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双眼 张仲文
父亲,在时光的长河中磨平了棱角,变得苍老许多,但唯一不变的,是他对他对我的爱与那双眼,似一片蓝色的海洋,总是风平浪静,却又时常暗流涌动。
一天早上,张开睡眼,昨晚的高烧才微微降下,我艰难地穿上衣服,下了床,打开房门。爸爸早已经起床,正在灶台忙碌,看见我则满是担忧,那双深邃的眼中充满着担心与心疼,见我依旧如昨天的病样,眼旁的深皱纹又紧了几分。他提议:“要不今天在家休息吧?”我费力地摇了摇头,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不能错过任何一节复习课。毫无胃口的我没有吃他精心准备的早饭就出了家门,不用回头,我都能感受到背后那关怀的眼神……
在迷迷糊糊中熬过了一个上午,午饭时间到了,可是一想到食堂那油腻的饭菜,我的胃像是要翻江倒海似的,可想到还要撑到放学,总要吃一点来补充能量。拖着沉重的步伐,顺着人流向食堂走去,忽地被一只大手抓住,一抬头迎上的是那双眼,熟悉的眼。“老爸,你怎么来了?”爸爸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温度退下,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他递给我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白米粥,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刺得我张不开眼,半眯着眼看着爸爸,只觉得他的眼睛如波光粼粼的大海,好好暖暖。他将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个保温桶,“快吃吧,菜粥养胃。”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一点一点地吃完,淡褐色的眼珠里满是关切和温暖,菜粥碧绿细糯,父爱无言暖心。
那双眼不仅有爱意流淌,更多的是期许无限。国庆假期第一天,也是爸爸的四十岁生日,不像旁人那样操办热闹的生日宴会,只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极少喝酒的老爸那天竟有些微醺,平日清澈的眸子变得迷离起来,舌头也有些打结,忽然举起了酒杯站起来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儿子,以后就靠你啦!”我意外而又惶恐地站起来,蓦然发现我的个头竟然比他高了,记忆中一直那个高大帅气的老爸白发已爬上了他的头顶,背脊也不再伟岸,顿时从未有过的责任感和保护欲涌上心头。老爸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尽管有些迷离,但我知道那目光饱含了对我无限的期许,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凝视着父亲的双眼,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双眼,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回忆,饱含着点点滴滴的关切,无论我走多远,走多久,我知道,在身后永远会有那么一双眼在深情地凝视着我……
2. “煎饼侠” 赵燃
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卖煎饼的大妈,她一开口,喧嚣浮躁的都市人类的内心立刻平静下来,就像那传说中隐于茫茫尘世的“煎饼侠”一般。 ——题记
大妈每天都来广场上卖煎饼——带着满满的怒气值,然后,买煎饼的队伍排得老长。这不,你看——
‘’大妈,我要五张煎饼!‘’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挤到摊前高声嚷着。‘’你谁呀你,不知道要排队吗?‘’大妈眼睛都没抬一下,右手把铲子上的煎鸡蛋饼抛起来翻了个跟斗,换另一面煎。同时左手抓起一把调料均匀地撒在饼上,如同翩跹的蝴蝶在上下翻飞一般,其动作之灵巧与娴熟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小伙子于是红着脸退到后面去排队。‘’大妈,我要五张煎饼!‘’终于又轮到小伙子了,然后,大妈乜了他一眼,‘’不行!你买五张那后面的人吃啥呀?最多两张!‘’小伙子呆在那里。‘’喂!到底要还是不要啊!‘’小伙子忙说:‘’要,要!‘’
下一个是个中年大汉,一上来就用明显带湖南腔的普通话说:‘’我是湖南人,吃辣的,多放点辣椒……‘’话音未落就被大妈白了一眼,‘’辣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再说我的辣椒比别人的辣多了,放一点就行……咋地,你不信?‘’大妈看大汉不信,立刻竖起眉毛。‘’呃……辣,辣,肯定辣……‘’大汉尴尬地笑起来。
‘’钱自己放,难道还要我来收吗?‘’
‘’袋子就在这儿,自己拿,我只负责煎,不负责包装!‘’……
这时候来了一姑娘,是个常客,知道规矩,早早放好零钱,拿好袋子在一旁垂手而立,轻声道:‘’阿姨,来个俩鸡蛋的饼。‘’大妈看了姑娘一眼,大家都为大妈担心,找不到地方挑刺儿会不会憋出病来。然后,大妈说:‘’你上次来好像也是要两个鸡蛋的,红衣服白帽子……就是你!‘’姑娘看起来惊吓不浅,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个鸡蛋太多了,就一个鸡蛋好了,吃多了会变胖的。‘’姑娘只得唯唯诺诺。‘’钱给多了,拿回去。‘’大妈解决了烦恼,很是欣慰,一边继续摊饼一边哼起了小调。
这些只是每天都发生在煎饼摊边的很多事中的一小部分,大妈可有大故事呢!
那么大家为什么每天一早上起很早,来买大妈的煎饼呢?还别说,大妈的煎饼还真很好吃,不信你可以买一张煎饼看看,一面金黄流油,一面焦黄喷香,用手捻了一块到嘴里,饼香瞬间充斥了整个味蕾,咽下一口,唇齿留香,再咬一口,慢慢咀嚼,与味蕾的结合更恰如其分……
其实 ,他们是为了每天早上被大妈训斥两句,感受大妈强势的关心,使浮躁的内心平静下来,给刚睡醒的脑袋浇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然后继续一天的工作生活。
大妈只是一个卖煎饼的摊主,然而却用她的特殊表达方式关心着大家,填饱大家空荡的肚子,也填满大家空虚的精神,成为大家的每日习惯和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大妈,真的很可爱呢!
听,‘’煎饼侠‘’大妈又开始了……
3.“金氏土豆丝” 金煜贤
“爸,我要吃炒土豆丝!”“好的,没问题!”
看!爸爸从袋中拿出土豆,左手向右扔,右手敏捷地接住,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将土豆上的泥全部搓洗完,削皮。速度之快,还未曾反应,几个白白净净的土豆便躺在切菜板上了。爸爸拿出菜刀,左手扶住土豆,右手上下迅速移动,一个整土豆从左边进,薄的土豆片便从右边出来了。
偷偷拿起一片,贴在眼前,竟能看到厨房的轮廓,这得是有多薄啊!土豆片先由小到大地叠着,只睢爸爸的左手自右向左一抹,土豆片立马整齐有序,紧接着又是一阵“嗒嗒”声,似急促的马蹄般。空气中弥漫的是土豆的清香,有泉水的清洌,有土地的醇厚,相得益彰,还未下锅,便已迫不及待了。爸爸又切了几条青椒,一切准备就绪。
开煤气,倒油,是菜籽油的香。“唰”土豆丝倒入,随及而来的是钢铁碰撞的声音。撒盐,倒醋,出锅。
白色的瓷盘上,摆着米黄色的土豆丝,绿色的青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盘“金氏土豆丝”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再也忍不住了,夹起一筷就往嘴里塞。虽没有饭店中的那般爽口,但那酸味,如水漫金山般不紧不慢地淹过你,让你陶醉与痴迷。
再夹一筷,细细品尝,入口是土豆的糯、青椒的脆、醋的酸,酸与甜交织在一起,似两军对垒,没有刀光剑影,无声无息,最后,口腔里剩下甜味弥漫。
忆起爸爸第一次做土豆丝的模样,笨手笨脚的,毫不夸张地说,炒土豆丝被活生生的做成了一盘炒土豆棍。但正因为我爱吃,爸爸总是会练习,只要一炒土豆丝,大可看到他这样的身影——清洗,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污泥;削皮,尽力地控制着力度,削多了浪费,削少了还有皮残留;切丝,爸爸仿佛就在雕刻一个艺术品一样,双眼微眯,眉头微皱,右手似上锈的机器一般,极慢地上下移动,左手将土豆向右推,再向左移,待找到绝佳的位置才下刀。那时,为吃一盘土豆丝要等很久。历经数年的练习,才练成了信手拈来的本领。
我爱那一盘土豆丝,不仅是因为它的美味,更因为它蕴含着那厚重的父爱,同时它让我懂得努力实践能成就完美。
4.他的微笑 朱夏冰
我坐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座椅上,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这景象再熟悉不过了:公交车厢,座位上坐着玩手机的人,窗外的树往后倒退着,前面的高楼林立着,宽阔的路上,车来来往往着。
平凡的公交车旅程,又一次。
我用眼睛扫了他一下,合身的司机制服,一副黑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嘴角没有任何弧度,看上去严肃而冷峻。他的皮肤黝黑,身材略瘦,一双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
他是一名公交车司机,一名普普通通的公交车司机,普通到你无法找出任何的特点。我没有过多的注视他,便又把眼神转到窗外的熟悉的景象上,左看看,右看看,依旧是找不到焦点。
窗外,正向后倒退的树慢下来了,停下来了,大概遇到红灯了,或者堵车了……反正没什么稀奇的。忽的发现前面没有红灯,也没有堵车,前面只是一条斑马线,普普通通的斑马线。
再定睛一看,斑马线上还有一对拖着箱子的老夫妻在走呢,他们边走边笑着看向我乘坐的这辆公交车,还招了招手。
公交车第一排坐着的,就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我排除自己后,他们的动作对象便只能是司机了。
我下意识地往司机那里看过去,果不其然,他也正向着那对老夫妻招手,那冷峻的面庞上居然露出了微笑。他的嘴角上扬,微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金色的阳光透过前窗,暖暖地照在他的黑黝黝的脸上,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发亮。之前象征着严肃冷酷的那副墨镜,现在竟衬得他有些阳光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笑得像个八九岁的男孩子,不带一点虚伪。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一言不发。手,却下意识地比成一个“赞”,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
临下车时,我又回看了他一眼。戴着墨镜的他,还是那般严肃,嘴角没有任何弧度,手中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他的职责,是让每一位乘客安全地抵达目的地。
不禁想起来几年前,斑马线上,行人与汽车间的斗争永不停息。或是汽车几乎擦着行人的身体,呼啸而过,看着惊心动魄,而或是,红灯阻挡不住行人们踏平一切的脚步,一旁的汽车司机坐在车里干着急。
而那对老夫妻和那个司机相互间的微笑,是中国多年来败坏的马路文化中的一股清流,还是即将到来的马路常态?
我期待着它成为常态。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相互提防,相互争抢的。人与人之间,如果能有一份本能的友善,能相互真诚地微笑,谦让,这个世界,一定会更加美好吧,就像那个戴着墨镜的司机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在变好,我们必定会发现更多的“戴墨镜的司机”。当然,这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5.一城一味 吴雨遥
一城一味,仅浅浅一品,便知了那城中印象。
“老师傅,昆明有啥好吃的?”
“野菌汤啊!”
于是,在当地人都指引下,我和爸妈踏进了一家菌汤火锅店。推门而入,便与那滚滚热气撞了个满怀。我们迫不及待,择席而坐。
不多久,只见汤汁翻腾,水面之下似深蓄着无穷的力,拖举着一股股儿的汤水向上冒,似那金莲怒涌,怦然而绽。水汽氤氲,渐渐看不真切;香,却是伴随着翻涌的汤汁四溅,那浓醇的、和着菌菇草木之味儿的香,分明在挑逗着我的味蕾,勾出我万千的“馋虫”。
怎可待?我操起一把勺,盛一点,缓缓地晃动手柄,那厚厚的汤便柔柔地漫开,如此柔软细腻,仿佛喝一口就可以愈合创伤。轻轻哈气,那汤仿佛藏了一肚子的香,只是微微地漾,却抖落出丝丝缕缕的香,浓稠厚实,有温度有质感,绕进我的鼻,挠出一份热切的向往。
伸颈,抿一口。那汤漫过我的唇,润进我的齿,顺着我的舌,一点一点慢悠悠地晃进我的喉,然后落入胃,让我的心不禁微微一颤,仿佛被无尽的温柔碾过,留下甜蜜的印记。是怎样的滋味呦!汤汁厚而不腻,浓稠而不黏口,温热久而不散。
挑拣一个小蘑菇,裹着一身的汤汁,灯下,有莹莹的光在其表面流动轻转,还一颤一颤的,可把我的心也给颤酥了!汤汁欲滴,瞅准,立马“哧溜”一吸,紧接着卷那小蘑菇入口。细细品嚼,润滑爽口。该是有多少鲜美才能有那鲜中不夹半点生,才能有那嫩中带上一点韧?
唇齿留香。久而不能言语,只是深深回味。那浓香里携带着的,好似还有一点自然的味道,还有几缕被树叶筛下的阳光的味道;那醇汤中包裹着的,仿佛还有半星半点芳草润,还有几丝几缕泥土湿……
一碗菌汤下肚。手热乎乎的,脸滚烫烫的,心暖融融的,仿佛是被太阳环抱着紧捂过。
而此刻,抬头看向窗外,苍茫万里。清透如冰晶的雨丝仍是编织着银白的衣,不停不歇,笼罩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如若阴沉的诗卷铺陈天边,昆明人会拿什么来书写?
我想,定不是那满腹牢骚郁气凝结的笔,也不是那“凄凄惨惨戚戚”之情充盈的心。他们定是挥毫泼墨,沾一笔乐观积极,作一首诗豪情万丈!
不信?那就请你去大街小巷,你会看到,每一个豪饮菌汤的人儿,都捧着满满一碗太阳!
一城一味,菌汤宜昆明。
6.爸爸的烟 谢燕男
“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像我一样抽烟。”这是爸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深知抽烟的害处,却明知故犯,抽屉里、车后厢、床头柜总安放着那样一包,宝塔山或黄鹤楼,爸爸吞云吐雾时,我总觉得他在逍遣自娱,你看他:点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将烟缓缓送入口中,深深吸一口气,悠悠地吐出来一串烟雾,那种刺鼻的气味便愈发浓郁,他觉得很享受,我受不了这样的气味,每每抗议,他总是略表歉意地笑笑,识趣地掐灭了烟。
在我的“规劝”与不懈的“监督”下,爸爸已很长时间未当着我的面“沾”烟了。
国庆节那天,爸爸回来了。吃过晚饭,爸爸陪我下棋,我连赢两局,非常开心。“你先睡吧。”爸爸笑着对我说。于是我回到房间,看了会书就睡了。
约莫午夜一点,我口干舌躁,便支起身子去厨房取水。
我拉开房门发现,客厅的灯仍亮着,一眼望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爸爸。同时,一股极浓的烟味扑鼻而来,啊!爸爸又抽烟了,桌上仍散着三两支香烟,烟灰缸里已铺满了一层的烟头……爸爸平静地睡着,鼾声轻柔却连绵,两指间夹着一支已灭的香烟,桌上开机的电脑与一沓厚厚的资料告诉我:他还在工作。为了陪我,哄我开心,他宁可带夜工作,也不使我失望。但我生气的是他又违背了不再抽烟的诺言。我正要发火质问他时,但又莫名地心疼起来,爸爸的工作太过繁重,抽两支烟似乎理所当然,他为了不影响我,把工作移动客厅。我的眼中仿佛呈现这样的场景:他焦急,他无奈,面对繁重的任务与诸多压力,他只能以抽烟排解,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却还要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我的目光便又注视到爸爸的脸上,那是一张布满岁月艰辛的面容,是一张瘦削而略带憔悴的脸,时光如刀刻,不留情地刻上一道道令人心酸的“痕迹”,两鬓已泛斑白,不知是岁月印染,还是那烟火日夜熏灼,爸爸双眼没有了往日的光亮,显然长久未曾好好休息了,我忽然感到有点内疚,不该惊扰他了。
此时想起爸爸抽过的烟,其实每一根里都是一个小小的故事,悲喜忧乐,都能化作烟雾随风飘散,但我知道,永不磨灭的是那颗对家庭的责任心与藏在烟雾背后的隐忍与坚强。
为什么要限制爸爸抽烟?我不禁心中问自己。
于是,我将烟灰倒掉,将余下的烟收好,仿佛寄予了我的祝福与愿望,将爸爸的烟一根一根塞进了他的烟盒中。
7.茶中感悟 谢燕男
泡茶好比人的一生,浮浮沉沉,苦尽甘来。
寻一盏极净的紫砂茶壶,取数片上等茶叶,均匀铺在壶底。再炖一壶水,静候烧开,缓缓地,将沸水倒入茶壶,“噗”,水汽氤氲,飘散而出,袅袅地消失在扑面而来的微香中。
盖上茶壶的壶盖,蒸汽便藏在小小的壶内游弋,茶叶此时漂浮在水面上,如大大小小的船只挤在窄窄的河道里,茶叶在高温开水的浸泡下,渐渐舒展了,如久寐后伸了一个惬意的懒腰,原先蜷缩的身子,展示出别样的美好,茶叶在水的滋养下愈发翠绿,赏心悦目。
又静等了几分钟,茶叶开始陆陆续续沉到壶底,不急不慢,如事先约定好一般井然有序,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浮在水上。打开壶盖,一股温暖的气息,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空气中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如烟似雾般飘渺。那是茶的香气,一种清逸淡雅的香气。
撇去浮沫,将泡好的茶缓缓撇入茶杯,轻轻吹两口,慢慢饮用,只觉得一种温暖的茶香渗入五脏六腑,从头顶至脚底,仿佛浑身被清洗了一遍,暖意融融。茶水刚入口,有一种特有的苦涩,但一杯下肚,又能体会到那苦涩背后的甘洌。
泡茶是一种艺术,也是学问,不可过急。有条不紊地慢慢做,方能泡出一壶令人满意的茶。
人的一个生总不可能事事如意,总会有起有落,浮沉不定,正如这茶叶,总有起伏的时候。茶叶不能有太大作为,但它能将自己身上的香气赋予了水,奉献给品茶的人,人们在赞美茶的清香优雅,入口为甘的同时,实际上也是赞美茶叶品质的出众。因此,学会默默奉献,就能将自己的清香留驻世间。
品茶时,茶的苦涩无法避之,但清香会紧随其后,人们也许会抱怨生活的艰难与劳动的辛苦,但是苦尽甘来,总有一天,自己会品尝到先苦后甜的幸福,曾经的苦涩也将成为宝贵的财富。
泡茶同时讲究环境与时机,水质的好坏与泡茶时间的长短同样重要,因此,为自己选择一上好的环境,学会把握好时机,才能收获到常人所不及的成果与进步。
泡茶、品茶、悟茶,每一个过程都是心灵的升华,学会从茶中感悟,才能体会到别样的智慧,放宽心态,待时而动,把握时机,便能让生活永远飘散着那股清逸淡雅的幽香。
8.青团糯,心儿甜。 顾奕
祖孙俩,笑弯眼。
清凉日,心如莲,光阴似诗,风流简净,千回百转间,竟是这般美好。外婆,坐于一方竹椅,眉目清朗,手中,握着一窝的青团,唤我坐下,忙塞给我,手心发烫。它,没有形,犹如她的无论晴光风雨,悲喜奈何皆一般心肠。它,味儿淡,同她的眉似清风多少惬意,多少坦然。它,色泽雅,如她的性子视万象为纯一,如一滴泉水的简单。就是这小小青团,却暖了我的心,入了我的情。
将裹于外部的薄膜撕去,映入眼是抹青青的绿,微微的白,没有固定的形态,小巧可人,躺在手心,好似新生的娃娃这般缩着身子。时间久了,表面渐渐泛出一层油,有甜味儿的,侵占你的味蕾,随喉咙一滚,下颚一抵,便顺着嗓子进了心田,不腻不素,恰到自然。小咬一口,嫩嫩地,上齿黏着青团,青团系着下齿,咬出韵味来嘴里嚼着,心里念着,手又偷偷摸到竹篮里掏出一个,哆嗦着手,眼斜着外婆,怕她瞅见。趁着空当儿,吞下一大口,拍着胸脯,满嘴粘乎乎,满口乐悠悠。甜,但也算不上,淡,似也太过些。就如那大唐的舞女,胖之一分,则显润,瘦之一乎,则显朗。而青团,似如古画上的女子,素净简约,清雅绝尘,只差那顾盼悠悠。
世界悠悠,我心沉静,如一壶初春新茶。
岁月有情,放下执念,方可从容一世。
过往的时光,被春风秋水擦尽,无影无痕,只是,那青团,那女子,那方凳,便是心中独割不下的情爱。
一切就这样淡淡而来,淡淡而去。而亲团的香,恰似檐角的一缕清凉的竹风,淡淡…
9.那双手 孙一可
那双老手,永远是那么苍老,那么有力,那么地令人心酸。
外公永远是那么有力,在我的印象中,他好象无所不能,他的手会修灯管,会修水龙头,还会修电器,有时还帮我们做手工,更写的一手潇洒的字,画的一手漂亮的画,每年家里甚至邻居家大门上的春联都是他承包。家里碰到任何的疑难杂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奶奶说外公甚至在妈妈小的时候还帮她的小马甲上锈过花。听到这些,我总是惊讶,看外公着这么高大威猛,他的手居然如此灵巧能干!外公年纪逐渐大了,这几年,他总会在闲暇之时开着他的半旧的小汽车来到乡下,对着自己以前的房子,看着发呆,叹一声气,离开这间屋子,等到下一次过来,带着一车的材料,杂七杂八,然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翻修。妈妈让他请工人,他硬是不肯,每次都是自己动手,蚂蚁搬家似的,搬砖,砌墙,移门,修木料,拆了再装,砸了再砌,好象对此有干不完的热情。甚至每天起早带晚,披星戴月,每干完一道工序,回家讲解便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每次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便会吃不香睡不实,有时半夜起来画图纸。我们全家都想不通,在这个旧房子上,能折腾出多大的花样来。也想象不出,他有那么大的劲,凭自己一双手,硬是将这个房子改天换地。有次我放假来到这里,看到他手上正拿着一个木锯子,锯子上的那双手,黑色的皮肤,苍劲而有力。手上沾着木屑,证明着他的辛勤劳作。拿起工具之时,我赫然看到他手上伤痕累累,有老伤有新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血淋淋的,一条最长的伤疤,已经有一半的手掌长,大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黑紫黑紫的,真是显著的恐怖,我又担心又心疼,问他,外公只是一笑了之,握起拳头,作加油的姿势:“小事情,有啥大惊小怪,这点小伤算什么,男子汉要勇敢!”对于如此的外公,我啼笑皆非,只能对他询问:“你打破伤风针了吗?”
如今的外公,年华不复,年初他已经中风了,他的手,那道伤痕犹在,依旧如此醒目,展示着他曾经历的辛劳,但是因为多月的没有见光,而变得异常苍白,再也没有当初的粗糙和力道了。在上海治病时,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努力地艰难地伸出手来,颤微微的和我握手,他的手,和以前一样,如此厚实,但不知如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果然,就是那股温暖,再也没有了,有点凉凉的,他还想象过去一样佯装和我比手劲,使出全力捏住我的手,可是他的手却怎么也握不牢握不紧了。心里一阵酸痛,我只能反手握住外公那双手,希望能用我的手带给他一点温暖,一如他从前所做的一样。外公苍老的手深深地刺痛了我,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外公每次开车来接我时的潇洒,有时觉得外婆做饭太慢抢着做饭时的麻利,无比嫌弃我那见不得人的字,经常亲自示范坐在书桌前写字时的认真……但这一切都是当年了,如今的他,只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飞鸟,默默地呆呆地,有时静悄悄地就睡着了。
那双手,即便还是那么厚实,也挽回不了那些年华。
10.奶奶的手 庄雯清
奶奶的手是家中最能干的一双手,别人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奶奶则是“一个臭皮匠赛过三个诸葛亮”。也正是这样,奶奶的手在每天无止息的劳作中日益粗糙。
那天回家,又看到奶奶在洗衣做饭。正值寒冬,窗外寒风凛冽,窗户也被刮的“隆隆”响,室内,阳台上洗衣机也跟着轰隆隆地响,奶奶则在择菜,她将一根根嫩绿的菜叶放在洗菜篮中,择去枯黄、被虫咬坏了的菜叶,之后放入到水池中,仔细清洗,她弯着腰,手拿一根菜叶,眼睛贴近,细细检查是否已洗干净——我曾经在菜叶中发现了一只肥胖的青虫,吓得当时泪眼婆娑,也厌恶绿色蔬菜。为了我能营养均衡,奶奶只能小心挑拣。“哗~”水龙头开了,奶奶正冲洗着菜叶,冰冷的水浇到菜叶上,打到奶奶的手上,我不禁看得一哆嗦,奶奶是如何抵抗那刺骨的寒凉的,信亏那手不是玻璃制品,不然整天泡在这水中恐怕也会冻裂冻碎了。凑近看,那黄土般颜色的手已经通红了,水中竟有些泛红,定睛一看,是奶奶的手因长期浸在水中也不保养导致手指开裂,血液渗出,令人心中一紧,好似被什么给刺到了一样。我用手拣起一根菜叶,指尖微伸水中,那冰凉的水令我不禁一哆嗦,手指冻的通红,寒凉蔓及了全身。我再盯着奶奶的手,满是心疼与怜惜。
午饭时间到了,我看着那简简单单的一碗青菜,那弯腰洗菜的场景仿佛又在我的眼前。我夹起一片菜叶放入嘴中,原汁原味的菜香溢满整个口腔,看到我满足的样子,奶奶也微笑着看着我,吃饱喝足后,由于学业紧张,要回去了,奶奶也不强留我。奶奶拉过我的手递给我几棵饱满的菜,那几颗菜上有些露水,我才记得刚刚奶奶找了个缘由出去,原来是去田中挑菜给我带回家。现在已是傍晚,灯光微弱下,如何将菜挑出的呢?她的手在我手上摩挲着竟有些疼且手掌已经发红。我鼻子一酸,眼睛微红,不知是感动,还是疼痛。奶奶还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努力。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别时回头看到那粗糙的大掌在空中挥动……
次日,我就请妈妈帮奶奶买一瓶护手霜,让奶奶的手快点好起来,我的眼前展现出奶奶光滑细腻的手在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