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要解决人如何走向世界的问题,现在解决的是世界呼啸而来”。
人们竭尽全力地接收信息,与呼啸而来的世界对抗。内容创造者绞尽脑汁帮助人们“节省时间”,但与此同时又制造出更多的信息,试图争夺注意力。在愈发拥挤的信息世界中,效率管理成为一个愈来愈迷人的话题。
大量的时间与效率管理教大家如何集中注意力,自律高效地划掉任务清单上满满的事项,仓促完成每一天日程表上的一切,并试图为每一个明天塞入更多的任务。然而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妄图对抗生理极限,可能会是个得不偿失的选择。
好消息是近年来越来越多柔和倾向的个人管理新方式进入我们的视野。“精要主义”便是其中之一,它以“少即是多”为原则,并不是让人去掌握新的时间管理策略,而是要求我们去选择、甄别和取舍,最终在最重要的那件事情上价值最大化。关于“精要主义”的完整内容可直接阅读格雷戈·麦吉沃恩(Greg McKeown)的《精要主义》(Essentialism)一书。秉承“精要主义”的原则,本文我只从个人最受启发的两个方面进行探讨,即如何“设计自己的精要人生”和“做自己人生的首席编辑”。
一、“设计”自己的精要人生
“设计”绝不是什么新鲜词儿,但在看到“设计自己的精要人生”这一串词时,可能更容易联想到的是要我们去做一件抽象的事情,例如可能是得用树状图、泡泡图、思维导图等等,whatever,来规划自己的未来,画出属于我们的生命蓝图,blabla的…
然而,“设计人生”还有不能忽略的现实部分,即对物理时间和物理空间的改造。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压根连怎么“设计”,或者说如何去设想、规划自己人生的外部条件都还不具备。这时,如果只是一味地强迫自己思考思考再思考、规划规划再规划,可能并不一定能够顺利。
当我们自身无法产生自驱力的时候,也许可以从环境着手,为自己打造一个能够驱动我们“精要人生”的外部空间。我们来看看斯坦福大学是怎么做的。
斯坦福大学的哈索普莱特纳设计学院有一个名为“黑色隔间”的隐藏空间。这个空间不过是一个小屋子,没有窗户,完全隔音,有意地去除了一切会分散注意力的因素,且故意设计得只能容纳下1-3个人。思考,是人们去那里的唯一目的。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学生们得以后退一步,聚焦于对关键问题的思考,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这是通过设计,在环境中留出物理空间用以探索的例子。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对时间的设计,来达成“精要”的目的。
领英首席执行官杰夫·韦纳(Jeff Weiner)又是如何“设计”他的工作的呢?
杰夫每天都在自己的日程表中留出两个小时的空白,什么工作都不安排。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只专注于思考那些最基本的问题:公司未来的状况会是什么样的?怎样才能最有效地完善一个已经很畅销的产品?如何处理客户未得到满足的需求?该如何扩大竞争优势、消弭竞争劣势?同时,这个空间也给予他进行情感上的充电的机会,让自己得以在问题解决模式和作为领导者而被期待的指导模式之间自如转换。
为自己留出空白的时间和空间对于杰夫来说不只是一种自我管理方式,更是一种工作哲学。
这两个案例告诉我们,如果自身难以形成驱动力,那么可以换个思路,通过对现实的改造,有意识地留出没有分心物的时间和没有分心物的空间,去聚焦,去思考,不做任何别的事情,然后为自己的人生设计各种各样的制度,来保证自己总能够找到最重要的那件事,并专注在最想完成的那件事情上。
其实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将咖啡馆变成了自己的“思考空间”,把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变成自己的“思考时间”,不是么?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去做得更多。
二、做人生的首席编辑
Twitter和移动支付公司Square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杰克·多西(Jack dorsey)说,首席执行官就好比是公司的首席编辑。“首席执行官会接受到各类信息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作为一名编辑,我不断地吸收这些输入的信息,决定哪一点或者哪一部分是值得去做的。”
很多导演会犯一个毛病,不舍得放弃自己拍摄的素材,不舍得修改原本设想好的故事线,即使那会让观众感到特别疲累,尽管可能输掉整个市场。
而一个优秀的电影剪辑师做的工作便是从大量的素材中剔除那些无意义的、不重要的或者不相关的内容,只留下绝对必须存在的元素。因此,好的剪辑能让人忘记“剪辑”的存在,观众只会被最重要的故事内容所吸引,而不为无关紧要的信息所分心。
大名鼎鼎的美国电影制片人Harvey Weinstein就是这样一个好手,他制作的电影累积拿到300多个奥斯卡奖提名,70多次拥抱了奥斯卡小金人,这是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记录。他还有另一个绰号叫作“Harvey scissors hand(剪刀手哈维)” 。Harvey深谙各大电影奖项评审们的口味,以及那些热爱到艺术院线观看艺术影片的文艺青年们的喜好,他通常以便宜的价格买下欧洲导演指导的艺术类电影,进行重新剪辑和包装,也因此制作了众多耳熟能详的经典电影,如《低俗小说》《英国病人》《天堂电影院》《艺术家》《指环王》等等。
举这个例子并不是说导演不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很多时候,导演对待自己的作品往往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法割舍。我们也常常犯一个毛病,即使毫无用处的东西太多,也舍不得扔掉。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因为研究表明,人们对于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的估价,往往高于这些物品本身的实际价值。因而扔掉床上的堆满的洋娃娃,丢掉衣橱里不合身的、不见天日的衣服就变得更加困难。
巧合的是,“decision(决定)”的拉丁词根“cis”或者“cid”的字面意思即为“切”或“杀”,这正像极了编辑或剪辑师在做的事。因此,下次在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将自己代入到编辑或剪辑师的角色中,记得切断干扰、删除冗余,找出最重要最需要关注的那个部分!
少即是多。我们需要设计属于自己精要人生,并成为自己人生的首席编辑,将所有想做的事情提炼出最关键的那一个并专注于将好好完成它。往往当我们把最重要的那件事完成之后,其它事情便会迎刃而解。
记住,有时候不做什么恰恰和做什么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