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还是选择回老家过年。老大还没放假时,我想出了一百种不回老家过年的理由。老家冷,孩子回去害怕感冒,这是我的最直接的理由。渐近过年,突然想法又变了,要回老家过年,老人不喜欢呆在这里过年,而且孩子也喜欢在敞亮的院子里玩;回老家过年,更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息。每次给老公诉说我的想法时,老公嘴上都会附和我,不管在哪过年,老公表示一切都听我的。
当初给老公说在城里过年时,老公爽快地答应了。渐近过年时又告诉老公还是回村里过年,回村里过年多好,细致全面地分析了回村过年的好处。老公笑着听我分析,“很赞同”我的想法。我知道其实老公也很想回村里过年。但每次都会由我决定,知道我最后的决定肯定也是他的想法,突然发现老公好贼。
接近年尾,收拾东西,带着大宝二宝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年去。走进家门,偌大的院子被爷爷奶奶打扫的干干净净。奶奶正在案板上蒸馒头,屋子里生着火炉,特别暖和。我和老公住的窑洞也被奶奶打扫地一尘不染,火炉也将窑洞烘得暖和如春。大宝迫不及待地拿起爷爷给他买的儿童版的烟花爆竹玩起来,小宝也拿着自己好玩的玩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好长时间没见过俩孙子,爷爷奶奶抱着小宝,舍不得放下,四人笑的合不拢嘴,爷爷奶奶问着,大宝回答着,瞬间院子里飘满了爽朗地笑声和说话声。
在老家过年一直是爷爷奶奶期盼着。在村里宽大的院子里呆习惯了,在敞亮的窑洞里住习惯了,去年在城里过年,因为小宝出生还不足100天,我们选择在城里过年,爷爷奶奶各种的不适应。用奶奶的话说“屋子里热得很,头整天晕晕沉沉的,时间也过得特别慢”,各种的不适应。因为孩子小,为了团圆,爷爷奶奶选择呆在城里和我们一起过年。
作为在村子长大的我和老公,从小我们就在村里过年。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过年,过年可以不用干农活,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可以吃上好吃的饭菜。年可以一直过到正月十五,可以和父母走亲戚,领压岁钱。也会有好多亲戚来我家,特别热闹。正月十五之前浓浓的年味都会一直在。正月初七,村子里就开始组织秧歌队伍。我们这一代人没有不会扭秧歌的,锣鼓声起,热闹的秧歌就扭起来。此后的这段时间,村子里热闹非凡,每天都会有文艺演出,白天是新式秧歌,晚上是老祖辈留传下来的老式秧歌。
学生时代的过年,除夕那晚,我们村几个关系好的会一直聊天到天亮。彼此诉说着同学之间的趣事,自己发现的秘密,自己身上的秘密。白天睡一会儿,下午接着聊。那时候的我们精力充沛,有说不完的话。初七一过,三五成群去村子的大队部院子每人领一把扇子扭秧歌。学生时代的过年是热闹非凡的,村里的一群好友让彼此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新年。
毕业之后,步入社会。过年还是一样的期待,只是多了一丝丝烦恼。村里的好友因为有的毕业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过年时,村里的好友越来越少了,剩下的我们几个也没有那么热闹了。听到家里村里人最多的话就是“谈下女婿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刚听到一两句时还不在意,听的次数多了就仿佛工作了是不是真的就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是我对婚姻一点向往都没有,身边也没有心仪的人让我有结婚的念头。自己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年龄有多大, 怎么身边的人就开始逼婚了?过年欢喜的气氛也感觉不到了,只想快快过年,过完年拎起包逃离似的离开了家,外面没有催婚的。
结婚之后有了孩子,过年也期待了,过完年我的宝贝就可以长大一岁了。几年之后,在城里安家了,过年又开始发愁了,在哪过年?在村里过年特别冷,在城里过年有暖气,外面的温度也没有村子那么冷,不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就像一个圆圆的粽子一样。在城里过了一个年之后,也是喜欢在村里过年。尤其现在有俩宝贝,也想在宽大的院子让孩子跑来跑去地玩,热闹的气息是过年的气息。
今年过年,大宝喜欢放烟花,爷爷提前给买了一大把还不够用,我和爸爸又给买了好多,还没过年就放的差不多了,村里的家们自己(在村里大伯,二伯家都成为家们自己)又给了一些,大宝每天都不会忘记在院子里放烟花,小宝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天空湛蓝,灿烂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非常暖和。
慢慢地发现喜欢这样的过年。除夕早上吃完早饭,给孩子换上新年新衣,我和老公贴对联,大宝长大了,今年也加入了贴对联的队伍,贴完之后放鞭炮。晚上吃完晚饭,大宝就不断催促我们四个大人给他和弟弟发压岁钱。发完压岁钱之后,大宝催促爸爸和爷爷赶快出去到家们自己家拜年去,大宝的目的不是为了拜年,收压岁钱时大宝特别高兴。拜年是农村的习俗。除夕那天晚上,家们自己的晚辈向长辈去拜年,希望长辈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一年比一年硬朗,也是新年的一种寄语。
大年初一早上,早早吃完饭家里的男人们会到村里去给村里年龄大的长辈拜年,大概中午的时侯拜年结束。村里的这种拜年方式,一直延续着。在娘家的时候,家们自己会一群人去长辈家拜年。嫁到老公家不仅家们自己家相互拜年,村里晚辈也会向长辈拜年。这时候常年在外工作的人也会回到村里里,过年的这几天,村子里特别热闹。父母年龄大了,也是这几天期盼着儿女孙子孙女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是为了团聚。村里的老人平时在家很孤独,过年的这几天也让村里老人热闹了一下。爷爷奶奶每年不想来城里过年,但又想和俩孙子一起过年。为了让爷爷奶奶心安,今年回家我告诉奶奶;“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回家过年”,奶奶赶紧附和道“是呀,还是回家过年好,敞亮,热闹!”父母在的地方才是过年的好地方。老人与孩子在一起,笑容永远是最灿烂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慢慢地体会到了过年的意义。有人说年过的越来越没有年味了,有没有年味自在自己的心,心有年味,年味时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