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年,我7岁。
老爸骑自行车去集市上买化肥,我说我也跟着。爸爸妈妈都说不行。
结果,爸爸骑车顺着村里的路走了,我偷偷到河边,顺着小河边飞奔向前。去镇上有条公路,公路上有座桥。我站在桥头,看到爸爸骑车慢慢过来了。
我坐上了爸爸的自行车。
我家到那个集市有16公路。爸爸先给我买了家里根本就吃不到的全肉馅的包子吃,然后买了化肥和一些日用品。爸爸说,走,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回来弄化肥。
也是我7岁那年,秋天,学校让学生利用星期天去捡拾大人收割落在地里的豆粒(这项活动永远成为历史的记忆了),要求学生都要拾满一茶缸(水杯)交到学校,学校把豆子卖掉给学生买铅笔本子橡皮,作为劳动光荣的奖励。
我发现了我们家有一大缸滚圆滚圆的黑豆。我把缸盖掀开,把茶缸伸进去,用力一挖,一茶缸滚圆滚圆的豆子就有了。然后,我用小手仔细的把大缸里的豆子弄平,看起来没有人动过。
把豆子交给老师,几天后,老师发给了我一只铅笔,一块橡皮,还有一个铅笔盒。那些没有拾满一茶缸豆子的学生没有铅笔盒的奖励。
我多么该挨揍!
到了16岁和妈妈聊天时,妈妈提起这件事,说,你那点小聪明,妈妈早就知道啦。我一看到地下有豆粒,见缸盖被动过,就知道你偷家里的豆子去学校了。
妈妈说,后来,她一直观察我是不是有偷东西的恶习。让妈妈欣慰的是,我也一直没有成为“小时偷针大时偷银”的人。
妈妈爱孩子都是无声的。
小时候酷爱作文,那日,我写的正起劲,母亲在屋外喊我,老二,去磨坊磨袋棒子面回来。我嘴里答应着,好好,却坐着不动继续写我的文章。到了饭时,母亲喊我,老二,吃饭了,我才想起母亲叫我去磨棒子面的事。妈妈却告诉我,“我看你坐那里老不动,我就自己去磨坊了。” 那天,妈妈的身体正患病。
二
老爸老妈老了。
老爸和老妈用一个电话。我说给老爸买一个,老爸说不用。
我把电话打过去,是老爸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听出是老爸,我说,爸,你没出去玩啊?爸说,没有。我说,爸,我妈呢。老爸说,你妈去那院割韭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说,哦,那我挂了啊,爸。爸说,嗯。
我就把电话挂了。爸爸也知道我打电话是找我妈。
傍晚,我的电话响了,是老妈打来的。老妈说,你爸说你打电话来了,我问他你们都说了什么了,你爸说什么也没说,我说你怎么不说呢,你爸说,没话说。
我和老爸通电话,一般是不会超过1分钟的。我们都觉得没话说。尽管我们都知道彼此牵挂关心对方。
和老妈就不同了,只要电话接通,通话时间是不会少于半小时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通话中,我也了解了老爸的身体状况和生活状态。
和老妈的通话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说,挂了吧,我要去做饭了,今天她加班。老妈说,挂了吧,我也要煮饺子了。今天我和你爸包饺子吃。我说,你不是和我打电话吗,你什么时候包的饺子?
老妈说,我把面和馅都弄好了,你爸自己包着呢。我说,你和我打电话,你让我爸一个人包饺子啊。你把饺子包完再给我打电话也不晚啊。
老妈说,我把面和馅弄好了,你爸才跟我说你来电话了。让他自己包吧,我和你聊天。
老妈又说,别说,我给你打电话,打多长时间,你爸都不着急,做饭晚了,他也不吼了。
这时,听电话里传来老爸的声音,行了,快去煮饺子,我自己把饺子都包完了,你们还在聊,电话不花钱啊!
哈哈,我的老爸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