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IC: In D Flat Major ("Raindrop")-Maurizio Pollini
如果让你离开故乡去往陌生的地方,你会不会害怕呢?
或者直接说你会不会选择离开家乡?
我问了我周围许多的朋友,因为我一直有这样的疑惑然而他们的答案,几乎都是否定的,除了个别朋友认为家乡实在不太好而不愿意回去,只有极少数的人自发地向往去往远方。
别人说:要去寻找诗和远方
因为诗在远方
但我们几乎都相信诗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一开始活着都有写诗的梦想
然而面对生活时,许多的人都认为远方只是一个梦幻,
或者说是一个梦幻的比方。
而有些事情,只有你真正去经历了;有些梦,你真正的敢于去做了,才有资格去评判远方真的有没有诗?
其实,我非常害怕一些父母,在孩子毕业的时候竭力想为孩子谋出路,孩子待在身边的确是非常棒的结局,但与此同时还有的或许是梦想的毁灭,生活的固态 。
我现在这个年纪或许完全体验不了作为父母的心理,
但是,父母也实在应当站在孩子这个角度思考呀!
时代在不断改变,思维也在不断革新。父辈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种种磨难,甚至生活不易,所以对于安定尤为向往 。
或许有一些父母非常有成就,而他们的内心依旧是非常害怕动荡的,最开始一批下海的人不都是因为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吗,就像那些闯关东的人们,不知前途如何,有多少人死在了异地,流亡在异地,然而生活的胁迫,让父辈们不得不咬紧牙关走出去。
所以他们这一代人对于生活尤为敬畏,连带的便是 希望孩子获得安稳。
父母的爱,于是深深地表现在希望绑缚孩子在身边,希望孩子一辈子做自己的雏鹰。
但其实,有一件特别真实而残忍的事情:孩子永远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永远不可能跟父母观念一致。
自己作为子女想想都觉得内心悲凉,有时我会告诉我的爸妈不要对我太好,因为我知道我远远给不了他们所给我的爱。
但他们也只是无奈的笑笑,说有些感情等你做了父母你就懂了。
其实,我懂!父母会无止境地爱儿女,但儿女是不可能这样爱父母的,或许这也是一切动物的劣根性吧!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但然后呢?
孩子依旧会去寻找自己的远方,去寻找自己的宿命。
一个人存活于世最基础的东西是物质,是能扎得住脚跟,
但对于一个长期浸淫在文学世界里的人来说,物质显得并不那样重要,
反倒是那些可有可无的精神变得不可或缺,
甚至有时会刻意去将自己修炼成一个有意境的人,
去找有意境的人为友。
而某些“意境”,我觉得是非清贫不可的。
前几天跟师门一同出游,大家谈论到国内外对于研究生的待遇问题,其中一个师兄说我们国家对于教育的扶持太少,硕士生每月补贴几百块钱,根本不能让他们谈一场有尊严自信的恋爱。
而另一位师兄说,我觉得还是清贫点好,清贫了才有环境读书。
据说读书的最佳时节有三:下雨时,夜晚时,冬日时。
你看这些时辰无一不显得清贫甚至刻薄,但事实便是如此。
下雨时出不了门为事,所以能静得下心读书,想想也是有点无奈;夜晚时,万籁俱静,白日之事已尽,而心里了无牵挂所以也是读书的时候;冬日漫长寒冷,本就有着贫寒之意,蜷在被窝里读书,也颇有些自怜。
便从自古观来,读书人似乎都有些寒意,一些穷意,既不能觅得富足,变更是求于内心,在书中找自在,所以文人多有股萧索但潇洒之气。这便是意境的养成了。
大部分的中文人都有轻微自闭
但,就是很享受这样一种状态呀!
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热闹,自在
因为内心丰富,时刻有所想,想的多了便不大愿意再与旁人做过多交流
现在想想,也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地方不对,身边的人不对,所以才显出明显的差异
说实话,对于日本的文化,我是一直心向往之的,
如同台湾,他们的文化虽没有中国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但文化却能融进生活的血肉里
而不只呆在古旧的书本上,落满尘埃的书馆的书架上
我欣羡台湾和日本那种简单明晰但充满禅意的生活
曾有一个朋友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说:“我觉得你身上有一些台湾人的感觉”
天啦!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有多么的高兴!
因为我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蒋勋先生,他便是台湾人,他的生活美学里充满了儒雅智慧的气息,从容不迫,且无过多生利益的心思,生活过得像水,像花,自在芳香,充满自己的小得意。
我的另一个朋友如今在英国留学,她总邀请我去那边玩,甚至安排好了行程,她说可以带我去英国各处的博物馆参观,那里的环境更适合我。
我想或许也是,我本就对欧洲那些步履缓慢但历史文化悠久的国家充满好奇和期许。
生活并不需要我们变成同一个摸样,对吗?
有些人适合在北上广这样的地方打拼,磨练出一身钢铁般的骨气,
而有些人适合去舒适缓慢一点的地方,从容淡定地寻找他的诗和远方。
其实,在我看来,哪有人生来便是属于某个地方。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有时特别害怕别人觉得自己生来如此,或许是抱定了“家乡水”的概念。“月是故乡明”的确蕴含着对家乡深深的思念。但你放眼观之,由古自今,多少人是在异乡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犹记得高中毕业,从四川穿过重重山林奔往湖北的时候,在那些重嶂叠翠的青山间,我忆起了李白也是在少时出川,自此仗剑天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还有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自信豪气如斯,我虽心中也向往之,但这样一位诗仙只是我等的指路明星。
当时也曾幻想自己某日自重庆乘船而下,在夜光里稳立船头,也能拥有些这浩然之气。
生长至现在,另一个观点在我心中盘旋:我生来非只是中国人,而更是地球人。
不知是否单单中国如此看重户籍,生于斯,长于斯,更应老于斯。而在我看来,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若只在一个地方呆着,在一份工作上逗留,
那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每每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心中总是充满恐惧。
一方面是对于显示生存问题的深深担忧
一方面又是对于远方和自由的无限向往。
这两方面都让我惶惶。心不知归处,出去不得,回去亦是不易。
小的时候,我喜欢去邻居家里玩,我爸老说我是野孩子,我不深以为然。只觉得在外面就是好玩呀!可以跟邻居小孩一起玩超级玛丽,一起装扮娃娃,还一起玩过家家,跳绳。
而现今长大了,才发现最懂我的人或许还是老爸吧!他说的非常正确,我骨子里就是野的。
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逗留太久,而要一直走在寻求自由和梦想之地的路上。
于我而言,月,是故乡明。
但,家不在月乡,
此心安处才是吾乡。
已经出走的人很难再走回头的路,若真选择回头,大多是受到了挫折,要么源自生活的艰辛,要么源自家乡的苦苦呼唤。
于是,看到身边的人们有的走失在人群里,有的选择了归乡,这样的抉择有时显得太过艰难而伟大,因为明明看到他能在异地火速成长,但是家里的人呵,放不下的牵挂,他们仍旧选择了回家。也有的人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回家,这一类人显得更加壮烈。
但他们渐渐地也适应了,此心安处,何必计较家在哪里。
我们追寻的,终究是一个能打动自己的地方,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