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清脆的闹钟出其不意的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响起,房间里依然如故,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大概响了半分钟,闹钟似乎也觉得尴尬,臊眉耷眼的停止了铃声。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十分钟后,闹钟复仇似的再度响起,而且不甘心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候,从床上裹成一大团奇形怪状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左右横扫,“逮到了”,李一夏愤恨不已的把闹钟收进了被窝,闹钟兀自不甘心的发出沉闷的反抗声……
僵持了不过一分钟,李一夏“唰”的一下子掀开被子,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习惯裸睡的她赤身裸体的站在床边做了几个肢体拉伸,然后捡起落在床边地垫上的丝质睡衣套在身上,每天晚上好几千块钱的丝质睡衣就那么松垮跨的胡乱丢在地上。这是她的口头禅:“东西是给人用的,如果你购买一件东西的时候,因为价格而在使用的时候有着莫大的心理压力,那就趁早别买,不要做它的奴隶。”
简单洗漱后,她换上Adidas的跑步服,穿上Asics的kayano跑鞋,挂上Bose耳机,戴上watch,拎着Ipone下楼晨跑。她常常揶揄自己说,这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养成的最佳习惯。
六点钟的小区比较安静,几乎看不到年轻人,大都是一些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老人,几人一伍,或在打太极,或在练扇子舞,还有一些绕着小区的道路快步竞走。碰见熟人,他们声若洪钟的相互打着招呼,偶尔停下来唠几句家常。
李一夏简单拉伸后,就目不转睛的沿着小区慢跑起来,这是她最放松最享受的时刻,思维完全放空,不用讲逻辑,不用讲理性,好像进了另外一个通道,她会不由自主地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间或冲着空气使劲儿的挥下手。一圈,两圈,三圈……血液渐渐升腾,肌肉慢慢发热,这条路她非常熟悉,每次跑到力竭的时候必然是七公里的当口。只有一次,生物钟判断失误,出现了例外。
那天是一位大爷好心的提醒她跑步要顺时针,要合乎万物规律、天地之势,当时她被大爷一副高深莫测、洞晓天机的气势给撼到,马上改了跑步方向,然后就彻底晕菜,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少公里,在拐弯的时候,身体几乎是向一边倾斜,站立不稳的感觉。最要命的是,最后一圈,索性拐错了小路。
于是,第二天,她当机立断的继续她的逆时针跑步,还心安理得安慰自己:逆时针跑步就是要跟时间抗衡,跑得越多,越能保持青春。她自鸣得意暗喜自己发现了抗衰老秘密。
结束跑步,李一夏上楼,放水冲凉的功夫,打开Espresso胶囊咖啡机,不大一会儿,浓香的咖啡味儿渐渐飘散出来。还是这个方便,救了她这种以咖啡为命根子的一批白领。冲完凉,喝了咖啡(一杯醒世良药),吹干净头发,熟练的化好妆,她挑了一件丝质的白色Dutti衬衫,非常简单的样式,只是布料上有隐隐约约的白色花朵凸出来,下面一条Dutti的卡其色裤子,脚上一双裸色的小高跟鞋,拿上MK的裸色小包,最后对着大大的穿衣镜仔细端详了一下,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嘟了个嘴,作了个飞吻,终于婷婷袅袅的走出家门。
走到地铁口,李一夏倒吸了口凉气。长长的队伍被隔离带隔成了NNNN形状的“贪吃蛇”。李一夏对国人的智慧死心塌地的佩服:这样的队伍里,你甚至跟隔壁的人可以面对面聊天,但是殊不知你跟他的顺序却隔着千山与万水。
她绝望的看看队伍,再看看自己脚上的鞋,犹豫要不要回去开车,转念想想恐怖的早高峰,再考虑一下自己那永远在三流徘徊的驾驶技术,她迅速的打消了这个想法:还是打车吧,保持良好的状态和心情,可比什么都重要。姐的心情总要比打车费价值高多了。
“一共96!”出租车司机一边打票一边把价格报给李一夏。
李一夏公司的办公地点在有名的CBD区域,很多林立高耸的大厦几乎看不到墙体,完全是栋玻璃屋,干净到透明的深色玻璃里映出蓝蓝的天空,愈发深邃。淡咖色的大厅中央是个大大的喷泉,水能生财。越是现代社会,越有风水之说,更需要这些强烈的心理暗示。
“叮”,电梯停在了31楼,李一夏在大门口停顿了一下,略略拉长了几下呼吸,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确保自己已经挂上了职业性的笑容,然后,用自己的ID卡打开了玻璃大门。
“Moring,David!”
“Hi,Lisa!”
“早,Kevin!”
……
欢迎回到没有硝烟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