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总有些事是或欢乐,或悲伤的,不管你愿与不愿总会有残酷的事实等待着你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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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夏季总是多雨的。轰隆隆的雷鸣声标志着又是一场大雨的来临。
透过窗子看着远方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听着沉闷的打雷声,党语诺微微皱眉。看来花田里的那些鲜花又要遭殃了!
欢送走花店里最后一位客人,党语诺连忙关上了窗户,拿着把伞走到了门外。搬完了门口左侧的花坛,她又走到了门口右侧。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蹲在花坛后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脑袋耸拉着埋在胸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党语诺知道,这个男人很忧伤。
又是一阵雷鸣声。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空中掉落。
雨水落在了男人的身上,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弄湿了他的寸寸短发,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忧伤,像是迷路的羔羊,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
“先生?先生……”党语诺弯下腰来,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唤了他几声。
没有回应。
“先生,您该回家了。”党语诺又推了推他。
回家?我,还能回家么?樊羽混沌了一天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慢慢地抬起头,一身白色连衣裙撑着碎花小伞的党语诺就像落入凡间的仙子一样映在了他的眼里,刻在了他的心中。
对上党语诺明亮的眼眸,樊羽眼神晃了晃,没有说话。
“先生,花店已经关门了。如果您要买花的话,还是明天再来吧。”看着眼前的樊羽,党语诺有些惊讶。不是因为樊羽过人的外表,而是他那眼神里的呆滞。一个人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党语诺有些好奇,但她没有问,只是继续劝说他回家。
“我,没有家。”樊羽沉闷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党语诺微微张开了嘴巴。没有家?怎么可能?随后又有些释然,或许他是不想说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党语诺继续温和地问。
“樊……”樊羽突然顿住了,眼神愈发的忧伤,他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党语诺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眼前的“失忆了的”男人,在看看越下越大的雨,党语诺叹了口气。或许自己该帮帮这个失意人。
“那么,你跟我进来吧。”党语诺轻轻地搀起樊羽,轻声说。
“好。咳咳……谢谢。”樊羽看了一眼党语诺,很快地又瞥向别处,用更加沙哑的嗓音回复。
回头看了眼樊羽,党语诺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关上店门,党语诺把樊羽引到了花店后面的院子里。推开院子中庭的大门,党语诺安排樊羽坐在了桌前的一把椅子上。之后,便走到了里间。
坐在椅子上,樊羽打量着周围,眼神里的忧伤被一丝丝惊异所代替。从花店到院子摆满了各种各样了的鲜花,还有各色的花制品,仿佛仙境一般。
“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党语诺端了杯花茶递到了樊羽面前,接着坐了下来,坐在了樊羽的对面。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件褐色衬衫。
“你的衣服湿了,可以换上这个。不过,这件是我父亲的遗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因为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别的男性衣物了。”
“谢谢。”樊羽说。表示他不介意。
看到樊羽接受了,党语诺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的态度,想看到他摆脱内心的压抑。
可是……
樊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喝了口茶。
“那,你今晚就先住在这吧。这里间有你需要的东西。明天我领你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家人,找到家。”党语诺说。毕竟有些事情该做的还得做。
“嗯……好。”樊羽低下了头,眼神里有些抗拒。但他还是闷声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