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殿欢春深

主角：徐婉沈湘

简介：他，那位少年将军，得要一个沉溺于美色的由头，以此来帮他抵御来自外界的觊觎目光。而她则是看中了他所拥有的权势，意欲成为一朵受保护的娇弱花朵。仅仅只是一场交易罢了，他怎么就动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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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你怎么弄来的？”

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徐婉神色肃穆。

“好看吧？”

小六满脸得意洋洋。

“为了偷它，我差点就被发现了。吓得我一直在城外的破庙里躲了足足半个月，直到风声过去，才敢回来找你。”

一边说着，把扳指往徐婉面前一递。

“马上就是婉姐姐的生辰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就把它当作生辰礼物送给你啦。”

徐婉却是又急又怒，“你怎敢去偷禹王爷的东西？”

这次没被抓住算是幸运。

要是真出了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你怕啥？”

小六知晓徐婉是在担心自己。

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嘛？”

到底是年少轻狂，丝毫没意识到禹王爷的名号在南国意味着什么。

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偷的这件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

他不明白。

可徐婉却是明白的。

幼主刚刚登基，这是国家的重大忧患。

而禹王爷与其姐隆裕太后，把控朝政多年，篡位的心思，早已是众人皆知。

而眼前这枚安静地躺在徐婉手中、藏着四爪金龙的扳指，实际上是禹王的令鉴，能够调动金陵城中一半的护卫。

如此重要的物件被偷，只怕禹王府此刻，早已乱作了一团麻。

但此事禹王绝不敢让其他人知晓，只因为……

徐婉目光一闪。

起身，研磨。

动作一气呵成。

将一封信，连同禹王的扳指，一同**了小六子怀中。

“你去将军府走一趟，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将军府，但是切记，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沈湘为人阴狠，如果让他知道小六子牵扯其中，难保不会杀了他灭口。

但当下徐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只能叮嘱他小心谨慎。

“婉姐姐。”

小六子满心不解，“沈将军对你不好，你为何要把这样东西给他？”

徐婉眼中浮现出几分深意，嘴角上扬，“因为这样东西，在你我手中，只是一个扳指。但在沈湘手里……只怕这金陵城就要天翻地覆了！”

沈湘是由隆裕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隆裕太后与禹王如今关系紧张。

沈湘自然要选择战队。

这并非重点。

关键在于，有了这枚代表禹王权势的扳指，沈湘就有底气与禹王开战，到那时，金陵城必然会陷入混乱。

她便能借此机会，趁乱逃走。

送走小六子后，徐婉没有停留。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趁着没人留意，去了一趟禹王府。

以她的身份，是进不了禹王府的大门的。

不过也没关系。

她来此地，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能否**府中与事情本身并无关联。

“麻烦小哥向王爷通报一声，就说王爷丢失的那样东西，如今正在沈将军府呢。”

徐婉说完，便直接离开了此地。

她把扳指给沈湘，表面上是帮他一把，实则把消息告知了禹王爷。

就算到时沈湘想要息事宁人，只怕禹王也不会答应。

多留后路，向来是徐婉做事的风格。

到了傍晚，玉春楼欢声笑语，开启了又一天的热闹场景。

徐婉因为昨日的事情，早已体力不支，再加上今天耗费了不少心思，此时正准备上床休息。

却没料到，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响动。

“是谁？”

她瞬间警觉起来。

“姑娘莫怕。”

叶秋庭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

徐婉眉梢轻轻一挑。

“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走到桌前坐下，假装倒茶。

实则目光一直锁定在叶秋庭身上。

“属下奉将军的命令，给姑娘送一些伤药。”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这药是将军进宫找御医专门配制的，据说对姑娘的伤势效果极佳，用一次，就能痊愈。”

叶秋庭走了。

徐婉看着桌上的瓷瓶，陷入了沉思……

沈湘到底想干什么？

想把自己送给别人来做人情的，是他！

中途反悔，杀了齐世子的，也是他！

在玉春楼**自己，让自己遍体鳞伤，被人议论纷纷的更是他。

这会儿，他倒是来充当好人了？

徐婉觉得可笑至极。

以为送一瓶伤药给自己，自己就会对他感恩戴德，既往不咎，跟他重归于好吗？

徐婉脸色一冷。

直接将药瓶拂进了垃圾桶里。

看都没看一眼。

她徐婉身份低微，但不意味着她骨子里也是个低贱之人，可以任由他随意戏弄，生气时教训一番，高兴了送个伤药哄一哄。

深夜。

摇曳多姿的树影，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投**将军府的书房。

“药收下了吗？”

沈湘背对着来人，清冷的声音低沉响起。

叶秋庭跪在地上，回答道：“姑娘收下了！”

沈湘闻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一双眼睛，却落在了书桌上放着的一封书信上。

她在信里说，要跟自己断绝关系，让自己放她离开金陵，从此不再涉足金陵城的事务。

只求随便找个乡下农夫嫁了，过相夫教子的日子。

休想！

薄唇紧抿。

沈湘的眼中弥漫着沉沉的雾气。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怎会不明白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

她想离开自己？

简直是痴人说梦！

除非是他玩腻了，想要抛弃她。

否则她别想离开自己。

她将禹王爷的印鉴派人送给自己。

无非是想试探他。

要是他收下印鉴，按照信上所说，放她离开。

她就会立刻收拾东西，从此跟自己恩断义绝。

倘若自己不同意，也能挑起他跟禹王爷之间的矛盾……

好一个聪明又心狠的女人！

她想离开自己，就如此迫不及待，不择手段吗？

沈湘的脸色难看至极。

又突然抬手，叫住即将退下的叶秋庭，“慢着……”

他嘴角勾勒出几分冷笑。

“派人告知齐国公府，就说齐世子的死因，本将军略知一二……”

他倒要瞧瞧，一个禹王爷，能把自己怎么样？

黑色的瞳仁里，浮现出几分嘲讽的笑。

这个女人真是好算计！

但她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即便明知是徐婉的圈套，沈湘也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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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玉春楼中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徐婉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把她拿下！”

领头之人，直接就命令侍卫将其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

徐婉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警惕打量着众人。

“徐姑娘不认得老奴啦？”

那群人身后，走出一人，“老奴可还记得徐姑娘呢，徐姑娘那日坐着马车来国公府时，还是老奴吩咐人带徐姑娘**的呀。”

“你是徐国公府的管家？”

徐婉皱起眉来。

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正是！”

齐国公府的人找上自己，肯定是得知了什么。

当下也由不得徐婉分辨。

众人把她捆住，带到了马车上。

眼睁睁看着马车驶入齐国公府大门，徐婉却毫无脱身之法。

“昨夜老奴收到密信，世子死前曾与徐姑娘见过面，此事非同小可，徐姑娘就在此地暂住几日吧，待查清真相，老奴自会放徐姑娘离开！”

管家说完。

就像扔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把徐婉扔进大牢里。

冰冷的铁链锁在门上。

徐婉靠着墙壁坐下。

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困惑起来。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挺了解沈湘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却看不懂了。

她不明白沈湘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世子是他杀的，可他却告诉齐国公府，此事跟徐婉脱不了干系，难道他就不怕齐国公府的人查出来吗？

还是说，他那么自信，即便齐国公府的人查到他头上，他也能保证全身而退？

望着这一室的黑暗，听着角落里咯吱咯吱的老鼠叫声。

仿佛无尽的黑暗中，即将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把她的心攥住，反复**着。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辰。

牢中突然被点亮了火把。

徐婉用手背遮挡了一下被光刺痛的眼睛，皱着眉望向入口处。

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身着靛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徐婉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齐国公夫妇。

齐国公夫妇点头哈腰的，似乎对男子极为恭敬。

“你就是徐婉？”

男人走到徐婉面前，和她隔着一道铁栅栏，那淡漠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摸不透此人身份，徐婉不敢轻举妄动。

她没有说话。

只是抬头望着这人。

“跟我走吧！”

男人一声轻笑，抬手，示意齐国公府放人。

徐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带入齐国公府的地牢，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救了出去。

跟在男人身后，徐婉亦步亦趋。

心中的疑云已经涨到了极点。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救你？”

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转身望向徐婉。

月色下，男人的下巴带着几分玉色。

徐婉心中紧张，目光却坦然。

直直地对着男人的视线，“不错。”

“徐婉……”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似乎在咀嚼着这两个字。

良久，一声长叹，“像！太像了！”

徐婉皱起眉来。

“我原本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现在倒是懂了……”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沈湘。

徐婉没有说话。

心中却对男人的身份疑惑起来，莫非他是沈湘的人？

但是……

如果是这样，却解释不通。

前脚沈湘通知齐国公府的人，把她押来此处，后脚却派人救她出去，这太矛盾了！

“我不是沈湘的人。”

那人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开口解释道：“我们见过的，在玉春楼，我曾经给了你一万两黄金，想问你一句话。”

“是你？”

徐婉恍然大悟。

就是这个人，那日说自己的琵琶很像一位故人。

心念一动，徐婉当机立断，“你是北国人？”

“不错！”

男人坦然承认，“我姓百里，名晋。”

百里是北国皇姓，此人果然是北国皇室中人。

“公子有何话想问徐婉？”

她从容应对，心中却顿时生起警惕。

“你有没有去过清河？”

百里晋俯身，认真查看徐婉的面容，仔细到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公子说笑了，徐婉是南国之人，三年前被卖入玉春楼，怎会去过清河地界。”

她并不担心自己说的这些话会遭到质疑。

因为徐婉的确是南国人，这些都是可以查明的。

若他不信，大可自己去调查。

百里晋面色一沉。

他自然知道这些，早在那日他就已经差人去查清楚了徐婉的身世。

只是……

他不相信！

一个出身贫寒，父亲是个赌鬼，母亲是乡下村妇的人，会生出徐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儿？

“你的琵琶，似乎不像是新学的。”

更何况，她三年前刚**妓坊之前，根本就没资格接触到乐器。

短短三年时间，又怎能弹出那般锦绣华章？

“教坊嬷嬷说过我天赋好，若是公子不信，问过玉春楼的姐妹便知。”

徐婉这一番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

“你想离开金陵吗？”

百里晋却突然转换了话题。

徐婉一愣。

又听他道：“我在城外有一个庄子，可以暂时送你去安身，待金陵的戒备松懈下来，你可以选择自行离去，或者继续留在庄子上生活。”

不得不承认，这番话对徐婉的诱惑力极大。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点头。

但理智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他为什么愿意帮自己？毕竟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罢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啦……”

男人伸出一只手，折断了身旁的芙蓉花枝。

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想到沈湘连个替身都留不住，我就高兴。”

疯子！

徐婉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

这个男人似乎跟沈湘有仇，只要沈湘不高兴了，他就高兴。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徐婉再去思考。

他径直将徐婉带到了大门口的一辆马车前，自己率先上了车。

而后示意徐婉也坐上去。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的轴轮碾压在青石板上，给这个金陵城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空旷的回音。

就在徐婉以为，她会这样被百里晋送出城时。

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道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传了出来，“大晚上的，晋公子打算去哪里呀？”

徐婉坐在百里晋身边。

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形一僵。

但很快，又挂上了他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闲来无事，去城外走走罢了。”

“奉太后娘娘谕旨，宵禁之后，一律不许放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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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便是。”

百里晋面色平静。

“且慢！”

马车外的声音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今夜微臣奉太后旨意，请一位贵客入宫，但可惜微臣去齐国公府上请人之时，得知此人已经先一步被晋公子带走……”

他说着，驱马靠近车厢。

“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请晋公子打开车门，容微臣查看一番，方好回禀太后。”

早在听到太后二字的时候，徐婉就察觉出了异常。

这么晚了，锦衣卫怎么会在城边出现。

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某些消息。

徐婉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太后接见。

不出意外的话，十有八九禹王府的事情已经败露，太后知道是自己在其中捣鬼。

所以才有了今夜这一出。

徐婉心里清楚，太后下令，就算是百里晋这个北国的皇子，此刻也无可奈何。

干脆大方地下车。

“徐姑娘……”

百里晋见她起身，言辞诚恳地说道：“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派人到城外十里桥送个信。”

“多谢！”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仅有一面之缘。

百里晋能说出这样的话，徐婉还是心怀感激的。

“走吧。”

从马车出来，望了望东边的夜色。

黎明前的黑暗，如同一只沉睡的猛虎，处处充满了危险。

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萧琰骑着马，走在徐婉身旁。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笑道：“大名鼎鼎的名妓徐婉，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他这话太过轻佻。

徐婉本不想搭理他。

萧琰自讨了个没趣。

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其实你不必害怕，有沈将军护着你，太后也会有所顾忌的。”

沈湘如今权势滔天。

就算是太后出面，也不得不考虑沈湘的面子，不会直接处置徐婉。

话虽如此，徐婉心中却格外忐忑。

没有人知道，今夜金陵城中的这场腥风血雨，是她一手策划的。

至于太后……

这个时候带她入宫，绝对不是单纯的接见。

禹王和沈湘，这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暗中争斗已久，都等着抓住对方的把柄，好将对方置于死地。

眼下这种情况，太后坐山观虎斗。

无论谁输谁赢，她都会是最大的赢家。

而徐婉作为……沈湘唯一能算得上的家眷，今日宣她入宫，显然是要把她当作人质。

倘若沈湘输了，她就会被交给禹王处置。

要是沈湘赢了，她便是用来牵制沈湘的棋子。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精明的算计了。

终究是失算了……

徐婉闭上眼睛。

本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趁机逃出城去。

却没想到自己的所有谋划，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接下来，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得不谨慎应对。

“还是说，你觉得沈湘不会保你？”

萧琰的话，传入徐婉耳中。

她莫名感到烦躁。

“锦衣卫这么清闲的吗？萧首领作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居然像只聒噪的乌鸦……”

“聒噪的乌鸦？”

萧琰重复了一遍她的形容，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最后，骑在马上，仔细打量了徐婉一眼。

评价道：“其实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如果我是沈湘，大概率也会一掷千金把你包下。”

“我可以不把这当作是夸奖吗？”

徐婉皮笑肉不笑。

实在是对萧琰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呶，到了……”

就在二人一路的斗嘴中，**了宫门口。

萧琰亮出锦衣卫的牌子。

宫门从里面被打开。

徐婉走进宫城。

早有提着宫灯的宫女，等候在此。

见到徐婉，一声不吭，将她团团围住，示意她跟着众人去见太后。

徐婉没有回头。

进了这宫门，就由不得她了。

到了太后所在的未央宫，被告知娘娘还在梳妆，要让她在大厅里稍等片刻。

之后，宫人们都退下了。

徐婉独自一人在没有点灯的大殿内，望着宏伟的宫室，墙壁上被月色照亮的壁画，还有在夜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飞凤鎏金摆设。

无一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直到月色渐退，天边泛起一丝曙光。

宫门从两侧被人推开。

众多宫人鱼贯而入，将宫内各处点上蜡烛。

四周鸦雀无声，无人交谈。

紧接着，太监一声高呼，“太后驾到--”

穿着赤红鎏金百鸟朝凰宫裙，头戴紫阳五色描金凤冠，身着茜色宫绦，腰间佩着一只盘龙玉佩的女人，在一群太监宫人的簇拥搀扶下，缓缓走进。

她所经过之处，众人纷纷跪拜叩头。

徐婉跟着身边的人一起跪在地上……

能听到清脆的步摇声从头顶经过，而她目光所及，也只能看到一双绣着龙凤呈祥样式的金色绣鞋。

“徐婉？”

女人走到她身旁，突然出声。

徐婉眉头微蹙，低着头，回答：“是。”

“母亲早亡，父亲是城外的一个佃户，交不起租子，把你卖进了玉春楼，听闻一手琵琶弹得极好，堪称绝技无双。”

太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似乎她早已习惯，说话时不流露自己的情感。

徐婉猜不透，她到底想说什么。

但这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她心上，每说一句，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娘娘将民女的身世调查得如此详细清楚，不知是何缘故？”

事到如今，她只能见机行事了。

太后没有说话。

从她面前走过，走到高台之上。

坐定之后，才不紧不慢，缓缓说道：“哀家听闻你琵琶弹得极好，不如你就为哀家弹奏一曲？”

“是。”

徐婉刚应下，又突然想起，“民女入宫匆忙，未曾携带琵琶……”

“无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哀家这里有琵琶。”

徐婉从太后身边的宫人手中，接过琵琶。

“不知娘娘想听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弹得如何……”

殿上的女人，捂着嘴笑：“哀家倒要瞧瞧，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徐婉，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色艺无双。”

殿内气氛异常压抑。

徐婉试了试弦。

强压着心底的不安，拨动起了琵琶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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