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很多缺点,却是我在乎的人”

我和她的日常

01


我妈和我通电话有很多套路,每回打给她,她必问我这些问题:“你吃饭了吗?”


“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那边开始热/冷了吗?”……


我一一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她实在觉得没话可聊了,就问我:“你洗澡了吗?”


我懂得她的言外之意,于是回:“没有,正准备去洗。”


她赶忙接话:“那好,你赶快去洗澡,早点睡觉,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不要玩太多手机和电脑,记得运动,多吃蔬菜水果和牛奶!”


我和我妈都是那种没话题就不能聊下去的人,所以平时的沟通基本都是她问我答或我问她答,想问的问题问完后,我们会尬聊一阵子,直到聊到实在无话可说了,就找理由挂断电话。


因为我们通话的时间一般在晚上,所以理由不是她要休息了,就是我要去洗澡了,在结束聊天这方面,我们似乎有种不必言说的默契。

 

02


我妈做的菜一度很难吃,尤其是小学那会儿,她每天很忙,顾不上我,所以我的午餐都是她提前煮好再放到电饭锅保温的。


青菜猪肉、豆腐猪肉、肉沫蒸蛋、豆角炒肉……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我吃都吃腻了,最要紧的是她煮菜不喜欢放酱油,也不放什么鸡精、味精、耗油等调味品,她说那些东西不健康,所以只放油盐,做出来的菜十分寡淡。


后来我上了初中,寄宿在学校,同学都抱怨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是人吃的,简直比猪食还难吃”,但我却吃得津津有味,感觉味道还好,不像他们说得那么难吃。


至少,比我妈煮的淡而无味的猪肉青菜汤好吃多了。


03


我上了高中后,我妈才想方设法做好吃、能让我开胃的菜给我吃,比如红烧排骨、清蒸鲈鱼、豆腐包肉、丝瓜蛤蜊汤等等,不过她最常做的还是排骨汤——


莲藕排骨汤、玉米排骨汤、黄豆排骨汤、山药排骨汤、淮山排骨汤……她可以一星期都吃排骨汤,在她看来,排骨汤做起来方便省事,而且有营养,可以补钙。


我在学化学后明确地告诉她:“排骨汤的钙含量还没有鸡蛋高!”


她半信半疑,直到现在,依旧喜欢煲各种排骨汤。


04


我妈有一个毛病——很爱收拾屋子,一收拾屋子就乱扔东西,哪怕是我珍藏起来的东西,只要她发现了,也会被她当成废品扔掉。


每回我找不见东西去问她时,她都会装傻:“我怎么懂你东西放在哪里?你自己仔细找找。”


我听到她这话,会感到一阵不安。因为她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看不顺眼、觉得有灰尘、脏了的都会扔掉——我珍藏的杂志、CD、照片、工艺品、玩具……


我找她理论,她还振振有词:“谁让你不好好保管,堆在角落里,都是灰尘,占空间!再说了,那些东西有用吗,我见你平时都不理,我就当垃圾清走了。”


我妈真的是一个深刻贯彻“断舍离”的人,她扔过最贵重的东西是我爸的一块手表,90年代买的,有纪念意义和收藏价值。


但她默默扔掉了那块手表,差点没把我爸“气死”,理由是“我没见你戴过几回,感觉它好像坏了,看着碍眼又脏就扔掉了!”


05


我妈是前几年才开始接触智能手机的,一开始她不懂怎么上网,觉得学起来很麻烦,于是很抵触。


我爸花了很大功夫教她,她还是懵懵懂懂,好在现在她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智能手机了,使用最频繁的app是支付宝和微信。


不过她很克制,一天玩手机的时间很少,不是逛购物网站,就是回复微信,她认为玩手机浪费时间,再者,她看久了手机屏幕,眼睛会有些难受。


06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有点害怕我妈。


因为她在我小的时候,会凶我,骂我,吓唬我,甚至打我,尽管她真正打我的次数很少,但具有天蝎座属性的我很是记仇,觉得她不够温柔。


后来我上了中学后才开始明白她的不易和辛酸,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默默撑起了全家,真的很了不起。

 

虽然没法感同身受,但设身处地想,我未必能做得比她好。


07


我妈胃不太好,有一段时间她只吃得下粥,而且只能一些不能再清淡的菜,这让我很是心疼。


她本人不能吃辣,也不能闻辣味,这对我的影响是家里的饭桌上少了很多我喜欢的带有辣味的菜。


08


在我的小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我妈为了生活,一直省吃俭用,零花钱几乎不怎么给我,就算给,也只是偶尔。


她一度节约到卖菜都要挑晚上促销的,水果只能买些品相不好、待处理的,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酸。


我小时候烦恼很多,其中最让我头疼的就是问她要钱。


每回学校要求征订校服需要交钱时,我都非常难受,害怕那将近一百块的校服费会成为她的负担。


09


我妈很喜欢管我,但到了高中以后,她基本就不管我了,可能她也清楚管不动我了吧。


小时候她一直要求我考试要考前几名,但到了高中她也意识到这不切实际,于是话语就从“你有没有考上年级前十名?”变成了:“你尽力,好好学习,努力考好一点儿。”


初中时期我曾做过一段时间学霸,我妈为此骄傲了好久,但到了高二,在我读了自己不太擅长的理科后,我的成绩起起伏伏,不是很稳定,那时我焦虑得很,还好她没有给我很大的压力,也没有强制要求我要考多少分,考多少名。


到了大学后,她就更不管我的学习了,给了我很大程度的自由,让我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这点上,我应该谢谢她。


 10


我妈记性不太好,常常丢三落四,忘东忘西。


比如忘记带钥匙出门,忘记微信的登录密码,忘记之前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最让我头疼的是,她常常在回家后找不到钥匙,急得要死,生怕别人捡了她的钥匙来盗我们家的东西,她一急起来,我们也跟着着急,赶忙帮她找钥匙,结果钥匙不是在她包里,就是在她手里。


直到现在她还时不时会找不到钥匙,这让我很担心,她也很明白这点,所以她有很多备忘录和便利贴,那上面记了很多人的电话,还有一些事项清单,看到那些她手写的便利贴,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抽屉,我感到无奈又心疼。


这就是我妈,一个有着很多缺点,常常会让我无语却也让我很心疼的妈妈,如果要写完她的故事,那么我大概写个三天三夜也写不完。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无论如何,我感谢她,心疼她,也爱她,在未来的日子,我会更加努力,多抽时间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多为她做一些事情,让她尽可能地开心。


没有什么比家人的爱更宝贵的了,每次我要许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希望我的家人可以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今年我的愿意依旧是这个。


“我希望我爱的家人都能健康平安,并且活得开心,没有烦恼,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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