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遇见舒望静的那天,他躲在医院楼道里哭,而我是为了躲避抓我的保镖。
他长得很好看,黑眼珠红嘴唇,皮肤白白的。我一时看的入迷,连逃跑也忘记了。就上去问他“你哭什么?”
他抬眼看我默不作声。眼圈红红的,里头是一片雾蒙蒙,让人看的心软发颤。
医院里哭能有什么好事?“是死了亲人还是患了绝症啊。”我问。
他这时候才抬头看我,不过他神色很凶,说我讲话难听并让我走远一点。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给他道了歉。
我准备走的时候,他又叫住我,他问我是不是江锦珠。
我说你认识我?
他点点头而后问我能不能包养他。
我一吓,觉得没必要再搭理他了。
这个人讲话太疯。
我最后都跑到医院口腔室的南门了,那保安硬是不让我出去。终究被我爹抓回去,他警告我,事不过三,再惹事把我腿打断。
害,去他的事不过三。我恨那个秃头小保安!
我这两天逃了没有七次也有八次了,他总是说这种话吓唬我,又不能兑现。
不过我到底还是心甘情愿待在那个病房了。因为他说把身子养好了,就考虑砸两个钱让我去娱乐圈玩一下。
我总觉得我会窒息,待在这种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护士说,这种vip病房,明明都是百合花香,哪来什么消毒水味。
我这时候就学了那人,不去做理,自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病房里刷了几天傅长恭的新剧,我又忍不住了。借着换衣服的由头堵了摄像头,打算再次出动。
这是什么惊天大美女!”换了某香新出的小短裙,化了个精致的小淡妆。戴上口罩墨镜外头套个宽松版的病服我就出发了。我爹总说,你要谦虚点,多让别人去夸夸你,怎么女孩子嘴巴这么不能闲呢。我呵呵一笑,虎父无犬子呗!
这次倒是一路畅通。
结果半路上刚好遇到拎着鸡汤的我爹……好在他下巴抬得高,在我有意的避让下,根本没看到我。
我又行了!
到傅长恭剧组,听说他请全剧组务喝奶茶。
我瞪着对面抗摄像的大哥就拿了两杯。一杯牛乳芋泥,一杯雪顶咖啡。
我喝芋泥,傅长恭喝咖啡。
后来两杯都进了我肚子,因为他说这两天要露半身不能喝甜的。
我愤愤,谁敢让你露肚皮!他笑着说,为艺术献身,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我赶紧装做红脸不去看他。事实上,你才是小,丫头呢。我什么都懂,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该装还得装。然后在场外溜达,我又遇到舒望静。
拍戏的都有人打伞,怕给太阳晒的雀黑。他倒好,长的一副明星范,却实打实的缺心眼。
我后来去拉他,让他跟我去傅长恭车里吹空调。他一听就拒绝了,说是没有几句词,晒黑了也不怕。
我奇怪他白生的面颊,这人简直比剧里演太子的傅长恭都好看了。我就问他叫什么多大了,家住哪里。
他问我查他户口是不是要包养他了。
我笑话他脑子里整天都是什么,才18岁就想着吃软饭了。
但我还是老实说,是的。
于是他就被我包养了。
第一次包养人没什么经验,我就去问傅长恭的经纪人。k哥一拍脑袋,说我也不必挤娱乐圈,江家的大小姐嘛,开个工作室或者投点钱制片都行。
我说那和我的梦想偏航了。
我想和傅长恭一起拍偶像剧。他做男主角,我做嚣张跋扈的女二,欺负完他的女主角再把他抢回家。
不过我演的片子基本也不可能会播,我爹觉得那就是跌了他的份。傅家的大公子进娱乐圈已经让傅叔沦为笑柄了,他可丢不起这个老脸。
于是我这个梦想只能一搁再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
包养了舒望静之后,好处也是很多的。比如我看着他那张脸,光是米饭就能多塞半碗。于是我爹大手一挥,特批我回家里住着,不用住院了。
那哪行?我还想和舒望静待在一块呢。
于是我试探着问能不能不回老宅。我爹说年轻人终究和他们这些人聊不到一起,看我身体好吃嘛嘛香也就没多说。
其实他话说的不对,他一点也不老,怎么说呢。就是有股霸道总裁风骨犹存的味,尤其他说话二五八万的,看人又总是用下巴,拽里拽气。
有一天,我给舒望静打完钱。他突然上来亲我。
我,当然是由他亲了。
毕竟包养也不是说着玩的。我固然有钱,却也不是我爹那种傻子,喜欢玩打水漂。
别动!”我摁着他张嘴轻啄了下。
他见我亲不像亲,吻不像吻,于是反又覆到唇上。
很干净纯洁的气息,伴着淡淡的檀木和栀子的味道。我意识到,那仿佛来自他的头发。
可奇怪,我倒是觉得他的亲亲才像是作弄小动物的亲昵。有些怪,又说不上来。
直到我濒临窒息,他才喘着气放开我。原来他也不会换气啊,我顿时不囧了。
然而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
这万恶的金钱主义!
我就知道!说好的钱打完了,他居然还额外要了我十万。下手真黑,不过……我还挺喜欢。有个人替我花钱,我很开心。
我出钱把舒望静甩进了傅长恭的新剧。由于我斥资巨大,导演迫于淫威给了他个不小的角色,和傅长恭这个男主角都有不少对手戏。
很好,我一边期待着他的一炮而红,一边兴致冲冲在剧组指挥不停。
老实说,当制片人可比当演员好过的多。可每每舒望静和他对手戏,两个总莫名卡戏。
气的导演不停的责骂舒望静。
骂他是个新人,骂他耽误剧组时间,还骂他徒有其颜,败絮其中。
到最后就差指着鼻子说我把拍戏当儿戏了!
我赶紧跑上去收拾傅长恭,让他对手戏时候温柔点别欺负小新人。他反手把棘手活扔给我,让我去给他调整心态。
啊,这。我说你不如先上去劝劝导演,我怕导演指着我鼻子上来揍我。
傅长恭笑话我说,他又不是我爹,不敢揍我。心里窝火也只能冲那个小新人发脾气。
我说他不是小新人,他是带着我梦想以后超越你的大咖!大明星!舒望静。
舒望静,他叫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傅长恭笑的温柔。
我懒得理他,又回化妆间去看舒望静。
我突然觉得心累,真不明白我在这里乱凑什么热闹,把自己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我给剧组订了蛋糕安慰大家,不过付款倒是没用到我。
傅长恭说,被扫出家门穷是穷点,也不能让我这个小姑娘在他眼皮子下花钱啊。
这个行为我就很赞赏,于是放心把舒望静交给他拍拍屁股溜了。
整整三个月,那部剧终于杀青了。我就去给傅长恭接风洗尘,顺带接回舒望静。
到餐厅的时候,几个导演和主演酒过三巡。舒望静坐在卡座顶里,一脸苍白。我怀疑他要吐或者怎样。
我没法去管他,因为傅长恭喝醉了,我得先送他回去。
给舒望静扔了钥匙,我让他先走,“喝不了别喝了,你有我这个金主呢!”我朝他笑,顺手拉起傅长恭。
他沉默着给我搭手,到保姆车上他突然说想要我陪着。
我笑他傻,没看见有人要我照顾呢嘛!
在车上,傅长恭倚着我腿,我发觉他也是需要人哄着的。他脸色涨红,喝的难受又尽兴。
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骂他喝死好了,胃疼我再也不管!然后又去给他找药。
喂水的时候我听他喃喃:“望静啊……望静”
静你妈个大头鬼!
我听着有点烦躁却也明白是他醉了,醉鬼说的话不能当真。
他说,“望静啊你怎么不愿意接受我呢……”
又说,“你真是让我心疼死了……你但凡脾气软一点,我……”
句句不离爱,句句都是爱。
我觉着有点可笑。他两怎么能搞在一起?傅长恭眼光真是不怎么样,骂完后我自己都呆了,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还是说给我自己。
回去我打算质问家里那货,哪知道人家就蹲在门口等我。
大半夜的。天热已经有了好些蚊虫,他抬头看我的时候,火气莫名消了一半。“珠珠回来啦”他扑在我怀里,害得我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靠!
我把手里虾米粥哐当一扔。
他果然一吓,脸色白的好像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钥匙丢了……”他攀着我解释,像只找到窝的树懒。酒气吹的我莫名红了脸,没法,我只能给他录指纹。边录他边抱着我瞎蹭。
这还是我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个不相干的混蛋打破原则。
我唾他:“让你给我照顾傅长恭,不是让你给我照顾他的……”
我还没气完,他就倒在地毯边抱着我腿。我差点心软,这怎么行!
但是他说:“珠珠儿,珠珠儿疼我。”他拽得我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我没上当,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消失在我眼前。
他哑声一个劲哭,边哭边缠着我叫珠珠儿。灼热气息撒在我耳边,我要挣脱,但居然挣不开。
干脆跨坐在他身上掐他嗓子叫他闭嘴。
他脖子纤细,嫩。手一上去就红了,我倒奇了,还没使劲呢。他被我掐的狠了,也不哭了,狼狈的张嘴大吸着空气,不过不敢去阻止我手。
这时候只觉得灯光白的晃眼。他边喘息边迷离看我,大滴的水珠从他喉结滚下。
我的确有病,不过我的药是镇定剂,是傅长恭……
妖精,尤物……我脑袋里突然钻出这些词。那天晚上,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神清气爽。
蜷在床角的舒望静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我把脚伸进他怀里,转了一圈问“你什么毛病,有病治病。”
这话说了我得脸红,很明显有病的是我。我居然欺负了一个醉鬼!
我见他还是白着脸蜷在那不说话,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于是电话叫了医生,“把衣服穿好,你以为谁都乐意看你这幅骚样?”
他睫毛长,忽闪忽闪的。伸手拉着我说:“不要医生……喝点水就好了。”
我又气又尬,他手臂上青青白白的全都是擦痕鞭痕。
疼死算了!”
真糟心,我感觉我不是养了个白脸,分明是请了个祖宗。我把衣服给他拉好,随后又给他倒了温水。
医生说他纵欲过度发烧了,舒望静还有胃炎,酒气烧胃。
我说好,准备把舒望静送到医院去。
不过他说的有一句我不认,什么纵欲过度,我就没玩过他!回头再看他身上错落的痕迹和脖子。
嗯……算了。我怕他听了先给我来两针。
没有挂号,市中心那个医院临了只能排队。故意的成分也有,我就看着他脸红心燥哼哼唧唧的攀附着我,心里暗爽。
然而这爽劲没一个小时。
舒望静这胃炎,居然发展到肺了。急性肠胃炎加肺热,得手术。
你觉得我应该不管你还是放弃你?”
他睁不开眼睛,就这么扯着我。我两僵在手术室外,护士抬高声音喊,哪个是舒望静家属!
她喊了两遍,没等我应声,后面传来极熟悉的声音“我来签字!”
这声音我听了十几二十年,用脚指头想我也清楚这是谁。
等舒望静被推进手术室,那道炙热目光终于从他身上转投到我身上。
江锦珠!”他拽着我后衣领冲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