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3日 凌晨 河洛 龙殿废墟
少文和儇带着残存的禁军查找着幸存者,姜和几名医官将伤者都集中起来统一救治,真真一直陪在少卿和少武的身边不敢离开。刘姨也被找到,仅受了胳膊的骨折,被姜固定好后,一直陪同着真真。能行动的人都在紧张忙碌着,只有箴独自一人坐在大门的废墟前几个小时,一言不发。姞看着失神的箴,慢慢走过来问到。
“想什么呢?”
箴低下头叹口气说。
“嗯……想不明白……你的伤怎么样了?”
姞摸摸肩膀坐在了箴的旁边说。
“我没事。大哥、二哥伤的最重,小五没什么大碍,小六起了河洛阵伤了元气,需要一段时间调养。”
箴继续问。
“少老他们呢?”
姞向少卿躺着的地方点点头。
“少老和少武强忍着过来督战,刚刚姜告诉我,两个人由于心急,加上外伤,一旬的毒又开始发作了。姜正在为他们准备赤阳草。”
箴听完,将胳膊搭在膝盖上,脸藏在手掌之中默不做声。姞拍拍箴的肩膀说。
“我去帮姜找药罐子去了,你再坐会也一起来帮忙吧。”
箴手捂着脸点了点头,姞扶着箴的肩膀站起来,向背后的废墟走去。
箴双手十指相扣搭在膝盖前面,低着头漫无目的在地下搜寻着东西,看见脚边瓦砾中放着一本卿史,便捡了起来翻看。
“可汗入关,听闻北有玄根,可长生不老,令十人悄然寻之,至龙湖边,大侍察觉,遂以草木扮鬼,击鼓鸣叫,五侍造火,六侍引雷,吓退众人。十人回去禀报,湖有恶鬼行之,生人不能近。可汗怒之,斩杀十人,再令……”
箴合上了书,拍打拍打书面的灰尘,小心将书放在了脚边。
“小四!过来一下!”
姞在身后喊到,箴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应到。
“来了!”
箴来到姞的身边,看到姞扶着个半人高的大药缸,箴问到。
“你把它找到了?”
姞拍打着药缸说。
“恩,姜要用它来熬赤阳草,我还以为碎了,没想到还原模原样躺在这。你扶下面,我俩给搬过去。”
箴蹲下来,拖住药缸的底部,姞抬着缸口,两人小心翼翼的朝废墟外面走去。
姜和几名幸存的医官紧张的穿梭在伤者之间,荀坐在地下看见抬着缸的两人走了过来,便起身迎了上去想搭把手。箴赶忙摇摇头。
“五弟,你快休息吧,我和三哥就可以。”
荀也没听劝,而是一把从下面托住药缸肚子,把药缸抱了起来,头也没回的抱着缸向火炉走去。箴想抬手阻拦,姞说。
“不用啦,你俩从小打到大,他你还不知道啊。”
荀走到火炉旁边,姜赶忙让荀把缸放下来说。
“五哥,你现在需要休息。”
荀放好缸说。
“不用,休息好了,我现在能做什么?”
姜看着荀皱了皱眉头说。
“再去废墟里找些柴火过来吧。”
荀点点头,朝着龙殿废墟走了过去。箴走到姜的身旁,姜说。
“四哥,伤者要尽快转移到地面,特别是重伤的人,这里医疗设备都被毁的差不多了。”
箴点点头,转头对着姞说。
“三哥,安排禁军转移伤者上去吧。我留在这里,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姞点点头说。
“好,少老他们呢?”
姜说。
“少老他们暂时不能移动,鬼花毒复发的比较厉害,现在又昏迷了,我得赶快把药给他们。”
箴转头看了看少卿和一旁的真真,转身走了过去,来到真真身边。真真坐在地下用手按着少武手臂上的一个小伤口,伤口血流不止,真真拿着药棉不停的在擦拭。箴蹲在真真身边问。
“少武这是怎么了?”
真真精神有些恍惚,看起来面带憔悴,答到。
“二哥被龙殿的碎屑划伤了,中了毒血液没办法凝结。之前不让他们下床就是害怕这个。姜说,不能进行包扎,会影响血液流动,只能行针止血,刚才给扎了针止住了一会,现在又开始流了,姜让我拿酒精棉给他擦着防治感染。”
箴说。
“辛苦了,姜在准备解药了,很快就会好。”
这时少文和儇带着几名禁军回来了,儇走到姜的身边说着什么,少文走了过来坐到箴的身边说。
“呼……喘口气。应该不会有遗漏的伤者了,我已经安排了地上的人,下来处理掉尸体,以免河洛内二次病害。”
箴点点头说。
“好,做得好。”
真真问到。
“箴大哥,悬族这么厉害吗?只来了两个人,四个侍都挡不住,我听大伯说那两个人用的也是侍的武功。”
箴摸了下孪风说。
“不知道,侍的武学都是单传,都是同族同血,我们在水天间里也遇到个道士,用的是姬的《梨花谱》。他们武功明显在我们之上,要不然滕也不会伤成那样。”
少文略有所思的说。
“箴大哥,你还记得我们救出来的那个疯老头说的话吧,听着感觉是轩辕和蚩尤变成恶人了,而且水天间里面不是应该没有人吗?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孩,看着完全是原始人。”
箴说。
“嗯……我们身边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也跑了,我刚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
听到这儿,少文气不打一处来,哼着鼻子说。
“那老家伙真是够意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救出来,不知道感谢,还给跑了。”
箴抬手拍拍少文说。
“别这么说,他刚出来的时候不也谢我了吗?而且没有他我也找不到你们。”
一位医官走了过来开始给少武行针,真真收好药棉也坐了过来,箴看着真真问到。
“刘姨呢?”
真真说。
“刘姨去帮着整理床铺了。箴大哥,我们后面怎么办?”
箴看了看顶上的女娲神石说。
“姬和滕曾经怀疑过卿史,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我估计他们的猜测是对的,等今天把大家都安顿好了,我就着手开始去查。对了,少文,砍下来的断臂上的手镯去哪了?”
少文向着姜熬药的地方点点头说。
“放姜旁边那个竹篮里了。”
箴站起来说。
“好,我去看看,你们也来看看吧,姜在准备赤阳草了。”
箴、少文和真真来到姜熬药的地方,看到姜站在石头上把几大篮子的药往半人高的药缸里面倒。少文问到。
“喔!熬赤阳草要这么多药。”
姜说。
“对,这些只是药引。”
姜吧药倒好之后,加了半缸的水进去,盖上盖,几名医官开始在缸下生火。姜拍拍手说。
“好了,半个小时药引就好了。”
少文说。
“这么快,不来个七七四十九天?”
儇在旁边嫌弃的说。
“你以为是炼丹啊。”
姜在旁边哈哈大笑,取出瓷罐里的赤阳草放在案台上。真真看着赤阳草说。
“这个就是赤阳草啊?”
姜拿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划破赤阳草的表面,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冒了出来。儇捏着鼻子说。
“味道好重啊!”
姜把赤阳草处理好了以后放回到瓷罐中,说。
“行了,我们就等药引好了。切开它就是要让内部氧化,同时要让药引进去。”
箴走到竹篮前,拿出里面的铁手镯仔细翻看起来。少文凑过来问到。
“看出什么名堂没?”
手镯通体黑色,歪歪斜斜不是一个正圆,表面起伏不平,大概有一拳的厚度,箴拿着手镯在手里掂了掂,对姜说。
“姜,给我把小刀。”
姜给箴递了把案台上的小刀,箴拿着小刀轻轻刮蹭着黑色的表面,不一会,手镯的内里露了出来。箴把手镯递到少文面前,少文仔细打量着刮开的部分说。
“石制的?”
箴说。
“对。滕的是铁制的。不知道是不是按照佩刀仿制的,这个得让姞好好看看。”
这时姞带着一大队禁军走了过来。
“小八,我们要转移伤者了。少文安排的石灰、和焚烧剂都到了,我们会把尸体在河洛内统一火化。”
姜说。
“好,少老和少武留在这里,其他人都开始转移吧。”
姞点点头对着身后的禁军说。
“大家都开始工作吧。”
真真走上前来问到。
“姞大哥,会给亡者立碑吗?”
姞微笑着说。
“当然了,一个都不能少。”
一位医官走到箴的面前说。
“箴大人,姬大人醒了,让你过去下,请随我来。”
箴点点头跟着医官走了过去,坐在姬的身边,姬躺在地下的床铺上想坐起来,箴赶忙扶住说。
“大哥,躺下说。”
姬叹口气说。
“唉……这一次真的是猝不及防,先祖千年积淀就毁在了我的手里……咳!”
箴说。
“大哥,别这么说,这次也印证了你和二哥的猜测,卿史之前是有误的。我会彻查此事的,大哥放心。”
姬躺在床铺上,目光涣散的看着穹顶说。
“这次和悬族交手,只言片语当中透露的信息太多,真真变成了他们要抢夺的对象,我现在对我们所保护的东西,对我们的敌人是否真的是悬族,都产生了怀疑。侍的武功、佩刀都是独一无二,但如今却出现了完全相同的一方。”
箴说。
“我们在水天间里,也遇到了有人使用《梨花谱》。”
姬转过头来看着箴说。
“四弟,你要小心很可能有另外一个《七命》,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悬族的毒针,按照姞的说法,毒针是从上海来的,今晚过后,你们即刻动身过去。”
箴说。
“好。”
这时旁边的依醒了过来。
“四哥……”
箴走过去坐到了依的身边。
“依,好好休息吧,不要担心。”
依面色苍白,张口说到。
“四哥,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符师,见过赤玄。”
箴头一歪问到。
“赤玄?”
依点点头说。
“那老者对我们了解很深。符师不可伤人,一心只为降锁布阵,这个是符师的铁律,那老者说是他制定的。另外他好像特别了解赤玄,如果能找到赤玄,应该就能找到答案。”
箴低着头思考了片刻说。
“我明白了,你安心休息吧,后面的交给我。”
这时荀抱着一大摞柴火走了过来,放到了姜的身边,说。
“还有什么事情……咳!”
儇上前扶住荀说。
“五哥,可以了,休息吧。”
荀松开儇的手说。
“没事。”
儇有些生气,皱着眉头说。
“你咋这么倔!你要是倒了,谁还和四哥打啊?”
荀一听,转头看了一眼儇说。
“好,我休息。”
说完,转身向后走了两步,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下,开始盘腿打坐,儇手扶着额头晃了两下脑袋。箴走了过来对少文说。
“少文,安排下飞机,等人员都转移了我们去上海。”
少文说。
“好,去上海干吗?”
箴说。
“有线索在那边,我俩回去一趟。儇,你留在这里看好家。”
儇点点头说。
“好的。”
姞在旁边说。
“对了,小四,换个新的通讯器给你,之前我们在水天间的通讯器都坏了,我改了通讯频率,现在用新的。”
箴点点头,接过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姜打开药缸看了看,用瓷棒翻动了下药汤说。
“可以了。”
大家都围了上来,姜拿出赤阳草准备放进药缸,刚靠近缸口,药引的蒸汽就被赤阳草吸收了进去。姜把赤阳草丢进药汤里,瞬间,药汤变得清澈见底,呈淡黄色,并发出怡人的香气。少文在一旁问。
“姜,这反应对吗?”
姜站在石头上看着缸内说。
“这就对了,和先祖的药典里面记录的是一样的。”
一位医官递给姜一个瓷碗,姜用一只陶土做的勺舀了两勺药汤上来,端着汤看着大家说。
“走吧。”
姜小心端着药汤来到少卿面前,真真跪在少卿旁边,把少卿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姜拿着小勺,上下翻滚着药汤,等药汤凉的差不多了,一位医官走过来用手捏住少卿的下巴,把嘴打了开来。姜给少卿送了一勺药汤,所有人都焦急的注视着少卿,姜又送了一勺,少卿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真真有些着急了,说。
“姜,怎么没有反应啊?”
姜也有些着急,说。
“再等等。”
不一会,少卿的脸色开始变的红润起来,紧接着,少卿的耳朵开始往外流血,真真慌忙问姜。
“姜!这个对吗?”
姜兴高采烈的说。
“对了!对了!和古书里面记载的一样!”
慢慢的少卿睁开了眼睛,看着真真说。
“真真,把你裤子弄脏了……”
真真含着眼泪使劲摇头说。
“没关系!没关系!”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箴闭着眼睛,脸上微微一笑。姜把剩下的药汤都给少卿送了下去,紧接着又给少武服了药,少武也清醒了过来。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姞安排禁军把少卿他们也一同送了上去,所有伤者都转移了上去,逝着的尸体都被集中了起来开始焚烧,待焚烧完所有禁军也都回到地面,箴还留在龙殿废墟前凝望着废墟。姞走了过来拍拍箴的肩膀说。
“走了,小四。”
箴说。
“三哥,你先上去吧,我一会走。”
姞点点头说。
“好,我先走了,别太久了。”
然后转身朝通道走去。
箴走到废墟里,翻找着东西,不一会翻到了另外两把刀。箴扫去盒子上的灰尘,拿着盒子向废墟外走去。在废墟前,箴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眼龙殿废墟,一言不发,转身向通道走去。
华夏医院内。
为了防止不测,少卿专门在河北设立了一座华夏医院,平时这里用来给普通人看病,价格非常低廉,特殊情况下,只要在净龙湖一带,侍、卿和禁军都会被安排在这里就医。现在,所有大战之后的伤者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病房外,少文已经倒头呼呼大睡在长椅上,其余侍和禁军也找就近的长椅睡了下来,箴巡视完所有的病房,来到住院部楼前的花坛前坐下,擦着孪风。真真从楼里面走了出来。
“箴大哥?”
箴抬起头来说。
“真真?”
真真走到箴的面前说。
“箴大哥,天这么冷,你怎么坐在这里?快回去休息吧。”
箴笑了笑看着真真说。
“大冷天你跑出来干吗?”
真真坐到箴的身边说。
“睡不着,出来走走。”
箴收好孪风看着真真说。
“有心事?”
真真看着天说。
“没有,我只是在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个壮汉冲到我面前说我就是药,还差点被他掐死。”
箴说。
“来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听姞说了,我会查清楚的。”
真真低下头说。
“如果当时你没有回来,我们可都完了。”
箴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真真伸出手,雪花落在手中,然后双手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了哈气说。
“下雪了,上海很难见到雪。”
箴看着站起身来,走到真真面前,伸出一只手说。
“走吧。”
真真先是一愣,然后羞涩的把手递到箴的手里,箴接过手,一把真真搂在了怀里说。
“进去吧,天太冷了。”
真真在箴的怀里甜蜜的一笑,仰头看着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了楼里。
清晨,箴小憩了一会就早早爬了起来,开始巡视病房,少文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电话确认飞机准备好了没有。真真在少卿病房内,扶着少卿下地走动,少武已经生龙活虎的在窗前做着运动。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大家说到。
“都起来了啊?少武恢复的这么好。”
少武转过身来说。
“姜的药真神了啊,完全没什么感觉啊。”
箴注意到真真换了一身新衣服,问到。
“这衣服我在哪见过?”
忽然箴的背后传来儇的声音。
“是我的。”
箴转过身来,看见儇和刘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儇拿着粥和馒头,向少卿走去,路过箴的面前时,一脸嫌弃的撇着嘴说。
“还命中情人呢,都不知道给人家换身衣服。”
箴挠挠头没有搭理儇,而是转头对着刘姨说。
“刘姨,受伤了就不要干这些了,交给儇就可以了。”
刘姨单手托着一碗粥和馒头递给了箴说。
“没事,我只是骨裂,没大影响。”
真真帮少卿打开粥,用勺子翻动了几下,边翻边用嘴吹了吹,然后递给了少卿,少卿接过粥说。
“谢谢啊,真真。你也快吃吧。”
真真点点头,接过了儇递过来的粥,打开盖喝了起来。少卿边喝边问箴。
“箴,我听真真说,你们今天要回上海?”
箴靠着墙,喝着粥说。
“对,姞说悬族的毒针是用澳大利亚进口的高碳钢打造的,高碳钢来到中国第一站就是宝钢。”
少卿点点头说。
“恩,好!我让少文安排我朋友招呼下你们。”
这时少文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哈……人都在这儿呢。箴大哥,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少卿说。
“少文,你联系下宝钢的刘总,招呼下你们。”
少文说。
“好,我现在就安排。”
少文走到少武身旁,搂着少武,用手拍打着少武胸口说。
“行啊,恢复的又更牛一样。”
少武歪眼看着少文说。
“敢不行吗?您少文亲自带回来的药肯定管用。”
少文仰着下巴说。
“不错,知道就行。”
少武无奈的摇摇头,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箴喝完粥把碗放到餐车上对少文说。
“走吧,少文,收拾收拾就出发。”
医院大门口,一辆黑色别克已经等在了这里,少卿、少武、刘姨和儇都来送行。儇将几个小玻璃瓶交给了箴和少文,嘱咐到。
“四哥,这里是鬼花毒的解药,你们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箴和少文点点头,收好解药,向众人挥了挥手准备上车,这时真真从医院内一路小跑了出来,来到箴的面前,递上了一副毛线编织的灰色手套,说。
“我找了好久,在这附近只能买到这个手套了,你要用刀,带上它会暖和点。”
箴接过手套,带在手上说。
“好。”
真真用手打理着箴的衣服,一边打理一边说。
“你俩在外面注意安全,到了上海记得来个电话,记得吃好饭。”
箴拉着真真的手说。
“恩,我记住了,放心吧。”
门口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唧唧我我,说不出话来,少文撅着嘴,一颠儿一颠的看着两人说。
“喔喔喔,这什么情况?你俩昨晚都干嘛了?”
真真转头怒视着少文说。
“少文!一会你来开车,箴大哥一晚上没怎么睡觉!”
少文赶忙点头哈腰。
“好好好,遵命!”
大家看着少文的搞笑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少卿看着箴与真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安心与欣慰。
少文坐上车,箴嘱咐儇照顾好众人,和真真相拥告别,然后转身坐上了副驾驶。少文一直盯着面带微笑的箴,箴好不自在,看着少文说。
“你盯着我干嘛?”
少文说。
“瞧那甜蜜的微笑……我是不是该叫你妹夫了?”
箴揉了揉额头说。
“快开你的车!”
少文大声说到。
“得嘞得嘞,您坐好。”
车子启动,众人目送着两人离开了医院。
回到了医院,少卿带着真真来到了行政楼自己的办公室内。真真坐在茶台前为少卿沏着茶说。
“大伯,你找我过来干嘛?”
少卿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真真说。
“真真,你昨晚上和箴都干嘛了。”
真真的脸扑的一下红了起来,低着头说。
“哎呀,大伯能不问这个嘛……”
少卿坐直了身体说。
“能不问嘛,你可是了了大伯一个很大的心愿啊。你俩接吻了没?”
真真脸越来越红了,瞪着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少卿说。
“大伯,你怎么也变的这么不正经了!”
少卿拿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小口说到。
“大伯这不是开心嘛,你俩谁主动的?”
真真脸都快藏到膝盖里了,说。
“哎呀……箴大哥……”
少卿拍了下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箴看着平时一本正经,耍起流氓来可不含糊,不错不错。”
真真红着脸看着少卿说。
“哎呀,大伯……能换个话题嘛。”
少卿靠在沙发上说。
“哎……真好,回头大伯好好给你俩办场婚礼。”
真真眼睛一眯,微笑着点了点头。少卿喝了口茶说。
“真真,今天我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你的身世。”
真真一愣。
“我的身世?”
少卿递过茶杯,真真向里面添好茶水坐到了少卿身边,靠在少卿肩上,少卿轻轻的拍着真真的手说。
“昨晚河洛内发生的事情不禁让我想起了你的身世,你长大了,现在也有箴在身边,正是告诉你的时候。”
真真直起身来看着少卿,少卿说。
“你的父母就是八十七代的真卿和文卿。”
真真一惊,问到。
“阿真小姐和阿文先生?”
少卿点点头说。
“对。”
真真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坐了一会继续问。
“我听老莫说,他们不是没有后代吗?”
少卿说。
“你的出生是严格保密的,只有侍和我知道。因为你是在水天间出生的。”
最近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真真变的处事不惊,听到这里真真并没有太大反应,依然是平静的听着少卿的讲述,少卿继续说。
“二十八年前,那个时候箴还不会站呢。阿文是我的弟弟,我长他十岁,那时候你爸爸深深迷恋着你的母亲,追你母亲的人那叫一个多啊!你爸爸那个时候问我,该咋办,我说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找媳妇,你看阿真喜欢啥送点东西。然后你爸爸就偷偷观察你妈妈。”
少卿喝一口茶,继续说。
“你妈妈那个时候基本上每天都在书库呆着,偶尔会和同学、小姐妹们去逛逛街。你爸爸看了几次发现,给你妈妈送礼的人把能送的基本都送了,也没你爸啥事了,你爸辗转反侧啊,那个时候你爸真烦人,晚上不好好睡觉就在那瞎折腾。后来你爸爸发现你妈妈特别爱喝汤,从那时起你大伯我的悲惨生活就来了。”
真真微微一笑,期待的问到。
“你怎么悲惨了。”
少卿喝口茶,真真拿起茶壶给少卿沏茶。少卿说。
“我没见过你爸那么笨的!你爸知道你妈妈爱喝汤,决定每天给她熬汤喝,自己没做过菜,所以就开始学,我那会就在藏龙阁教他,就一个排骨汤,手把手啊,我都快吧光屁股的滕教会了,你爸这个笨蛋就是不会,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不就是切到手,做汤还能把汤熬干,藏龙阁后厨都不让你爸进了,我连着几个月天天喝他弄的神仙水,弄得我看见海带就想吐。”
真真一边倒茶一边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少卿接过茶,喝了一口继续说。
“后来逼的你爸没办法了,就开始用秤称盐,用量杯量水。我给你爸说,干脆我来做算了,你就说你弄的。你爸摇头摆手!不行,一定要自己亲手来弄。我还记得你爸第一次给你妈妈送汤啊,你爸准备了整整一个星期啊,做个排骨汤就跟盖楼一样,厨房哪有厨具啊,全是尺子、量杯啊。你爸当时鬼主意多,切海带不是切到手吗?然后你爸按照切出来的海带宽度,做了个钉耙一样的刀,把泡好的海带铺开,用刀一拉,宽的海带条就出来了,现在那东西还在藏龙阁呢。”
真真听得入了迷,少卿喝口茶继续说。
“你爸提前一天开始煲汤,那都是坐在炉子旁边掐着秒表啊,一天一夜没睡。第二天晚上要给你妈妈送汤了,我和几个藏龙阁的厨师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着你爸。你爸也很搞笑,大晚上穿的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那会记得有摩丝,你爸打了摩丝梳个三七分,还喷了香水,精挑细选了一个漆木餐盘和一个白瓷碗,端着汤往你妈妈办公的桌子走去。那会我们一帮人都很紧张,你妈妈拿起碗的时候,我的汗都流下来了。我从没见过你爸那么害怕过,站在你妈妈边上就盯着碗,啥都不说。你妈妈喝了一口汤,在嘴里品了品,没说话把碗放在了桌上,你爸吓的都快跪下了,我也以为完蛋了,你爸这精心准备要泡汤了,谁知道你妈妈突然开口说:真好喝,你也盛一碗过来喝吧,我这里有小吃。你爸傻乎乎的,话都不说,转头就往屏风这边跑,也忘了我们几人在屏风后面,咣当一下就撞了过来。你妈妈一惊,转头看见了我们几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下,站起来捂着嘴笑。”
真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少卿拿起茶壶给自己和真真都添了茶水。继续说。
“你爸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我拽起来,站在那抓耳挠腮,猴鸡狗跳的:快快快,碗!给我个碗!我们满房间找碗啊,后来还是老莫递了个碗过来,你爸拿着赶紧盛了一碗,坐在你妈妈边上啥都不干,就是喝汤看着你妈妈。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天晚上你爸爸都给你妈妈煲汤,而且一直都是海带排骨汤。”
真真笑着说。
“我爸爸太可爱了。”
少卿说。
“那天晚上你爸兴奋的一宿没睡,我问你爸汤好喝吗?你爸说:忘记了,没品。你爸一辈子就学会了这一道菜,给你妈妈做了好几年。你爸爸舞跳的非常好,后来就教你妈妈跳舞,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我给他们主持的婚礼,滕那个小子还尿了我一身。”
真真哈哈笑起来说。
“哈哈哈哈,我听老莫给我说过。”
少卿继续说。
“俩人一起甜蜜了五年,然后你妈妈就怀了你。一次卿对水天间的例行检查,你爸爸带队进去,你妈妈当时怀着你八个月了,执意也要去,你爸爸说不过你妈妈,就带着你妈妈在穷际平原上散步,这时就出事了。”
真真连忙问到。
“出什么事了?”
少卿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说。
“你妈妈突然要分娩,羊水破了没有办法移动,你爸爸通知了我,我赶忙带着医官进去。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你爸爸已经把你接了出来。八个月,按理应该是个早产儿,可是当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却像是足月的婴儿。你爸爸把你抱到你妈妈身边,你妈妈看着你感动的眼泪直流,然后给你取名叫少真。”
真真问到。
“听起来有些奇妙,但也没有太大问题啊?”
少卿十指相扣在膝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
“你的出生并没有大问题,医官也很快将你母亲整理妥当,我从你爸爸手里把你接过来,你闭着眼睛,紧紧攥着小手,哇哇哇的大哭,我看着你,把你抱在怀里慢慢悠着,你爸爸转身去照顾你的母亲。我本想着让你妈妈喂奶,可是我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我在平原上大喊,没有任何人回应,眼前好像没有任何人来过。这时几只狴犴朝着我走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怀里的你,我发了疯似的向大门跑去,狴犴追着我,我不停的向后开枪。回到龙殿大侍就把大门封锁了起来。由于你出生奇妙,你的身世就被严格保密了起来。”
真真听到这里,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少卿喝口茶继续说。
“从那以后我就把你当我女儿一样对待,害怕你受伤,我决定终身不娶。后来我们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搜索但是一无所获,我年年找,但年年都是失望而归,我找了你爸妈二十年,现在我也找不动了。这件事一直成了我心里的一道坎。”
真真慢慢流下了眼泪,依偎在少卿的肩头。少卿拍拍真真的手说。
“你现在长得和你妈妈越来越像了,大伯老啦,以后很难再保护你了,你以后有箴,有少文和少武,他们以后都会陪在你的左右。”
真真把头埋在了少卿的肩膀里,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坐在办公室内。
箴和少文的车上。
少文开着车问箴。
“箴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没问题吧?”
箴说。
“没有问题,我重创了他们一名主力,他们不会这么快恢复,医院有重兵把守,姞对医院也重新设了防,而且医院的外围有花雨盾阵,透漏杀意的人是进不来的。”
少文问。
“花雨盾阵?是依的吗?”
箴摇摇头。
“不是,是依的师傅依赤玄布的。”
少文问。
“依赤玄?”
箴点点头说。
“对,我们都叫他赤玄,他是依的师傅也是爱人。”
少文一惊。
“啊?!从没见过他啊。”
箴说。
“几年前他离开了依。”
少文问。
“去哪了?”
箴说。
“不知道,当时是不辞而别,这次攻击我们的二人其中有一个认识赤玄,我们此行也要去调查此事。”
少文看着前方说。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你有什么调查方向吗?”
箴点点说。
“有,一个是我们要去宝钢,另一个我们去少家老宅。”
少文抬抬眉头问。
“哦?老宅有什么?”
箴说。
“真正的《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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