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群体遇上另一个群体,隔着时空的对话又将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随园散人的遗作《长安诗酒汴京花》,以他一贯的古风散文笔触,书写着大唐诗人和大宋词人两大文学巅峰的左右张望。
这里有高适被朝廷排挤的苦闷,也有岳飞被朝廷背刺的悲愤,隔着百年的时光,相似的历史重演着,世事变迁,不变的是人生。
一、莫怨他乡暂别离,知君到处有逢迎
高适是大器晚成的典型。同时期的诗人们在长安大放异彩时,他还在为了生计发愁。
在哥舒翰帐下做幕僚是他仕途的转折点,从文官到武将,他开辟了自己新的赛道,而安史之乱,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他的一生有许多别离,与至交好友告别,与曾经的盛世告别,与朝廷的中心长安告别。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里,一次离别很可能就是永别。
王维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字里行间是满满的离别之情,一别之后此生再难相逢,这是怎样的伤感。
而同为盛唐诗人的高适则更加豁达,他说:“莫怨他乡暂别离,知君到处有逢迎。”足迹所至,总有知交,离别不过是相聚的开始。
二、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十二道金牌改变了岳飞的命运,更改变了有宋一朝的命运。
收复失地,乘胜进军,志得意满的岳飞满腔豪情,规划着直捣黄龙的战局。
偏安一隅的局面即将结束,重整山河的夙愿即将实现,但一切被十二道金牌打断,戛然而止。
主张派和主和派似乎是命定的宿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一次,很不幸,主和派站了上风,因为南宋朝廷最大的领导者宋高宗就是最大的主和派,皇帝只想偏居一隅,不想北上收复失地,这大概是时代的悲哀。
“所得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大好局势被宋高宗一手摔碎,有宋一朝终是再未踏足燕云十六州。
岳飞也曾想功成身退后,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惜南宋朝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作为谈判条件的关键一环,他注定成为了谈判桌上的祭品。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飞终是没有遇上他的伯乐。
三、世事一场大梦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一个王朝的末年,总是狼狈而落魄。
出身名门的韦庄看着旧日山河每况愈下,心中也难免有几分悲凉,然而,不管到了何种境地,王侯贵胄们总是听不得一点点逆言。
就因为这一句诗,韦庄得罪了王侯贵胄,本就不堪的境遇更是雪上加霜,他不得不从各地收回抄本焚毁。
混乱的朝堂容不下一个韦庄,他只能继续漂泊,在年近花甲之年,他终于进士及第,踏入了仕途。
然而一个即将灭亡的王朝不会因为一个韦庄的加入就停下脚步。
他看着大唐王朝走入末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犹如一场大梦。
四、人活着,必须有风骨
“江南无二蒋,尽是九侯家。”
蒋捷就出自名门望族宜兴蒋家,他也曾纵情诗酒、醉卧花丛,然而天变了。
元军的马蹄踏碎了一众人的梦想和脊梁,宋亡了。
陆秀夫背着小皇帝一跃而下,十万军民蹈海殉国,为孱弱的南宋划上一个悲壮的句点。
贵公子蒋捷也只能开始辗转流离的漂泊生活。
他无力改变一个王朝的结局,但也自有蒋家人的风骨,他选择做一个遗民,不与新朝合作。
隐姓埋名的蒋捷以卜卦和教书为生,为躲避元军的搜捕,只能颠沛流离。
暮年的蒋捷看透世事,“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那场雨从少年听到暮年,却让他听出了不同的滋味。
《长安诗酒汴京花》是随园散人写给唐宋两代40位文人的“情书”,隔着遥远的时空,心灵碰撞的激荡化作了涓涓文字,书写着先人的传奇,也书写着今人的人生。
古往今来又一春,历史总是上演着类似的剧情,故事里的人也总能体味到相通的悲喜。
品着古人的传奇,悟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