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位朋友曾在酒后与我戏言,“汝与阮嗣宗嵇叔夜相较,所不同者,惟职业耳”,我一直引以为知己之言,我朋友不多,偶尔交上几位,也往往是恩始恨终,我感动其一颗赤诚之心,对我这样的潦倒之徒竟也如此的看重。
这些年社会上骄奢之气盛行,人们大抵堕落,所不同者,有些人看起来庸俗,而有些人看起来则是文化。在国学热的背景下这些人被冠以儒商的雅号,我想所谓儒商应是集兼济天下与耿介忠直为一身吧,他们能圆滑的应对来自于各个层面的压力,而在内心与行事上依然保持正道,在外表上则是与一般的世俗流氓并无二异,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没人管你的钱是否干净,但我做不到,我宁愿将自己退到最底层,用不违背自身原则的方式,重头来过,也不愿意接受那些所谓的资本大鳄的注资与帮助。
我不太看得上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留长发美髯,将自己整成个仙风道骨般的所谓隐者,我怀疑他们财富来源的合法性,因为维持他们仙风道骨的道具正是他们身后的财富。“吾未闻巢由买山而隐”,在山上投入巨资,以安缦法云为样板,却取一个“某某小屋”的名字,交一批如武侠小说中奇形怪状来自于三山五岳的江湖术士,正所谓"披上袈裟事更多“,他们索求的到底是热闹还是清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生活在温州这么一个文化人比狗还多的地方,如我这般高中尚未毕业的破产小老板所能做的只能是苦笑了,其实我只是想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交几个朋友,能一起喝点小酒,聊点人生理想、时局变化,偶尔听听琴,唱唱歌而已。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只是我性格直爽,心胸狭窄,对很多事情不能忍受,偶然交上几个朋友也被我得罪殆尽。无奈之下,只能天天抄《世说新语》,将书中人物当作朋友,好在他们都是死人,对我的坏脾气也只有无奈了。
山野里的人以晒太阳为最愉快的事,以芹菜为最美的食物,因此想把它献给君主,虽然出于一片至诚,但却太不切合实际了。我对朋友恰恰也是这样,从今往后,再不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