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孤倚就花阴
泥泞的弄堂,昏黄的灯光,在那个青砖黑瓦的60年代。收音机唱着慵懒的调子,娓娓诉说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朦胧。那栋古旧的公寓,操着上海方言的房东搓着没日没夜的麻将。在这样喧嚣的环境中,他们一遍遍地擦身而过,从喧嚣中,从彼此的背影中打量而过。
人生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本只是点头之交,话不过那句:这么巧啊。大概没有那个皮包和那条领带,谁也不会发现彼此伴侣出轨的意外。大概缘了同病相怜的意外,可能也是对另一半的揣测,他们开始一起吃西餐,一起写小说,一起想着自己另一半的出轨的所有可能。
花样年华良时景,寂寞春晚慰空庭。
周慕云与苏丽珍那份小心翼翼却又难舍难分的感情在小资情调的西餐厅里酝酿,在丝丝细雨的街道上发酵,在被困的房间里升华,而张曼玉身上那一套套由朴素变得华丽的旗袍,也在无形中诉说她内心不断暗生的情愫。人说最好的年华也不过如此,俯首相伴,偎怀相依。
潇潇几时冷夜雨,愁情几何深几许
昏黄的光,照着细细的雨。写过的小说,念过得人,愁几许,深几许。或许因为苏周彼此,相较于各自另一半开放不伦,在感情热烈之中各自无可奈,却在束缚中产生的距离与拘谨。但两心相依,又何止不过只言片语。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他生病时念得芝麻糊,2046房门口的我没想到你会来。人生哪有这么多凑巧和偶然。奈何那个年代的闲言碎语,房东的暗语,老板的眼神。LOVE IN THE MOOD,原不过,一场花前月下,你说怕被旁人看到不好。
潮声弄月花弄影,独守空成望情迷。
三声的电话能响几回,一张船票你能跟我走多远?我们还有的一辈子又是多久。她敏感、胆怯,他懦弱。他选择离开,“如果我有多一张票,你会不会跟我走”。他把她一如的沉默视作拒绝。
冷雨敲落葬浮生,有情终逝似无情
经过多少次的挣扎与折磨,他们还是无法踏出最重要的一步,即便最后周慕云终于鼓足勇气说出那句“如果有多出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可她却还是只能固守原则,以沉默回应。
人生若此,浮生如斯
大概过了很久,苏丽珍回到这里。还是那样的楼道。那个操着上海话的房东,阳台以及春光裹泄。蓦然回首望见怎般姹紫嫣红,才发现年华似水,却又覆水难收。原不过一场游园惊梦。怎知,奈何,原不过就此,这般。
缘生缘死,谁知谁痴
他们年华春和秘密被封存在吴哥窟的一个弹洞里。被泥土封住的秘密,被泥土封住的秘密,是不是一定会长草?秘密长草以后,是不是一定会忘记? 人生又有多少次这样的魂牵梦萦,多少个那样的日夜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