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遇黑虎 少年仗剑
崔无恨带着萧战回到客栈,两位徒儿和连家一双儿女竟不在客房之中,心内顿感焦急。楚远城与马玲儿自幼便随着自己习武,武功已是不弱,特别是大徒弟楚远城,习武天资极高,又是性格沉稳,肯下苦功,虽只十五岁年纪,但已熟练自己所创三十六式“回雁剑法”,功力尚且薄弱,但招式已是完全掌握,对付寻常江湖人物已不在话下。
而二徒马玲儿比楚远城小了两岁,练武虽不如师兄用功,但也算是有了良好的底子,将来能达到何等成就,就得看她自己了。马玲儿虽武功不济,但却古灵精怪,甚是聪颖,鬼点子又多,自小便令崔无恨感到又爱又气,无可奈何。
崔无恨并未婚娶,虽是这两人的师父,但早已将他们看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父母遇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必然会很着急。
所以崔无恨此时已是急的脑门出汗。
虽然两徒一人沉稳勇猛,一人轻灵多智,但之前一直随在自己身边,涉世不深,还未领教过这花花世界,最怕是上了别人的当,被人欺骗。
再加上托付给自己照顾的连家这一对兄妹也没了踪迹,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崔无恨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萧战,如何面对死去的连氏夫妇。
就在崔无恨惶然无措时,萧战目光扫动,发现了马玲儿房内桌下的一张纸条。正所谓关心则乱,若不是自己的徒儿和交付给自己看管的一双幼童失踪,以崔无恨的眼力和江湖阅历,必不会如此疏忽,竟未发现这张显眼的纸条。
萧战捡起纸条放到桌上,纸上字迹清秀,但略显稚嫩,崔无恨一眼便知是马玲儿所写,只见其写道:
师父在上:
徒儿与师兄见小红叶与小霜儿在屋内待得烦闷,又是有点肚饿,遂带其去街上买点吃食,师父勿念,稍后便回。
小徒马玲儿。
崔无恨知道这个小徒弟的脾性,必是其待于房内觉得厌烦,便缠着师兄带着两个幼童去了外面,但却在留言中假借连家兄妹为由,真是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总算无甚大事,光天化日之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状况,心中略宽。略一思索,便满是歉意的对萧战说道:“小徒顽劣,竟不依言在此等候,跑去了外面街上,萧总镖头但请稍安勿躁,我这便去寻他们回来。”
萧战本就是豁达之人,此时虽仍在为义弟连云天夫妇的死感到悲伤难过,但也知人死不能复生,眼前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遗留下来的一双孤儿。但此仇不报又岂是君子所为,待此间事了,无论天涯海角,必当前往诛杀五狼。
他素来听闻雁荡崔无恨,虽长着一张马脸,形貌奇特,但侠心义胆,古道热肠。虽未曾与其谋面相交,但心内却对其十分尊敬信任,闻言说道:“前辈切勿着急,云天这双儿女承蒙前辈相救,又劳前辈护送至此,已是感激不尽,令徒尚在少年,好动乃是天性,晚辈又岂会有丝毫怪罪之意,我俩在此稍候,想必令徒也将回来,若前辈心内焦急,在下随前辈一同前去寻找便是。”
原来那日崔无恨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众人后,嘱咐双徒在此等候,便急忙出去寻访萧战。
楚远城心性沉稳,便在房内静心打坐,看管着连红叶,等待师父回来。连红叶年纪虽小,但却也懂事,自己默默的在房内玩耍。
马玲儿却生性活泼,见师父出去后,便关上房门抱着连霜儿站在窗口看大街上的人物景色。
此时已近午时,杭州城内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的景象。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小孩的嬉笑声,走夫贩卒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汇成一幅祥和的世态。
风雪已停,阳光暖暖的照在街道旁的雪地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马玲儿扑闪着的一双妙目晶亮如水,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她从小便与师兄跟着师父学武练功,多数时候都是居住在雁荡山中,鲜有机会能去到城市中,偶有几次随师父出行,也是匆匆而过,哪有机会能好好在街上逛逛看看。
马玲儿的心思全都飞到了窗外,但无奈师父交代要在此等候,不可随便外出。想到此处,马玲儿心中越感烦闷,毕竟少年心性,竟暗自嘟嘴生气。忽的她怀中的连霜儿伸着一只小手,指着窗外楼下,嗓音稚嫩的说着“吃,吃……”。
马玲儿顺目看去,原来是一个布衣男子挑着一担糖葫芦正从窗下街中走过,口中吆喝着:“卖糖葫芦嘞,又甜又脆的糖葫芦哟!”
看着卖糖葫芦的小贩渐渐走远,再回头看看还在挥着小手的连霜儿,马玲儿眼神闪动,心中有了计较,嘴角泛出了笑意。
马玲儿怕师父责骂,不敢独自带着连霜儿出去,便琢磨着鼓动师兄楚远城同行。虽然她平时顽皮捣蛋,总是惹师父生气,也不少挨骂,但对这位抚养她长大的马脸师父,她心中还是始终存着一份敬畏之心。而师兄行止优秀,甚得师父欢心,又对自己十分爱护,若能说动师兄一同出去,师父便应不会如何怪责。
思虑一定,马玲儿便抱着连家妹子跑到了隔壁房外,敲着门说道:“师哥,快点开门,小妹有事和你商量。”
楚远城素来知道这位师妹古灵精怪,最是耐不住性子,此刻听她在房外所说,心中料想必是她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且看看她想做什么,便端坐床沿轻声对连红叶说道:“红叶,去给姐姐开门。”
马玲儿走进门来,笑着摸了摸连红叶的头说道:“红叶真乖。”,进屋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将连霜儿放在了地上,连霜儿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红着脸的哥哥那里。
楚远城微叹了口气,故意看也不看马玲儿,冷冷说道:“说吧,什么事?”
马玲儿见师哥此等脸色,也不以为意,知道是他装出来的,嬉皮笑脸的说道:“师哥啊,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楚远城冷冷说道:“师父未说,只让我们在此等候,想必稍后便能回来。”
马玲儿嘟着嘴说道:“师哥,这都快到吃午饭时辰了,我肚子饿了……”
楚远城瞥了马玲儿一眼道:“桌上的包裹里还有些干粮,要是饿的话,你就先拿着吃点。”
马玲儿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裹,慢腾腾的伸手过去,眼珠一转,把连霜儿招呼了过来笑嘻嘻的对她说道:“小霜儿,肚子饿不饿呀?可惜姐姐这里只有些干馒头了,让大哥哥带我们出去买好吃的好不好呀?”边说边用眼角去看坐着不动的楚远城。
连霜儿呆呆的看着马玲儿,也不太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点着头说好。
楚远城此时已知师妹的用意,口中说道:“师父离去时交代我们在此等候,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自外出。万一师父回来见不到咱们,必会着急的。”楚远城虽只十四岁少年,但却也老持沉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马玲儿赶忙说道:“这个好办,我房内有纸墨,写个纸条留在房内,师父回来定会看见的。况且咱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多久的。”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楚远城。
楚远城也觉肚内有些饥饿,自己也倒罢了,等着师父回来再吃也不晚,但想到连家的一双兄妹,心中已是犹豫,叹了口气问道:“红叶,肚子饿了没?可要吃点什么?”
连红叶抬头看向楚远城,又见旁边的连霜儿挤眉弄眼的猛打眼色,心中也觉好玩,便点着头轻声“嗯”了一下。
楚远城见这双幼童日前失去双亲,平日里又甚是乖巧,心中也是十分怜惜。于是站了起来对马玲儿说道:“好吧,先去你房中留下书信,咱们出去买点吃的,便需马上回来。”
马玲儿一听,腾的跳了起来,喜形于色,向她师哥扮了个鬼脸便往自己房中跑去。
楚远城见马玲儿写完留言,放于桌上,便带着这三人出了客栈。
马玲儿房内窗户未关,一阵寒风吹来,桌上的纸条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此时虽是冬日,但风雪过后,午间的阳光却也甚是暖人。
楚连城一行四人走在大街上也是十分惹人注目。楚连城一身白衣,背负长剑,虽是少年,身高却已近七尺,面容白净秀气;马玲儿也是一身白衣,眼大有神,鼻子翘挺,脑后用红绸束着一条马尾辫,甚是俏丽;而连家兄妹身着一红一绿两件棉衣,面孔如玉雕琢,煞是可爱。
马玲儿一到了街上,早忘了师哥的嘱咐,欢呼一声便抱着连霜儿跑了开去。
楚远城也是喊不住她,想着青天白日,师妹也有一定的武功根基,总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打算先去买点吃的,之后再去寻她,便牵着连红叶沿街走去。
马玲儿带着连霜儿在街道上左逛逛右看看,但觉眼中所见,均是新鲜有趣,时不时的逗弄一下连家妹子,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都觉十分开心。却未发现一双泛着光的眼睛紧紧盯在她的身上。
过了不久马玲儿正在一家卖小巧木制玩具的摊位前摆弄观看,突然一个衣衫褴褛,面目污秽的小叫花子跌跌撞撞的向她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回首后看,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一般。
马玲儿柳眉微皱,便闪身向边上让去,谁知那小叫花子似乎一个踉跄没有跑稳,恰好向她这边倒去,马玲儿已是避让不及,情急之下便伸手轻推,小叫花夸张的“哎哟”了一声,已和马玲儿错身而过,竟还回首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
马玲儿本就开朗活泼,心胸也不狭小,虽稍感恼怒,但也不是很在意,带着连霜儿转身又往别处逛去。突然听到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从街头转角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方才在楼上瞧见的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此时已放下了两担糖葫芦,站在一家酒肆门口卖力吆喝。马玲儿见状,揉了揉连霜儿粉嫩的脸颊柔声道:“霜儿啊,想吃甜甜的糖葫芦是吧?姐姐带你去买!”说罢,便向那小贩走去。
给自己和连霜儿各自挑了一串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后,马玲儿又多买了两串,用油纸包好,打算带回去给师哥和师父吃。买完糖葫芦往腰间去掏荷包要付钱时,马玲儿突然脸色一变,原来悬挂于腰间的紫布荷包此时竟不翼而飞!平日里她与楚连城两师兄妹用到钱财的地方不多,此次随师父外出游历,师父特地给了两人各自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马玲儿自己锈了个荷包,将这十两银子悬挂在腰间。
马玲儿毕竟年纪还小,此时手中握着糖葫芦,却没钱付账,连霜儿已经开心的在一边吃了起来,心中竟有些慌乱,只能强挤了个笑脸对那小贩说:“叔叔,我的银子丢了,等会儿我师哥会来付账,我在这边等会儿行吗?这三串还没吃过的我先还你。”说完睁着双大眼,眼巴巴的望着那小贩。
那小贩见这姑娘长得清丽,小女娃又可爱非常,心中想着自家女儿也是这般年纪,心中也不甚着恼,和气的说道:“那就这样吧,小姑娘你把这三串先放我这边,你且和这女娃子去找你师哥吧,找到了再来付钱就行。”
马玲儿闻言呆了一呆,竟没想到遇到这等和善的人,心中一宽,也不再局促紧张,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谢谢叔叔,叔叔你这么和气,以后肯定发大财的,我师父说过的‘和气生财’!我也不去别的地方了,就在这边等着我师哥来找我。”
这时,一位身着灰色棉袍的汉子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形。那汉子手中抛着一件物什,缓步走到了马玲儿面前,道:“这位小姑娘,这荷包可是你的?”
马玲儿早已看到这位从对面走来的男子,见他约莫二十不到的年纪,嘴角脸边长着一圈尚不浓密的络腮胡,脸色黢黑,浓眉大眼,狮鼻阔口,相貌不说英俊,但给人一种威猛之感。这男子眼中神光内敛,两边太阳穴略微鼓起,背后绑缚着一把剑,剑鞘宽大,马玲儿看得出他也是武林中人,心中多了一层提防。此时细看他手中物什,不是自己的紫布荷包更是何物?柳眉一竖,冷冷道:“正是本姑娘之物,如何在你手中?”
那汉子也不在意,轻笑了一声道:“那便还给你吧,以后可要小心看管着,别又糊里糊涂的被人取走了也不知。”说罢,随手将这荷包丢给了马玲儿。另一只手向后探去,轻轻巧巧的将身后那瘦小身影拎着衣领提了过来,嘴角含笑说道:“小姑娘你可还记得此人?”
马玲儿接过荷包,闻言定睛看去,突然口中唤道:“是他!我记得!”,原来那瘦小之人竟是方才险些撞到马玲儿的那小叫花子,此时细看之下,发现其满是灰土的脸上多了块淤青,年纪大概在十三四岁上下,身材极瘦,一双眼却也明亮,此时正带着几分怨恨,几分求饶的眼神看着那灰衣汉子。
马玲儿本就聪颖,看此情形,已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定是这小叫花子与自己错身而过时,顺手摘走了荷包。马玲儿感叹自己大意之余,也惊讶于这小叫花的手脚之快,须知自己武功虽还不济,但寻常人物能在不知不觉中盗走自己随身物品,也并不是易事。也知方才误会了这位灰衣男子,于是向那男子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想助,姑娘方才言语有失,还请多多包涵。”马玲儿虽然生性活跃,但寻常礼数却也周全,“敢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
灰袍汉子又是爽朗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李黑虎,方才恰好瞧见这小子的所作所为,便顺手将他抓了过来。但这小叫花也是可怜之人,还望姑娘不要过多责难于他,给点惩罚也就作罢了吧。”
这小叫花听到李黑虎竟为他求情,大感诧异,心中感动,但嘴上却喊道:“谁要你这臭家伙可怜!被你抓住算老子倒霉,要打要骂都随你便!”
马玲儿见这小叫花明明年纪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身材又是瘦弱,此刻被人提在手中,却还自称“老子”,心中一乐,嘴角泛笑。心想荷包已经取回,这小叫花看着也确实可怜,便打算不再为难于他,笑了一笑说道:“既然我的荷包已经取回,李大哥又是如此宅心仁厚,姑娘我又怎好意思拂了李大哥的好意,便放了这小叫花吧!”
李黑虎将提在手中的小叫花子放在了地上,低头对他说道:“臭小子还不快谢谢这位姑娘,否则定要将你送去官府,吃几年官司。”语气虽凶,但黢黑的脸上竟泛着笑意。那小叫花子揉了揉自己有了淤青的脸,嘀咕着道:“老子大名孙青山,臭小子臭小子的叫,哼,真是难听!”站在那里既不离去,也不做声,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时的看看李黑虎,又瞧瞧马玲儿,更多的是偷眼瞄着连霜儿手中的冰糖葫芦。
李黑虎见状,不怒反笑,从怀里掏了些纹银出来递给了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说道:“这个小姑娘的冰糖葫芦钱算在里边,另外再给我拿一串来。”
马玲儿见李黑虎行事爽快,也不扭捏,甜甜的道了声谢便接过了那三串糖葫芦。
李黑虎取了一串糖葫芦,一口咬了一颗在嘴里,故意夸张的说道:“又香又脆,甜中带点酸,酸里透着甜,好吃,好吃!”,说罢哈哈一笑,竟将手中糖葫芦递给了一边咽着口水的小叫花孙青山。孙青山正自嘴馋,又兼肚饿,忙伸手接了过来,抬头愣愣的看着李黑虎,口中讷讷的道:“你,你……”,鼻子一酸,眼圈渐红。
孤身一人流浪在这繁华的世间,人们总是嫌他,厌他,欺负他,作践他,孙青山过往的生命就如这严冬一般总觉寒冷,他的心也渐渐变得寒冷,而李黑虎的出现,李黑虎的所作所为就像一道阳光射入了他寒冷的生命。
他暗暗跟随着这穿着白衣的姑娘慢慢的寻找机会,当他与那小姑娘错身而过时,他出手如电,轻巧而迅捷的摘走了挂在她腰间的荷包。暗自得意的跑出了一段路后,突然一个灰衣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大汉一只手抓过来,自己无论怎么闪避都闪不开去,反而莫名其妙摔了个跟头。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甘心做这些偷盗之事!岂不羞耻!”灰衣大汉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虎目含怒,低声喝道。
灰衣大汉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抓了他便是一顿打骂,也不多说,只是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一路拖来了这里。
此时李黑虎转身离去,熙熙攘攘的人潮渐渐将他淹没,爽朗的笑声依旧萦绕耳边。孙青山手中握着冰糖葫芦,也不去吃,怔了片刻后,突然眼中泪光闪闪,发足向那灰色身影跑去……
马玲儿见两人都已离开,只觉肚中着实有了些饥饿,便抱起吃的满脸都是糖水的连霜儿,转身回去寻她的师哥。她如何能想到,方才偶然遇见的这两人,后来又多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楚远城领着连红叶去买了些包子豆浆,此时正在街道上四处寻着马玲儿两人的身影。一来马玲儿并未走远,二来这一大一小一红一白两个姑娘在茫茫人群中也着实显眼,没多久四人便已聚首。楚远城催促着众人回了客栈。
将要行至客栈门前时,突听当街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嗓音雄厚,只见一个身材瘦长的短袍汉子从楼上护栏处飞身下来,身姿虽妙,但神态却是惶急。而他身后那发出呵斥之声的人此时脚踏护栏也正欲飞身下楼,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双目如电,脸有怒色,手中一杆银枪闪亮如雪,正是萧战!
连红叶抬头看去,忽然喊了一声:“大伯!”。萧战与连云天每年都会聚会几次,连红叶年纪虽小,但对这位对他很好的大伯却是记得很深。
那瘦长汉子闻言,身形在半空一转,脚尖刚着地便猛的向连红叶扑去,双手十指曲张成抓,面露狰狞之色。
此时马脸剑客崔无恨也已从客栈楼下奔了出来,见到此景,怒喝一声,忙挺剑飞奔而去,奈何相距较远,眼看相救不及。
而萧战此时身形尚在半空,见状忙将手中长枪向那瘦长汉子掷出,长枪如一道银光般闪去。
那瘦长短袍汉子冷笑一声,身形左右急闪,竟如化作两人一般,指尖带风,已将触及连红叶。
而连红叶小脸煞白,已是吓的呆在了原地。
突听如龙吟一般的利剑出鞘之声传来,漫天剑光如雪花般向那瘦长汉子洒去,只见一位俊秀少年白衣飘飘,手执长剑,双眉斜飞,俊目含怒,正是崔无恨的首徒楚远城,仗剑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