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人生(我也没想到我竟这么早就已跨越十几到几十的沟壑),似乎摆不脱的一直在和回忆纠缠,和旧的加强联系,和新的不时联系。
吴念真在《这些人,那些事》里说“该记得的不会忘记,会忘记的应该就是不重要的东西!”回忆,既然已经成为回忆,那也就代表着它在我们生命的轨迹里已经存在着无法抹去的意义,自有一份重量。
“回忆是奇美的,因为有微笑的抚慰,也有泪水的滋润。”这话确也说的事实。不是回忆的事是美的,而是成为回忆后会自然地被美化,我所怀念的是那些曲折,大喜或是大悲(个人而言,堪以为“大”),因为有那些事情的发生,至今我才可说我的人生不至于过于残缺。活在回忆里并不是可悲的事情,最可悲的是一个人活着没有值得回忆的事。我很庆幸,我是有回忆的,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那么多重要的人,他们中有些人虽然现在离我已很远甚而不在,但是由他们而构建的回忆确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原因。
“这些人,那些事”,简单地说这也就是我们人活下去的一个证据,不为谁而活,却又因其而在,回忆是不忘记别人,当然也是不忘记自己,我会回忆他们,因为我并不想忘记曾经的那个自己,那个会因为母亲生病整夜忧心的自己,那个会因为祖父患病可能传染也不多想同吃牛肉水饺的自己,那个会因要同恋人游玩忐忑兴奋的自己,还有那个······的自己。
我满足于生命中有这些可以回忆追溯的事情,却又遗憾可供我回忆的只是这些,只有这些,不想忘记,有些明明记得却尚不在回忆之中。想到史铁生有说过“要是有些事我没说,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那些尚未成为回忆的可能只是发酵的时间还不足够,总有一天会成为我新的回忆,新的滋润我的泉水。
我是个恋旧的人,也是个喜欢回忆的人,我明白回忆的重量,最不想忘记,也最难以忘记,那是我最隐秘最珍有的宝藏,要是说我们能为自己留下什么,我想也就只有回忆,回忆是面对死亡最好的武器,当我知道我所拥有的还有这满载的回忆时,我想死亡也只是一段梦的延续(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无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