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短篇小说《天局·胜天半子》的读后感,《天局》是作家矫健所著,收录于其同名小说集。
读《天局》,知浑沌结先代之智,与己之创见,尽人类智慧,拼死搏斗,终胜天半子。其事泣鬼神。
然此战乃人之胜天乎?然,亦不然。
胜,在于胜那局中半子。
然却不然。
《天局》,以人之视点论事。我等知棋圣之无奈,知浑沌之奋起,知教师之敬仰。而于天,廖廖数语。我们明人之所思所感,而不知天,不知其语谓何,叹息又是何故。焉能知天局之胜负真正如何?
天之局,局中有局,局外有局,局局层叠,输中有赢,赢里藏输,而为人所不知。
人,迷惘棋局之中,满眼是胜,是争,是执着,不得脱。
浑沌固能争,好胜,刚勇无比,杀力惊人,然自棋局之初便不离天的掌心。执拗入原野,欲与天斗,已入局外之局。首次博弈,雪烟翻滚,群山摇曳,风雨夹裹,天中隆隆,冰河隐去,天地如一。浑沌转似陀螺,睁不开眼,满耳呼啸,遂迷茫不得路。风雪初止,浑沌尚知其在棋局之中,欲脱此局,奈何不能。天欲浑沌死,以寒气袭之,浑沌清醒,运石御之,此方攻防,天略胜一筹。然其脑子愈发懵懂,幻想中入局与天弈。至此,其败局初成。
棋局之中,黑白之子,生存之争,搏杀、矛盾甚烈。浑沌心道:“来吧!拼吧!”义无返顾,已深陷天局。老者至,与浑沌共斗,天嗤笑,浑沌怒,热血充头。前人咸至,授浑沌人之智。固汇人类智慧于一身,他的目光一样仅盯着棋局,盯着赢棋,已浑不知局外有局,至此,浑沌之死初定。
棋局之中,大师也罢,浑沌也罢,一切人、鬼与神,无不为斗争、胜负左右,失却清静,困于红尘,为凡心所困,浑沌胜于前人,而亦不能免。其命运都牢牢地被天攥在手里。棋未终了,天便冷冷宣判了浑沌的死。这又如局中之局,激荡众人的斗争之心,浑沌也终为了这半子之胜长跪不起,让天钉死在这荒野之中。恐天之叹息,非叹半子之败,而叹人好战,叹人之短视与不争。
人妄言胜天,而居地球之上,况银河比之宇宙,莫如一沙;自谕胜天,而不知天。如东坡所题:“不明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知所以,又何言胜?
盖胜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