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亮的凸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群星都失去了光芒。太白星在月亮的右上方冷冷的看着,对着她说,月亮,你遮住了星星的光彩。
月亮露出皓齿明媚地笑了笑,太白星,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看,我让你成为天边最耀眼的星。
街边的柳树一开始憋住呼吸地听着月亮和太白星的争论,听着听着忍不住吃吃地笑得花枝乱颤的,带着长长的柳枝来回一晃一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的力量。
柳枝的动静没逃过月亮的眼睛,她看向柳树,柔柔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幽怨,你又觉得我说的哪儿不对了吗?怎么让你笑成这样?
柳树收住笑声,回了回神,抬头坚定地看着月亮,像是在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她没有马上出声,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对月亮说,你和太白星说得很有道理的,我涨知识了。我笑是因为觉得你俩说的有意思。
柳树的话音还没落,太白星就大笑不止,发出悠长悠长的蓝色光芒。他说,柳树,你倒会说话,马屁精,谁都被你吹捧了一通以后,谁也不得罪。
月亮问柳树,你倒是快说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么。我的话有意思在哪儿,哪儿有知识点?
柳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是我的神啊。我和地上的人都对你们敬若神明,吹捧是应该的。你们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互相成就。月亮为太白星遮住其他星星的光,天空中看起来孤独的太白星也让月亮显得更明亮,更巨大。
月亮对柳树说,谢谢你和地上的人。其实,只有在你们眼里,我才是夜空中月亮女神,太白星才是天空中最亮那颗星。我们只是靠着反射一点点太阳光映入你们眼帘的卫星行星而已。要说谁成就谁,那一定是你们成就了我们。
柳树似乎被月亮的话吓得一哆嗦,那肯定不是,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们在世区区几年,几十年,最多上百年,没听说过有活过两百年的。而你们的寿命是按亿年来算的。没有办法比较的。是你们在一天天地看完我们的生生死死。硬要比较的话,我们就像在你们边上刹那划过的流星,还没被你们看清楚,就消失了。
太白星朗声说,刹那也是芳华。你们就像我身边川流不息的流星雨,你们的来来往往,生生世世,丰富了我们的世界,也让我们活出了意义。看着你们从一根长了几片叶子的小柳枝,成活了,长处新叶了,叶子黄了,掉光了。又一年,抽出新柳枝,长出新芽,长高了,绿了,黄了,落叶了。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每一刻都是不同而美丽精彩的。
柳树感激而含羞地点了点头,原来你们一直关注着我们的啊,你们真好。你看行人们路过我,靠我那么近,几乎没人愿意为我停下来。偶尔有几个停下来的,也都是因为我们遮阳,我们挡一点点小风小雨。
月亮说,行人们在忙他们自己的事吧。他们有几个有心思愿意抬头看看我,这么皎洁的月亮?更不用说心中存有一片浩瀚的星空了。我时常把星星遮住,他们也没几人会发现或者在意的。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中,月亮爬得和太白星一样高了,月光下的柳树静静地站着听着,偶尔摇曳一下枝条,搭上一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