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楼下一声女人的尖叫撕破了夜空,我不知道她是因何事在此独自凄喊。始终听不到有人回应,有的只是她的哭声和她叫嚷出的变了音的文字。
她是该有多么伤心才会如此,我想安抚她一杯烈酒,听她倾倒出她的故事。
贰/
接下来的清晨,我于五平米的小旅馆里看了部周星驰的喜剧之王,由生命中的表演进而想起‘楚门的世界’。
如他一般,我也时常自认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人,以第三视角观看着生活。我怀疑过这个世界,但我也未曾有过勇气探索尽头,或许我们亦然如此。
我不知道生命开始之前,也不知死亡之后。我看不穿苍穹,也未远洋过大海。出了身边这个狭小的圈子,我所知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就算这社会没有欺骗,我们的所有知识都是前人的血汗历史,我们也要面对被囚禁在地球的引力。当然有人飞上太空,只不过他也终要面对回归生活的现实。
我们的世界是个更庞大,更逼真,有着更多所谓自由的‘桃源岛’。我们各自是个频道,任由‘他们’挑选。人类作为一个集体,同甘共苦,暴露在上帝们的镜头面前,任其观看。囚禁着我们的不是同类,或许这已是最好的情况。
我被生活囚禁在这里,被现实和秩序,被自己的行为习惯,所囚禁。这剧本我就该待在这里,如果我突然披上外衣夺门而去,冲个某个地区能否见到一堆还未准备好的摄影排线,街上空空荡荡的是因为那些休假未出的演员。我怕我戳穿不了生活的假象,控制机器的人远比机器高明。
叁/
如果生活在一个捆住手脚的山洞,终日只能看着从洞口投入到面前石壁上外边世界的影子。当一个人摆脱束缚转身看到的阳光,再跳出洞穴看到那些影子投进来前本来的面貌,他就再也不甘回去。他呼喊黑暗中的伙伴,而他们只是还在投神于那些皮影戏,那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在影子的世界,而那个说自己逃脱了的人只是疯子罢了。
我跟人说过我最怕的感觉,就是突然恍惚到不知自己是谁,我感觉不是父母的孩子,不是谁的朋友,不是我自己,不知是个怎样的存在。
有思想的人是痛苦的,当然我不懂哲学,也谈不上思想。我只是在胡乱的空想,我想死后的事,我想从前一面面的经历,我想存在的意义,我想我为什么站在这里。
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写些字下来,就和艾伯特让苏菲在书中所做的抵抗一般,别无两样。也许我们只是活在高层精神体的脑海,也许这世界是个谎言,也许生命就本应如此。
肆/
但我仍要经历过所有人生,就像是一份使命。或许待到那时就能豁然开朗,坦然面对到下一级生命吧。
因此我不再羡慕那些简单的人,理智没什么可逃避的,又为何一定要变的昏庸,为何要匆匆度日。对于弥留之际的人一次散步都是奢望的美梦,而那些大段的时间却被我们当作无聊的废物,把它消磨抛弃,真是荒唐。
或许我就是注定如此,也就该当如此下去。
一年又一年,所谓生命就是不断索求和不断失去。唯有经历过的绘成一页页文字,得以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