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清单》: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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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人活着,像永远也不会死去一样;而死去的人死了,像永远没有活过一样。生和死,是永远无法沟通的两个世界,永远无法沟通。所以,由生到死这个过程,才显得意义那么重大。”

——《遗愿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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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两位地位悬殊但同患癌症的老人相遇了。

赫赫有名的亿万富翁爱德华,自然是十分嫌弃与自己同病房的老汽修工人,卡特。

起初,爱德华丝毫不掩饰自己与人同病房的不满,他像个孩子一样对着自己的助理抱怨,“我才不要在未来的三周,都躺在这个家伙身旁呢。他像个僵尸一样,估计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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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是温文尔雅的,不同于富有但孩子气的爱德华,他只是用幽怨的目光默默盯着爱德华看。年轻时梦想成为一名大学历史教授的卡特,是睿智,博学多才的。我想他是理解爱德华的暴躁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在面对死亡时,人们无非就两种态度,一种如卡特一般,表面安静得无波无澜,其实内心也惶恐;一种如爱德华一样,试图用表面的喧嚣去掩藏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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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但事实上,大多数绝症患者,并不是死于绝症本身,而是死于对绝症的恐惧。不同于那些可怜的绝症患者,我们的两位主人公是自带主角光环的,毕竟一位是商业大亨,一位看似平凡其实是深藏不露。无论是爱德华表面的喧嚣里,还是卡特的平静中,都藏着对死亡的斗争精神。他们不怨天尤人,不感叹命运的不公,而是努力的去克服恐惧,尽量让自己可以坦率面对死亡。

爱德华问卡特化疗痛苦吗?

卡特习惯于用他那无波无澜的声音,将本来痛苦至极的事描述得像平常事一样,“如果忽略掉不停地呕吐,血管变黑,骨头像要炸开一样这类问题的话,其实一切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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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并不美好,可为了那仅存的一线够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不得不接受。他们在病房里惺惺相惜,见证了彼此生命最无助的时刻。亿万富翁也罢,普通人也罢,在病痛面前,都是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的。

尽管二人都用各自的方式去与病魔做着斗争,但当得知自己具体死亡期限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

这是每一个知自己将死亡的人都不能够逃避的问题:是就此作罢,接受命运的安排,在医院里按部就班的接受治疗,在家人亲戚同情下,最后在悲愤遗憾中就此走完这一生;还是用生命最后的片刻,尽情去燃烧,了无遗憾走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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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是平凡人,也只能被迫接受第一种选择。这是生命的无奈,也是人们由来已久的传统。老了,就老老实实等待着死亡,不瞎折腾;病了,就乖乖躺在病床上盼望着奇迹。

打破这种沉默平衡的是被卡特当做垃圾扔掉的“遗愿清单”,当爱德华看到这张清单时,双眼里顿时充满了光。爱德华的一生本就是一个传奇的过程,即使身份绝症他也不愿就此轻易向命运低头,还想着折腾些什么出来。然而卡特却是优柔寡断的,他和爱德华是不一样的,有来自于太多家庭的牵绊,太多的顾忌。终其一生,卡特都在尽职尽责的履行自己的职责,那怕是生命最后几个月,他也在顺着家庭意愿活着。

“要么就整天躺在病床上,期待着什么所谓的扯淡的医疗奇迹,要么干脆想干嘛就干嘛。”从一开始,爱德华就笃定卡特会和他一起踏上冒险活动的,从卡特调侃医院豌豆汤需要改进的时候。他就知道,卡特衰败身体下的灵魂是多么的有趣、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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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德华煽动下,卡特不顾妻子的反对,和爱德华踏上了生命最后的旅途。

他们用人生最后几个月谱写出生命中最精彩的篇章。

如果说死神的目的是让人们由衷感到害怕。那么,他们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则是在狠狠抽打死神耳光。

高空跳伞、赛车、文身、猎豹、爬长城、攀登珠穆朗玛峰等等,那些年轻时未来得及做的,想做而不敢做的,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统统被列进清单里,一个一个去完成。埃及、泰国、中国等等,他们的足迹遍布世界上许多国家。

即使生命已然快走到尽头,他们告诉我们:可以填补遗憾,依然可以燃烧,可以为这世界留下点什么。

TED演讲者BJ Miller在台上曾说过一句话:只要我们还有感官意识,即使只有其中一种,我们至少还有机会能体会到做人的感受,体会与外界的联系。

一切从来都不会晚,只要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一线生机,也可响彻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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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台湾一则广告《不老骑士》,至今仍对里面的几位老人记忆犹新。

“有一天,当你81岁,还有多少做梦的勇气?他们平均81岁,心理却住着18岁的梦。那个秋天,他们决定要骑上摩托车,以40公里的时速,完成一段不可能的旅程。6个月的准备,环岛13天。1139公里,北到南,从黑夜到白天。

人为什么活着?绝不是为了等待死亡。而这世界,除了你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灵魂,即使这肉体已经开始糜烂。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是会思想的芦苇,而思维的深度却是无限可能的,它会指导人的行为,甚至创造奇迹。

命运何时饶过怠惰的人,又何时放弃过不屈的灵魂。

影片的最后,卡特去世了,了无遗憾的走了。正如他留给爱德华信中写得一样,“弗吉尼亚说我像陌生人一般离去,像丈夫一般归来”。 生命最后的历程里,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为自己真正活了一回。最重要的是,他在旅途中重拾回对妻子最初的那份爱情,那份被时光消磨殆尽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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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爱德华则在卡特引导中完成于他而言最大的挑战,亲吻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自己的外孙女,化解了与女儿的矛盾。最后,在顺带着创造一个奇迹,在身患癌症的情况下,活到了80岁。

永远都不会晚,那怕灯火将枯尽。去吧,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做让自己喜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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