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空气淡淡地闷着,连成束的雨滴直直落下,忽然间就打破这虚无的,纹丝不动的平。
客厅的室友刚刚搬走,撤下了遮挡屏风,屋子瞬间亮堂通透。天光从两面墙上的五扇百叶窗不着痕迹地倾入房间的每个角落,像无色的空气安然地铺陈于整间屋子。客厅的正中间留着一张方桌,我坐在桌前,看着无比坦荡的房间,内心也无比地坦荡。好像整个世界只要有这张正中间的方桌,一把椅子和一本书就足够了。我从未待过这么好的客厅,四面墙,两面都有窗,光线在这里没有死角。
淅淅沥沥的雨,让人想读一些发生在梅雨的城市里的故事。最近重拾读书的爱好,变得格外的矫情,最好是随着天色的阴晴日晚,周遭光线温度的变换读不一样的书。比如就着台灯昏黄的光,想象着一灯如豆,仿照古人读一些古文旧籍,古文太晦涩,就读些诗词研究,比如钱钟书《七缀集》里诗歌的通感。下午日光匀淡,心平如水,读胡兰成简静又妖娆的《今生今世》,随手放一支笔,记下字句仿佛种下一株日光里的桃花。早上是辛勤工作的开始,那么泡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学习毛姆的《作家笔记》,一边看一边惶恐自己是否还应该继续文学的梦。
现在雨不下了,天又亮堂了些,于是诡感消失了,我突然间不想读计划好的阿乙的小镇故事了。在阴湿的雨里,小镇更是一个悲伤的破旧故事。
我于是决定继续读菲茨杰拉德怎么读也读不下去的自传型散文了。它有橙红的硬壳封皮,适合这个有淡黄光线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