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续

“又是让我卖药？”穆萧非常不屑的看着季云，心想今天笑话没看成，但一定不能被这丫头给震住了，否则日后这师傅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是你活命的办法，我可不能抢。”季云知道穆萧堵着气呢，故意跟他对着来，耍嘴皮子的功夫自己还是很有的。用更不屑的目光看看穆萧，心想就算这古人早熟吧，穆暄和穆萧对她这个实际年龄直逼三十的轻熟女而言，这两个再怎么装潇洒也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而已，拿捏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穆萧被季云的话堵得半天不能言语，心想她一个丫头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想法，敛了敛表情，又回到妖娆的表情，笑着说：“那我这好徒儿有什么妙法，说出来，为师洗耳恭听。”

“啊，师傅啊，是这样的，你看这家店生意不错，不如我们两也合开一个，你觉得怎么样？”季云很是配合，乐呵呵的答着话，难得的温柔态度。

穆萧这回是彻底绷不住了，被喝到嘴里的酒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都显出了不正常的红色。

“哎呀，师傅，怎么吃着吃着花酒还害起羞来了，看着脸红的。”季云一面嘴上逗着穆萧，一面将茶水递过去，笑的更灿烂了。

“别笑了，话说你就是这么个笑法把穆暄给陷进去的吧。”穆萧看着季云的笑脸，心里生出一丝古怪的想法，莫名奇妙的蹦出来一句连自己也没想过的话。

“怎么？你也怕？”季云将茶杯放下，收回手，没无表情的看着穆萧。

“呵呵，玩笑而已，今日怎么就当真了呢。”穆萧知道是自己搅了气氛，赶紧打着圆场。

“看来我魅力不够大啊，对你没什么吸引力，不过我有个关于穆暄的故事，不知你是否想听？”季云依然没什么表情，看着穆萧，那种眼神，让穆萧第一次觉得自己所有的武装其实都只是虚设了，直觉意识到这一回自己跟穆暄都惹错了人。

“怎么说？”穆萧意识到季云在牵引着自己，但还是不知不觉的配合着。

“五百两，你可付得起？”季云看着穆萧，却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付得起，你可以开始说了。”一袭白衣闪现了出来，面上却全是寒色。

“你听故事的条件和他不一样，先自罚三杯再说。”季云似早就感觉到穆暄来了一样，将准备好的酒杯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他来？”穆萧难掩自己的惊奇，以自己的功力知道穆暄一路跟过来并不意外，可季云一个不懂任何武功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先说五百两银子付不付的起吧。”季云不理穆萧的第二个问题，淡淡的说道。

穆萧倒也爽快，直接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季云，季云边收银票边看看已经喝完一杯的穆暄，开口说道：“帮你暄哥哥把救满上，还有两杯。”

穆萧起身向穆暄走去作势要把酒杯满上，穆暄却似极为厌恶一般，也不用劝，自己连喝两杯。穆萧自嘲的笑笑，坐了回去，看着季云。

穆暄喝完了酒也看着季云，季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条件是和我们合作经营这样的店，我需要你的人脉。”

“这就不用了吧，论人脉师傅我可并不输他啊。”穆萧懒洋洋的说道。

“好，我答应。”穆暄不理穆萧，开口应下。

“听明白了，我说的是合作经营，没有别的。”季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再次询问，之前那么赶了穆暄两次都没能让他死心，这一次他可能会更伤心。

“明白。”穆暄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的，他恨自己为什么知道季云和穆萧走的近就难忍要一探究竟的冲动，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对这个小丫头放手。

少年强忍的怒火和生生被夺去的骄傲看在季云眼里也难免心疼，如果不遇见自己，穆暄的生活应该是多么惬意，潇潇洒洒的公子哥现在却要被迫学着如何在感情里坚强，对象还是季云这样根本不可能动情的人。季云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一时竟有些心疼。

“穆暄，我特别严肃的告诉你，不管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多少忙，为我付出了多少，我都不会跟你有感情上的瓜葛。这一世，我不会去爱任何人，也包括你。”季云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穆暄问，表情郑重。本想开几句玩笑的穆萧也觉查到了气氛的严肃，静静的看着二人。

“客观的讲，我们两的家世不符，不可能成亲。主观的讲，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娶我一人，而我如果要嫁就只嫁一人，所以你对我不公平。当然，你会说这些大家都能客服，我也相信，但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你。之前的交往，是因为你有我能利用的资源，之后的交往也是这个原因。你跟穆萧一样，你们接近我时各有目的，我允许你们接近也是因为我想利用你们。我认为人和人之间最坚固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这里面如果夹杂进个人感情，就会很麻烦。为了你的前程着想，收起对我的心意，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你巩固在穆家地位的亲家，这个绝不是我能带给你的。咱两之间的故事只能到此结束，这才是理性的结果。你也不用担心我跟穆萧之间会有什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优秀，但一样不属于我喜欢的类型。”季云把话说的相当直白，一点缝隙也不留，听的穆暄脸色变了好几次，但又无从反驳。

“我五百两银子就只值这个故事么？期间还偷偷的骂了我几回？”穆萧笑着开口，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穆暄是什么关系么，我现在可是连前因，发展，后果，未来一起告诉你了，绝对物超所值了。”季云笑着跟穆萧说，希望能缓和下气氛。

“不行，这个不值当，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穆暄来的？”穆萧继续纠缠。

“哦，这个啊，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对味道天生敏感，所以...”季云话没说完，嘴却被穆暄给堵上了。

季云看着吻上自己的穆暄，非常直接的看着，不闪躲，由着穆暄那么吻着，没有任何动作。穆萧强迫自己没有动作，脸上的表情却冷了起来，房间里的空气紧张了起来，

穆暄被季云的反映给震慑住了，放开季云，强打精神的说道：“我...我吻了你，你只能是我的人了。”

“穆萧，收起你的毒，杀了他，穆府自然会有人也要了你的命，我还得想法去找新的人合作。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我没那么在乎，也说明不了什么。”季云轻轻的说道，语气正常，表情正常，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客气的笑意。

“你确定？”穆萧语气冰冷的问道。

“确定。就是他得了我的人，不喜欢也不会变成喜欢。”季云答着穆萧的话，眼睛却看着穆暄。

穆暄有些崩溃了，整个人被一种彻底的崩溃感包围住，丝毫不能动弹。

“穆暄，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滥用你的喜欢，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下次，记得尊重我，如果再有刚刚的事情发生，我会看不起你的，得到女人的身体远比得到她的心容易，不过选择得到那一个都同样要付出代价。有时候，不仅仅是葬送生命那么简单。”季云看着穆暄说，然后，起身离开，穆萧也跟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发愣的穆暄，大厅里依然灯火通明，歌舞欢腾，只是，三人的心里都徒增了寂寞而已。

季云和穆萧走在街上，耳边还有若有若无的歌舞声传来，回头望去，也不知是不是走的远了的缘故，灯火渐渐朦胧了起来。

“刚刚那样，真的没关系么？”穆萧收起以往的不羁，柔声问着季云。

“我没什么，穆暄心里应该很难过吧，估计得缓上一段时间，咱们的店才能营业了。”季云笑笑，然后说。“刚刚，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要那么冲动，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我，更不值得。”

“你不好奇我跟穆暄么？”穆萧也不应季云的话，突然问道。

“我没钱买你的故事，不过可以请你吃碗面，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季云笑着指指旁边的小吃摊，走过去要了两碗面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喜欢吃这个？”穆萧好笑，但也陪着季云坐下来。

“没吃过，试试也好，反正是有些饿了，回去晚了还要打扰别人休息不好。”季云淡淡应道。

“不过你刚刚说的树洞是什么意思？”穆萧笑着问道。

季云暗道一声‘不好’，自己一时大意，把现代的话给说了出来，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了。

还好，点的面刚好端了上来，给了季云思索的时间。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告诉我，我就把它埋在心底，不会到处乱说，会好好替你保守秘密的意思。”季云大概解释着，一面催促着穆暄吃面，碗里的热气刚好掩饰了季云一刹那的慌神。

穆萧也暂且停止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