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里一切具有活力的物质,但凡被裹上一层爱情的光辉都将异变出另一层特质,便是一种能将一切溶于灵魂的光,即使那里藏着罪也从不例外。御影随行的还有“过度”一词。那是狡黠的时光惯用下流手法,使它在人们眼中更具神隐而诡秘的色彩,好自封“神灵”一职。
下流卑劣、宵小无耻在爱与光阴的助推之下,其本身也显得不再那样沉重、晦暗,反倒渐渐明亮,直至刺眼。对些许人而言,这耀眼之极足以让自己奉上不值一文却自恃高贵的灵魂。他们便是在这光线之下日渐一日的丧失视觉了。当人们眼前所欣羡的史诗式爱情形成一堵高墙,高过他们的脖颈,盖过一颗颗头顶,遮蔽了一切事物该有的面貌时,便足以掩盖一切无耻和卑劣,那张张红唇白齿便能如堂中主教授予使徒真理般语态说道:“爱情至上,一切评判它罪行深浅的标尺到头来不过愈发证明它的神圣”。于是对“罪”抱有善意的爱情诗人们便将这对白夜里行走的厮守的情人埋进土里,对着充斥罪行的土壤浇下水,插上花,写下串串碑文。罪,便如此轻易的化成了文字,变成哲学考究;学术界的议题;权威者的论文;成为一张张书纸名著,像空气般了无分量。留给后人的只有书中的引人哽咽的情节,与无尽的遐想。(时间模糊了一切“爱”与“罪”之间的现实本质。层层的灰覆在曾流淌着无数血与泪的土地上,留给后人的仅剩具有浓厚的思想操控色彩的体制。那连篇累牍的叠叠论文与小说又有那一本是例外的呢?)像是在幕后打上使人视觉迷乱而晕眩的灯光,让那曾饱含重重罪状的岁月也像伟大的史诗那样也变得无可厚非的令人崇敬。就像希特勒在流血的岁月里留下的那张站在雪地中手持长剑的旧相片那样,供后人追忆、怀恋、景仰。“罪”便在此刻赢得了尊重与谅解。仿佛午后穿云而出的西斜余晖给一切镀上伤感的金色,裹着重重忧伤的光影给一切蒙上了回忆与缅怀的悲伤色彩。然而,光虽快,却也非无所不及,在光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掩藏着比一切视觉之美更具真实的美之爱神,人类世界之神便如此被丢在脑后,遗忘在幽幽黑暗中。这仅有的黑,无人提及,冰冷落寞,却又因此得了份恬静,使这份黑也变得迷幻起来,供少数活在黑夜里的人栖息于此,也格外吸引着追求“与众不同”的人前往。感受着黑独有美感。那是丢弃一切听觉、视感与触感的美。想到这里,似乎对受到强光照射的人我们又无以责难了。
全书40万字,看完第二章时心里萌生了令自己不可置信的猜想。笔者便在第四章给了我重重的一锤,然而证实了这猜想之后,我又重被带入另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境意。也是从自这时起我才真正确立了我对本书的期望,那便是男主的死。这并非源于一个对下流之徒的敌视,也绝非感性的召唤使我对卑劣罪犯的恨意(或许,许多时候是相反的)。这萌动的期望,本质是渴望遇见绝对雪白、绝对理性,近乎完美的女主的一次绝望而苍白的背影的瞬间。第四章开始抱着这希望一直到全书的结束。这一次期望终于得到了实现,我望见女主转身离去一瞬间背影(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就在刹那间我感受到她真正还原了那份藏匿于强大身影背后的娇小,顿时全身畏缩成了一小团,身体已然矮了半截,却依然美,甚至更美。
人性还原了她那隐忍了三十年从不层削减反而愈加扩大的身影,令我无可动摇的置信,人性的扭曲并非不可调和,虽然这是非人类所能及的,万物之灵对因果盛衰的自然调和远远超出于人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