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楚门的世界》和《黑客帝国》有一些相似之处,尽管题材和类型是那么的风马牛不相及,但相同的是,主角们都在虚妄世界里苦苦求索,直至最后打破桎梏。虚幻世界或许温暖安宁,但心里对真相的渴望让他们一直清醒理智,一尘不染。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楚门。
《苏菲的世界》里,教授有这样一个形象的比喻,他说芸芸众生就像是兔子身上的跳蚤,有的人安静地带着,以为兔子的身上就是全世界,有的人沿着兔子毛向外看,大致用心勾勒出世界的大致形状。就像柏拉图的“洞穴理论”,说的是一群人在山洞里被绑住手脚面朝墙面,篝火将外面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他们以为看到的就是全世界,直到与一天一个人挣脱了束缚,来到了外面,发现了真正的大千世界。这些理论当然不是为了强调人类的渺小,它试图强调的是理智的无限潜力和无限可能。只是究竟是在混乱冷酷的世界里做一个做梦的人,还是在虚幻世界里做一个清醒的人,究竟那一个选择才是所谓正确的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楚门。
楚门:原来的世界回不去了
那扇门就摆在楚门的面前,蓝天一样的颜色。
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按下那个按钮,你会获得自由。
这时上方传来制片人的声音。他说,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而他为楚门创造出的世界,即使虚妄,但是依旧十分美好。楚门,请你留下。
最后楚门用影片开头的标志性语调向这个舞台谢幕,奔向了心心念念的自由。
但我相信,在他探寻自由的过程中就已经是背水一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谎言堆砌的世界里,同床共枕的妻子是演员,自己的父母是演员,报刊老板是演员,周围的一切都是人为安排的。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可以认为自己拥有全世界,在他明白一切的时候,他知道世界很大也离他很远。
人是群居动物,是后天的产物,是生产关系的总和。楚门之所以回不去,不仅仅在于他对真实世界的向往,也是因为他不愿意再回到那一段又一段的虚假关系里。他已经清清楚楚地明白,在戏里自己永远无法得一真心人,即使有,也是因为剧情需要。这样的寡淡人生,无望而残忍。
唯有真爱不可辜负
过去的几年里,楚门买了一期又一期时装杂志,拼凑出心上人的脸,电视机前的她,哭成泪人。
他的人生是可操控的,航海梦想可以被扼杀,娶怎样的女人可以被安排,做什么样的工作也早有计划,而唯有真爱是不可控的。对楚门来说,爱就是那一眼,一眼万年,即使妻子温柔体贴。他心心念念去斐济,不仅仅是要自由,也是因为,他要去寻找她。从某种程度上说,自由就像是一根线,一头连着自己,另一头牵着她。也是因为她,楚门才得以抽丝剥茧,最终找到答案。
你以为的你以为不是你以为
笼子里的金丝雀是幸福的吗?
Maybe.
但是这个答案,除了金丝雀谁也给不了。没有人可以给别人做选择。制片人以为他给楚门创造的世界是美好的,但是只有楚门自己说才算数。电视机前一大群观众或是冷眼旁观,或是热烈期待,把楚门的生活看成是一场秀,却忽略了楚门本身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应有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最后人们为楚门的逃离鼓掌,也算是一种顿悟和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