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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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个寒假,我的时间都浸在《琅琊榜》中,儿子问我:“妈妈,你又在看?”这个“又”,不是二,是四,对,反反复复一个镜头不落地看了四遍。所以不写点东西,似乎对不起足不出户的正月,对不起圈内圈外冷漠了的朋友,更对不起这部经典。

《琅琊榜》是一部什么题材的电视剧?不好界定。它里面写尽尔虞我诈的朝廷权谋、修罗战场上的生死相护、侠肝义胆的江湖豪气、义薄云天的兄弟深情和隐忍含蓄的爱情故事。

 今天就是情人节了,我就借这部戏来盘点一下爱情的种种样子。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愿来世我们都可以生在平常人家,平淡安稳地携手终老。”

“兄长此诺、来世也一定要记得。”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这是林殊与霓凰在金陵城外作别时的短短数语,没有挥手,没有凝噎,从此天涯路远,阴阳两隔。来世必践是对今生无能的一个多么无力而绝望的托词。

初次看《琅琊榜》时会觉得林殊对霓凰的情未到深处,二次三次四次才会觉得这个麒麟才子爱得有多么的隐忍又多么伟大。

   金陵城外,当豫津叫了一声“霓凰姐姐”时,林殊当时的江左梅郎眉心微动,轻轻撩开帷帐,而后又轻轻合上。轻轻之下,内心如何涌动?十年未见的未婚妻,而今是何模样?就像陆游十年之后遇到唐婉,或许也曾想要压抑心中的苦痛。可无奈酒醉情现,在昔日的沈园写下: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就像才情俊逸的崔护在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绛娘时,是如何的百感交集。

皇家殿中,当得知霓凰身陷危险时,林殊突然间狂咳不停,这一本能的生理反应出卖了他的内心。要知道这是在侯府被困,九安山被围之后从容淡定谈笑自如的苏哲,是掌控江左搅弄朝野的梅宗主。关心则乱,而此情又何止是区区“关心”二字所能企及的。

长亭内,霓凰步步紧逼,林殊节节退让,《红颜旧》的旋律适时响起,剧情到了一个高潮。与其说,霓凰以她的直觉认定这个围炉拥裘、钻营权谋的人就是曾经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林殊哥哥,倒不如说林殊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遮瞒,或者说他情不能自已,没有遮瞒的能力。两人相认之后,林殊说的最温情的一句就是:“我以为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我本来可以的。”之后便是隐忍克制。为何?因为他说过“既然不能许她将来,为什么要给希望呢”。因为他担负着责任与大义,因为他孱弱的身体和即将到时的寿数。爱而不得,只能来世必践。

来世必践,是爱情最极端的方式,也是留住爱情最有效的方式。当苏轼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时,王弗始终是“小轩窗,正梳妆”的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妻子。当刘兰芝“举身赴清池”,焦仲卿“自挂东南枝”后,他们的爱情才如磐石般坚蒲苇般纫。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莅阳长公主和南楚质子相爱,意欲私奔,最后缘于太后的阻挠,下嫁给谢玉,开始了为人妻为人母的生活。二十多年后,梅长苏设的一个局引出了尘封二十多年的往事,揭开了所有人的伤疤。莅阳长公主对于这个南楚质子,曾经的恋人,景睿的生父,只此一句:情生自愿,事过无悔,既然抗不过天命,又何必怨天尤人。

在分开这个事实面前,再优美的理由都是苍白的。所谓性格,所谓地域、所谓家庭,所谓天命统统都是爱不够深的借口,既然没有做好相濡以沫的准备,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我们大多都是凡人,我们没有元稹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挑剔,也没有金岳霖一生等候的长情。时间会抚平我们内心的波浪直至泛不起半点涟漪。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夏冬,独掌一面的悬镜司掌镜使,雷厉风行,英雄豪气不输男儿。但每年正月初五为“亡夫”祭奠时必定以泪洗面,倾诉哀思。聂锋,赤焰军左前锋,梅岭一役,身中火寒之毒,生不如死,他从梅岭一直到孤山,再到九安山,一路追寻而来,只为曾经结发的妻子。

当夏冬见到这个面目全非,满身长毛的怪兽时,眼睛里浮出的是满满女儿柔情。到这里,我才意识到她也是个需要呵护,需要依靠的女子。在两种治疗方式中,他们选择了后者,她对她的锋哥说:“为了多陪我几年,你忍一忍,好吗?”聂锋眼泛泪花,拼命点头。多陪我几年,最简单的语言,最长情的告白。

执是因为爱,可之后呢?生活的琐事会掩盖曾经的一叶障目的爱情,各种麻烦随之而来,各种不满接踵而至。前段时间有一个很火的段子大概是这么说:你怒气冲冲地想要去买一把刀砍你那看不顺眼的丈夫,可在途中遇到他爱吃的煎饼,于是你忘掉了买刀的事情,买一煎饼回家,回家之后想起来自己是生气去买刀的。

大多说人就在这种“爱恨情仇”中继续着自己的日子,殊不知,爱情恰恰是在这种掩盖之下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慢慢地执子之手无法抽离,直到白首。

我满脸皱纹时,你亦两鬓斑白。我步履蹒跚时,你也颤颤巍巍,而此时,我依然可以挽着你的胳膊看全卷云舒,听潮起潮落。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静妃是这部戏中最重要也是最卑微的角色。重要是因为她在扶持靖王的事情上功不可没,在一定意义上甚至超过了梅长苏;卑微是因为作者吝啬到连个名字都不赐予她,卑微是因为她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爱梅石楠,也就是林殊的父亲林燮。因为林燮一次搭救,她进入林府,从此林燮也深埋在她心中。故事将要结束时,她的儿媳看到她对着屋外的楠树发呆,问:娘娘很喜欢楠树吗?她答:一直都很喜欢。直此。三两秒的情节,略微提起,一笔带过,人们恍然大悟。

这种情感可以是海枯石烂,但绝不会山崩地裂,因为他不从来属于你,对他的期许在一次一次等待中失望,满腔的爱意在一日一日中渐渐消磨,从刺痛到隐痛直到包裹在记忆深处触摸不到。

 《琅琊榜》虽然是一部架空历史书写人间情义的男儿戏,可别忘了作者海晏是一个兰质蕙心袅袅婷婷的女子,她怎么舍放下美好的爱情不提呢?爱情种种,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应该是我们凡人对于爱情最美好的期许吧。 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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