怒火,她取掉了塞在落叶黄嘴里的烂布。
落叶黄随即大喊大叫,撕裂着嗓子喊救命。身子被绑的结实,她使劲挣扎,使劲喊。老马和媳妇一句话也不说,任凭落叶黄喊叫。
喊了半天,嗓子哑了,没有力气了。落叶黄两眼继续愤怒地盯着老马媳妇。
老马媳妇说,“娃,认命吧!我们也实在没办法,整村的人都打光棍,这不是逼出来的办法。只要你安心过日子,不跑,不闹,我们老马家以后就是你当家。”
落叶黄这个时候才清醒地明白,自己被买做别人的老婆了。她苦苦求着老马媳妇:“好心的姨姨,我才18岁,刚考上大学,我以后工作了,把您接到城里,给您做牛做马,回报您,您放我回去吧。我父亲病着呢,只有妈妈一个人操持家。我这一走,家里就坍塌了。姨姨,您发发善心,您是好人,您放了我吧,姨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了......”
落叶黄苦苦哀求着。
老马说,“你说啥的不成,别说你考上大学,无论你是谁,我老马花钱买了,就是我家的,省点力气吧!好话说完了就成歹话啦。”
劝说没有效果,当然老马和媳妇商量,生米煮成熟饭,女人嘛,只要过了这一关就好了。他们扒光了落叶黄的衣服,让大儿子黑毛爬了上去。
黑毛是个傻子,脑子傻,那事上不傻。对落叶黄是又打又咬,满身是伤口。
落叶黄开始奋力地反抗,后来默默承受,默默流泪。
第二天,落叶黄依然被捆绑着。她以不吃不喝来反抗着,一句话不说。
“孩子他爹,这女子不吃饭,不是个事。”老马的媳妇问。“那还不简单,打,一顿不吃,打几棍子,两顿不吃,打断腿,看她吃饭不。”
老马媳妇端着饭碗过来了,“娃,吃饭把!吃吧,省得受罪。”落叶黄不吃。
老马媳妇立刻变了脸,“给脸不要脸了,话给你撂着,你是我拿钱买的,跟牲口一样,就是来给我们马家生娃的。”说完抓起落叶黄的头发,啪啪啪,似乎带着满腔的怒气,连着打了落叶黄十几个耳光。
老马媳妇又端起饭碗,“吃,张开嘴。再不吃,老马下手可没这么轻了!”落叶黄慢慢张开了嘴。
一连几日,落叶黄过着一样的日子。有时大白天,黑毛就把她按倒弄那事,她生不如死。
求生的本能,使得落叶黄开始妥协,开始讨好。她主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