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莺
1.
他现在就坐在审讯室里。
那天下午,阳光格外的燥热,我拿好笔与日记本就站在了楼下。
这万物生长的一切让我感到十分地充盈,白天地秘密总是在人们的劳作中而一吐倾快,而到了晚上,那些美丽的向往总会在我的期遇之中出现一个惊喜,在黑暗里偷偷潜藏的不为人知地果实仿佛也正经历着一种衰败。
这里的茶馆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和他约定是下午三点钟见面。有一群孩子梳着朝天羊角辫,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在我眼前游玩,有两位孩子在角落里荡秋千,笑容无比地灿烂。手拉着手,腿也前后摆动着,由于看得出神,我似乎忘记了他的到来。
“我对你们这种调查案子的人一向就没有什么好感。”他站在我身后干硬地说道。
我转过身去,随即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依稀花白的头发,浅蓝色地格子衬衣,左眼下方还有个浅浅的疤痕。
没错,就是我眼前得这个人。
我向他伸了伸手,他似乎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也就自顾自得坐下了。
“你就是来找我问前天事情的?”他喝了口茶,马上又放在了桌上。
“这件案情发生在前天的时候,我回忆了整个过程,很蹊跷,所以,有必要前来再询问这事情的经过。”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了证件,还未摆在他面前时,他就用手把我的证件推向了一旁。
“方先生果然是明白人,你我都守株待兔,还不是照样等一个结果。”我边说边轻笑了几声。
“我知道你对案件守口如瓶,但你总有那天会招的。”我说。
他坐在我眼前,表情还是刚来的那个表情,一副老沉的样子,在这盘你进我退的格局中,我也只能将计就计地说下去。
“你带日记本干嘛?”他脱口而出。
“调查案情是我的责任,我对这件案情很喜欢,也非常愿意把口述者所讲得细节写进去,这是我私密地一个爱好。”说完,我翻开了日记本然后又望向他:“只要你把那些经过告诉我,也就跟你没多大关系了。”
那群孩子的嬉笑一直都旋转在我左右,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动摇。
他先是把椅子向后退了退,又端起桌上的那杯茶,连同把茶叶与茶梗一起喝了下去,他很故作沉静,像个小丑一样在红布后面操控着。
“我只是想问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我用笔在日记本上写着问号,他立马站了起来,由于他情绪太过于激动,已被警方带入了审问室。
忘了,他是特殊犯人,我们单独为他准备了一间审问室,好随时调查。
方先生姓方十安。十安这两词在宋词的意思是欢乐皆宜在安里,当我翻看他的个人资料的时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警方在家里把方先生的卧室前前后后调查了不下十遍,却丝毫找不出他头脑里企图动机的源头,这让警方很吃力。再一次进入方先生家里的时候,只有我一人拿着手电筒里里外外照个遍。
方先生很喜欢看书,是中文系大学毕业的,个人资料显示得时候也只有这几点最突出,我翻看日记本时也把他的私密写在了纸上。在我四处查找时,我的手电筒无意间照射在他家的相框中————婚纱照。
我也没听他讲起他有老婆这件事。
为了更加看得清楚,索性,我把手里的电筒光调得很大。
从照片上看来,两人的举止非常亲昵,看着看着却越来越怪,如果不是隔壁的王妈来报案的话,直到现在我们都蒙在迷雾里。天网恢恢,一个也不漏。
我不由得拿起胸前的照相机拍了几张装在了档案里也就回去了。王妈来报案得时候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三个字:杀人了。等我们来到现场时,一名女尸就躺在地下的血泊中。
2.
“快放了我。”方先生看见我走来时大声说着。
我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摆在他眼前得依旧是笔与日记本,他似乎扯着嗓子说累了,也就消停了一会儿。
“她一定是你深爱的人吧。”我望着他的眼睛说道。空气的流动在我的话语中凝固了,他也立即背靠了回去。我把手里的照片随手丢在了他面前,照片上依旧是甜蜜地俩人,但回到现实中,这样的事情推向了坟墓。
我在空闲得那段时间里,去他家附近打听了一遍,但所得的消息都不是很可靠。
客厅及卧室已被警戒线包围了起来,前天的血迹直到现在都还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沙发的左右放满了啤酒空瓶子,方先生会喝酒?有点意思,第一次找他录口供得时候,他并不是这样的。
随即,我跨越警戒线来到了卧室,我戴着手套翻找了他的抽屉,除了房产证及户口本外就没有再多余得了,做事得细心,万事还不能犹豫。
于是,我把所有的柜子都查了个滴水不漏,一封微薄的相册从里面散落了出来。我拿着这些相册在地下翻看了起来,照片上得那个女人笑得很灿烂,这让我看起来舒心了很多。我越看越有劲,在我翻看到后面得时候,方先生身边的女人怎么变成了两人,他又无子又无女,准确地说,这另外一位女人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来到现场的时候,那名女子还残存着微弱得呼吸,送到手术台的时候,心脏早已不跳了,心电图在我们眼前显示着零。
那名女子的尸体冷冻在了32号柜子里,我把她的白纱布扯了又扯,才露出了她整个脑袋。太阳穴的两侧散发着淤青,头发上留着碎渣,很显然,这是用啤酒瓶击打脑袋的,上面还隐隐的散发着啤酒得味道,还好凶手手下留情,要不然,真得认不出受害者的样子。
这是他婚纱照的那名女子。
“方先生真是好酒量,酒后乱性,也不是像你这样打人的。”我抽着根烟缓缓地说着。
“查了半天,你也不过就这点能耐。”他笑了笑。
“没关系,这格局你我都可以进退着看看。”说完,我把最后一根烟掐在了桌上。
“我随时等待你的回归。”他毫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回到家时,我也能想象得到他的可耻。
这张照片照于大学毕业。
这班上的学生不多也不少,刚好都照进了这张框架里。最让人引人注目的是:方十安与阿素。
阿素人如其名,干净又不世俗,当初方十安追阿素得时候可是闹动了整个学校。都说胖子是个潜力股,但方十安不是胖子他是潜力股,每天的一个便当与一支百合便把阿素给搞定了。俩人牵手在湖心亭散步时黏得直叫周围的嫉妒,同方十安寝室得人说,他是学中文系的,最拿手得是他自编得一首情诗,为了不让班主任发现,他上课与下课都在柜子里完成的。
我看了一眼方十安以前写得情诗,文字玄妙,但当我想到这起案件得时候,矛盾感逐渐加深又加重,他也真算是情感里的杀手,毫无知觉得轰动了这一事件。
大学毕业之后,方十安与阿素才分各两地,天天说着想念对方,也就放弃了好的机会来到了他的城市与他一起拼搏。总之,肉体与精神都需要克制,思念成瘾,又何来的格斗?阿素因为工作的原因慢慢远离了方十安,方十安因为苦苦地追求与等待换来了回头,照片上全是他俩旅行过得地方,很有异国浪漫。
真可惜,好好的一个女人说死就死了,尽管案件扑朔迷离,不过,结果就在最后。
3.
按照案件得发展走向及我的猜想大致上有了一定的苗头。
在我准备洗脸得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另外一张女人的脸。
晚上,我把台灯打开,迅速从档案袋里拿出那张照片。那个女人的五官比阿素都还漂亮,奶白色的皮肤,嘴角有一颗小痣,但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气质,我往后翻看得时候,这张女人的照片越来越多。
“有些事情你知道,但你不肯面对现实。”我背对着他,缓缓开口说着。“人性很自私,自私到可以允许另一个的介入。”接着,我又说完这句话。
“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拿着水杯走向他跟前,在他面前坐下:“你也知道苗头不对,你妻子的尸体关在了32号尸柜里,我想,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对你原谅,就算她活着站在你面前,你也没脸见她吧。”
他坐在位置上两脚两腿向后缩了又缩。
情人之间泄露最多的秘密那就是私底下的通话,我查看了方先生之前的那个女人的电话,通话通得最多得是下午得两点半,而他在这个时间段得时候刚好是下班过后得午休。按常理说,他可以趁这个时间段去和他的秘密情人相见。时间又可以偷偷得在自己的计划中进行,这样得时间精准又无误,而阿素因此不会发现。
“是婚姻旧了,还是感情淡了?”我问他。
他用双手缓慢地抱住了脑袋,支支吾吾了半天,再次抬头看我得时候,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有烟吗?我已经好几天没抽烟了。”说完,他颤抖着向我伸出一只手。得了,我得跟他耗着性子说下去,这件案件甚是奇葩,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透过窗户望向黑夜,再透过树枝望向远处的高山,我们又不是鲁迅,见证了多少黑暗就是多少弱点。
我把日记本放在他眼前,又从口袋里递了根烟给他:“你仔细看看吧,上面清楚地写着你与那个女人的通话时间,阿素要是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呀!”
我故作悲惨的说了一句,就是想激起他心中的无限忏悔,我原以为他会哭,这种幼稚的想法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两人的婚纱照,一个啤酒瓶,偷情记录通话单这些证据都落入到了我们手中,可唯独我总感觉像是少了一样,直在我胸膛里面跳动着。
这间包子铺不大不小,我经常来这家光顾。
我把方先生之前在大学里认识的老友约了出来,汤端上来得时候,他急忙地喝了一口又立刻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语气里带着点颤抖,还不时地摇了摇头。
我笑了:“我还没问你什么,你怎么就开始慌了?”我接着把汤推向了他跟前,“你肯定知道些什么,那还不如帮他说说。”随即,我微微地对他笑了笑。
“离他远点,他是个魔鬼!魔鬼,是他一个人……一个。”他语气颤抖得厉害,像极了桌上震抖得那碗汤,接着,他突然得站了起来,我被吓得措手不及,他一边说着魔鬼一边加快速度地走着。
“魔鬼”这两字我写在了日记本上,一连串的问号向我袭来,难道另有隐情。等我再回过神来得时候,只留下我一人独坐在包子铺里和我眼前那些川流不息地车辆。
我又迅速带着日记本来到了医院,打开了32号尸柜,这是阿素的尸体,而我找遍了整个尸柜都不见另一个女人的尸体。
4.
书上曾有一句话叫:“任何人都不了解他人,除非你的思想能像他脚上的鞋子走来走去。
我把之前他与阿素在异国拍得照片全部摆出了个遍,照片得背后也写了日期,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方先生伪装得真好。他那次最后回家得时候,却被阿素给看见了,为了不让自己得事情败露准备杀害,提早就把所有的工具准备好。那些家里凌乱地钱财及衣服都证明了方先生有不在场的证据。
别人会误以为是小偷窜进了家里杀人灭口,老天真是有眼,摄影机里记录得时间和你以往回家得时间刚好巧合,杀人的动机也恰好合适。只是王妈在楼梯间过道得时候,无意间看见你用啤酒瓶杀人。王妈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她的命也没了。
这只是一些大致上得了解与猜想。
“说吧,那另一个女人的尸体在哪儿?”我一边问一边在日记本上写着。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语气似乎听上去格外紧张。
“你是严重的嫌疑犯,如果你把事情招了,我们会从轻处理。”我把录音机放在桌前。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却偏偏要问。”
我似乎有些发怒:“这明显是你吊着我。”他看了看我的双眼,又突然的在座位上放肆得大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电话突然响起,警方说:“阿素的脑袋被人挖开了。”
听到警方来的消息,我得脑袋也轰得震动了一下。
那具尸体此刻就摆放在了我眼里,头颅确实是被人打开过,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连同脑花都挖了出来,我一边检查警方一边对我说:“凶手把脑花挖出来之后,方先生就对我们讲,它被带入了其它地方。”
“其它地方“我喃喃道,不得不让我继续调查下去。
我把同学录放在了方先生的眼前:“方先生可真是念旧,以前的方式都还留着,你的老友和你也像个疯子,都令人恶心。”
“哦,是吗,那就要看看了。”他说着。
方先生大学毕业后从事得是中文系工作,但在大学期间他学过程序员,学校里面所有的软件都出自他一手造成,具说还有控制人脑的作用。
我再次看他的个人资料时,不由得心生怀疑,他曾创造过一个恋爱软件,如果我没记错得话,现在去调查应该还查得出原因。我把那个软件搜索了出来,这款软件的游戏也是方先生的名字,软件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我得找到它的发源。
据他的以前朋友口述,在方先生创造这个软件得时候他就天天坐在电脑前专研,不过,值得注意得是这台电脑甚至比他命还重要,我们碰也碰不得。如果你们现在要去的话,那台电脑还可以继续。
我在日记本里一一写下这些线索。
随后,我便找到了方先生的发源机,它在我眼前只有一半的破旧,全黑色的电脑还时不时地闪现出女孩子的背影,我在它周围找到了开关并按了下去,电脑的屏幕上立即就出现了恋爱的英文名。一步接一步的教我注册与选对象,在我翻看了所有的女生照片中,有一位女生长得极其像阿素,那种气质简直若隐若现,我点进头像一看,发现头像下方全是和方先生的对话,言语格外的亲密。
“你的阿素死了,所以,就发明这个软件排遣寂寞?”我把手机里的那个软件找到并放在了他眼前。
“你可以这样说,但阿素的一切是属于我。”
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得狠,这不得不让我再后退一步,我把所有的线索全部都写在了日记本上,我的目光又突然转移到了那台电脑上,感觉这是一件圆里套着环得案件。
5.
我还是像做日那样打开了电脑的开关,登录了注册。
他不仅和阿素聊得火热,他还和其他姑娘聊得激情,但每次的出发点他都会把话语联系到阿素身上。如果我没记错得话,方先生说阿素是他一个人的,那么之前所发生的脑花失踪案也和他有关,一个人可以独占其他的任何方式,但这个变态想法似乎令我离奇了一些。
等我再次找到方先生之前老友得时候,他被关在了精神科室,他在我面前乱说着脑袋这一类型的字眼,我试图问起原因,他嘴里只喃喃得说了句“电脑”。这从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的急迫心理正让我再一次去打开那个电脑,而电脑里的那个女声一直在叫我方先生。电脑与脑花正无限的冲激着我的思考,于是,我开始戴着手套去卸载电脑的所有组成部分。
当我一步又一步卸载时,一颗血淋淋的脑花出现在了我眼前,在黑夜的笼罩下,它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警方把脑花带回了实验室里,报道出这颗脑花与阿素丢失的那颗脑花正好匹配。我显得惊诧。
我缓慢开口道:“所有的细节都找到了,只剩一个结果,而且,这个结果必须由你承认。”
“是吗?”他也仿佛不屑。
“你的个人资料显示得蛮多的,电脑的组成也十分变态,居然还安了一颗脑花,你为了得到她这个人,居然变态到可以杀死她。”
我冷静地说着。
“我很爱她,所以,她必须留在我身边。”他冲我大叫道,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得吗?”我叫警方把那人放出来,出现在方先生眼前的正是他的老友,他只是受了一点刺激,不过,他之前所对我讲得口供都录在了这里。
他在座位上狂笑了起来,情绪似乎有些反常:“人最深刻的就是记忆,阿素的脑袋里有我和她的回忆,为了留住记忆我不得不把它留住。她一直都不想呆在我身边,我苦苦挽留了她很久却对我视而不理。爱情一直是美好的,可不幸却偏偏降临到我身上,于是,我就用啤酒瓶砸向她,而她的脑花及记忆刚好可以匹配这部电脑。虽然,她死了,但她还是属于我的。
我把录音机一直开着,口供一一记载了下来,他是莫口难辨。
“那另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和警方在沙发下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只是杀害,并没有其它变态的手法构成。
“她是我偷情的人,你也在昨天调查到了,为了让阿素留在我身边,我假装和另一个女人的私会,但阿素还是不肯留下来。
他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所以,也就说了下去。
“至于那个软件,阿素的脑花是这个电脑的核心,我每次都在与她聊天,仿佛她就在我身边一样。”说完,他又笑了。
录了他的口供之外,我觉得他对恋情变态到疯狂。
“所以,你杀人的动机———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将其杀害与占有,正好你现在身上有两条人命,你为了让阿素活过来,才发明了这个软件,是吗?”
我把笔盖合上,放在了桌上。
他慢慢的看着我,一下挣脱了桌子猛得扑到我眼前 用领带试图把我勒死,还好警方来得及时,将其抓住。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为自己祈祷。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爱情也是。
我把之前所翻到的他写阿素的情书放在他面前就走了。熟悉的人与事还有贪婪是最能伤害人的捷径,若是选择另一条不归路的话完全是理解的空缺,大多数人想出去也想进来,其实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沼泽,挣扎却失去了自我。如果我们把时间都选择在了情人与失恋还有出轨上,而生活也将慢慢蜕化 。
选择一些贪恋,选择一些陈旧,舍取有得,看清模样与自己,这也是自己内心的一场自我更新,一些本能的平凡。
文:乔莺。
写得不是很完善,对文字的认真是我的态度。若你看了,可以偷偷一笑而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