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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苏夏霍枭

简介:第七章此时岱椽别墅霍枭回来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他疲惫得按着太阳穴,小憩了一会儿,又被惊醒很奇怪!他又做了噩梦,还是关于苏夏他竟然梦见苏夏死了,那么真实......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霍枭想着今天就是冷静期结束的日子,他们说好要一起办理离婚他不受控给苏夏发了一条短信:“别忘了,今天办理离婚”苏夏收到短信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她强撑着给霍枭回“对不起......我...

苏夏打开新闻,映入眼帘的是霍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是霍枭成功收购了苏氏企业。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了苏氏公司......

......

霍枭那边最近过的特别惬意。

收购苏氏,大仇得报。

沈哲笑着道:“三年前,苏家骗婚,现在总算恶有恶报。”

话锋一转,他问一旁工作的霍枭:“霍哥,小聋子这几天有没有来求你?”

霍枭签字的手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的身边总会有人提苏夏。

“没有。”

他冷淡的回了两个字。

沈哲惊讶,苏家这么大的事出来,苏夏竟然还能坐的住?

他又道:“难道她真的想通了?”

“我听人说,现在苏家母子到处找她,不知道她躲哪儿去了。”

沈哲喋喋不休。

霍枭眉宇蹙了蹙,很不耐烦。

“出去!”

沈哲一愣。

才发现男人动了怒,也不敢多说,忙出了总裁办。

另一边,沈哲到了外面,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找到苏夏了吗?”

“找到了,就在河西一家小旅馆。”

沈哲让助理把位置发给自己后,随后驱车去目的地。

苏夏耽误了霍哥和心心三年多,就算现在同意离婚,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毕竟阮心可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

外面飘着雨。

苏夏忙完了志愿工作,又去医院拿药,而后撑着伞朝着旅馆走。

路上行人寥寥。

沈哲开着车,视线停在苏夏单薄的背影上。

他故意加快车速,从苏夏的身旁开过。

积水瞬间溅了苏夏一身。

苏夏空洞的视线看过去。

沈哲刚好透过后视镜见到,莫名一怵。

苏夏认得沈哲的豪车,奢侈的暗灰色调布加迪。

她默默收回视线,当作没有看到他。

沈哲却不想就此罢休,把车速减慢,紧跟着她不放:“小聋子,长脾气了?看到小爷。都不叫人了?”

“以前不是叫的很欢吗?不是喜欢讨爷喜欢吗?”

苏夏听着他的羞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喜欢霍枭,苏夏会尽可能讨好霍枭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

想着总有一天,霍枭的家人和朋友都会接纳自己。

可她想的太美好了。

在一次聚会上,沈哲不客气的告诉苏夏,他是阮心的朋友。

为了替阮心撑腰,他连上流公子的绅士体面都不要了,骂苏夏贱人,骂她不知羞耻。

最后,还把她丢进了泳池,任她自生自灭。

自那以后,苏夏就避开了他。

沈哲见苏夏没有反应,不回答自己,停下车,拉开车门,长腿几步来到了苏夏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

“你这次又要耍什么心机?”

苏夏的手臂生疼,仰头望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想掰开自己的手,却又被沈哲一把甩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苏夏连退数步,“嘭!”得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沈哲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这家伙,现在还学会碰瓷了?

他就是轻轻一推,怎么就摔了?

见周围有人看过来,沈哲有些不自在的上车,临走前警告她。

“苏夏,别仗着自己是残疾人,就欺负心心。她和你不一样,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最好别再打扰她和霍哥。”

开车离开后,他又体贴的将苏夏如今的住处,告诉了苏家的人。

苏夏摔在地上,手和膝盖都被磨破了,疼的半天都没爬起来。

其实她特别不解,为什么沈哲会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她还记得,四年前,她不顾危险,把沈哲从快要爆炸的车内拖出来的时候。

他身上脸上都是鲜血,眼睛都看不见了,但特别温柔地说:“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就是他的报答吗?

苏夏回去后,洗了一个澡,给受伤的地方擦了药。

苏夏迷迷糊糊的躺下。

经过今天这一摔,她更加坚定了离开霍枭的决心。

再次醒来的时候。

天蒙蒙亮。

她起身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苏母一身旗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母见她醒来,没有丝毫关心,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妈给你选的后路。”

苏夏接过文件,只见上面写着婚前协议四个大字。

打开一看。

“......苏苏小姐自愿嫁给李龙先生为妻,不离不弃照顾他终老......”

“......李龙先生应当保障苏苏小姐的娘家,也就是苏家往后的生活,并且提供三个亿的资金给苏家......”

李龙,桃洲老一辈企业家,现今七十八岁。

苏夏脑中一根弦紧绷着。

就听苏母继续说:“李总说了,他不嫌弃你二婚,只要你嫁给他,他会帮苏家东山再起。”

“乖女儿,你不会让妈妈和弟弟失望的,对吗?”

苏夏的脸色越发苍白。

“我不能答应您。”

苏母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登时怒了。

“你凭什么拒绝?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苏夏闻言,直视着她:“那我把命还给您,是不是就不欠您了?”

苏母再次愣住。

“你说什么?”

苏夏没有血色的唇轻启:“如果我把命还给您,是不是往后您将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欠您的生育之恩?”

苏母根本不相信,冷笑:“好。”

“只要你把命还给我,我就不逼你!”

“不过你敢吗?”

苏夏像是下定了决心:“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苏母感觉她现在像是疯了一样。

“你也别拿死威胁我,你和我不亲,死了就死了。要是不敢死,记得签字。”

压抑到了极致,想要找一个地方释放出来。

酒吧。

苏夏坐在角落处喝着酒,看着载歌载舞欢乐的众人,失神。

一个长着双桃花眼,面貌俊美的男人,注意到孤身一人的她,走上前。

“你是苏夏?!”

苏夏望着他,没有认出他来,鬼使神差问:“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开心吗?”

那人疑惑:“你说什么?”

苏夏自顾自的喝酒:“医生说我生了病,要开心起来,可是......我开心不起来......”

听闻此话,冷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记得自己了?

还有,什么病,要开心起来?

“小姑娘,想要开心,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我送你回去吧。”他温柔道。

苏夏含笑看他:“你真是个好人。”

冷迟看着她苦涩的笑,心情复杂,不知道最近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好像特别悲伤。

另一边,霍枭也在这里。

自从上次和苏夏办理离婚手续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放纵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岱椽。

太晚了,一众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阮心注意到了角落处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道:“那不是苏小姐吗?”

霍枭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男人正在苏夏的面前,和她有说有笑。

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在酒吧买醉,还找了个男人。

他真是高看苏夏了!

“阿枭,要去问问吗?”阮心道。

“不用。”

霍枭冷漠地回了一句,快步离开。

而苏夏拒绝了冷迟相送,对他说:“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麻烦你。”

冷迟不放心,见她走出去,追了上去。

“苏夏,真不记得我了吗?”

苏夏望着他,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胖,忘了吗?”冷迟提醒道。

苏夏这才想起,小时候跟着张妈在乡下住,认识的好朋友小胖。

那时候冷迟很胖,还没自己高,而现在已经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五官也张开了。

“想起来了,你变了好多,我都没认出你。”

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一大喜事。

女人脸上强勾起的浅浅笑容,让冷迟心底不是滋味。

“走,我送你回家。”

送苏夏回去,他才发现她竟然住在破旧不堪的旅馆里。

苏夏有些局促:“让你见笑了。”

“我住这里,你千万别告诉张妈,我怕她担心。”

冷迟点头。

太晚了。

他不好一直留在这里。

告诉苏夏,明天来看她后,就离开了。

走出旅馆,冷迟没有注意到楼下黑暗处停着的一辆亚光黑色迈巴赫。

冷迟走后。

因为喝过酒,苏夏的胃很不舒服,头也很晕。

“嘭!嘭!!”

重重得敲门声响起。

苏夏以为冷迟又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她就被霍枭一把抓住了手腕。

男人用力,她纤细的手腕,感觉都要断了一样。

“苏夏!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霍枭反手关了门,不客气的将她带到沙发旁。

“原来是选好了下家,我说你怎么愿意放手!”他冷嘲道。

男人的话像是一把刀!

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又怎么会撞见冷迟。

苏夏先是懵了一瞬,随后没有解释,直视着怒气滔天的霍枭,眼尾发红:“我们两个不过是半斤八两。”

苏家骗了婚。

霍枭则是冷漠对待了她三年,还与初恋旧情不忘。

谁也不比谁高尚。

霍枭今天也喝了一些酒,满身的酒气。

他掐住了苏夏的下巴,眼眶泛红,嗓音低沉。

“他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忽然笑了。

“你是吃醋了吗?”

霍枭黑目一紧,随后冷嘲:“你配吗?”

苏夏喉咙哽咽。

霍枭猛地压过来,在她的耳边继续追问。

“他是不是早就碰过你了?嗯?”

结婚三年,因为霍家的规矩,苏夏放弃了工作,偶尔一些朋友邀约,也拒绝了。

可现在霍枭竟然怀疑她......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释怀。

“你说呢?”

她反问。

霍枭彻底被激怒,炙热的大掌一路向下。


清明,大雨纷纷。

医院门口。

苏夏身形单薄,消瘦的手地捏着医院的验孕报告,上面写着清楚不过的两字。

——未孕!

“结婚三年,又没怀孕?”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再不怀孕,就要被霍家扫地出门。到时候,我们苏家怎么办?”

苏母踩着高跟鞋,衣着光鲜靓丽,手指着苏夏,满脸都是失望。

苏夏眼神空洞,堵在心口所有的话,最后汇成了一句。

“对不起。”

“妈妈不要对不起,要你给霍枭生个孩子。你懂吗?”

苏夏喉咙发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结婚三年,丈夫霍枭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苏母看着她这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只觉一点都不像自己。

最后,她落下一句冰冷的话:

“如果你实在不行,就帮霍枭在外找个女人吧,他也会记你一个好。”

苏夏呆呆望着苏母离去的背影,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她的亲生母亲,竟然让她给自己的老公,找个女人。

冷风一瞬间凉透了心底。

......

坐在回家的车上。

苏夏的脑海中回荡着苏母离开时候最后一句话,耳边忽然一阵阵轰鸣。

她知道自己的病,又加重了。

这个时候,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是霍枭发来的三年如一日的话:“今晚不回。”

结婚三年,霍枭从不在家里过夜。

也从没有碰过苏夏。

苏夏还记得三年前,两人新婚之夜,他说。

“你们苏家敢骗婚,你就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孤独终老......

三年前,苏霍两家商业联姻。

本来已经许诺好了,双方之间的利益。

可是在结婚当天,苏家临时变卦,将所有的资产包括霍枭娶苏夏给的十几亿都转移了。

想到这里,苏夏眸色暗淡,照旧回了霍枭一个‘好’字。

手中的验孕报告不知不觉被握成了褶皱的一团。

到家的时候,苏夏将其丢入了垃圾桶。

每月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疲惫。

没有准备晚餐,在沙发上倚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

她的耳中总是有轰隆隆的声响。

这也是霍枭讨厌她的一点,她有弱听,在豪门就相当于残疾。

这样她,霍枭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有孩子呢?

墙上的欧式吊钟发出沉闷的声响。

凌晨五点。

墙上的欧式吊钟发出沉闷的声响。

再过一小时,霍枭就要回来了。

苏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她爬起来给霍枭准备早餐,怕迟一分一秒。

霍枭做事一丝不苟,对时间和身边的人更是要求苛刻。

六点,他准时回来。

一身标准笔挺的意大利西装,身形颀长,气质内敛,眉目俊朗又不失男人味。

只不过苏夏眼底倒影着的他,冷漠又疏离。

他看也没看苏夏一眼,径直路过她,看着桌上早餐讽刺:“你天天这样,和一个保姆有什么区别?”

三年了,苏苏总是做着一样的事,穿着一样灰浅色的衣服,就连回复短信,也是同样的一个好字。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商业联姻,如果不是因为苏家的欺骗。

他根本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保姆?

苏夏耳中再次出现轰鸣声,她喉咙哽了哽,不知从哪儿来的胆量,问道:“阿枭,你有喜欢的人吗?”

突来的一句话,让霍枭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苏夏仰头望着眼前之人,强压下了喉咙的酸涩,缓缓开口:“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和她在一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枭打断了。

“神经病。”

......

霍枭离开了,苏夏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失神地望着外面凄冷的雨。

雨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摘下助听器,她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一个月前,医生给她说:“苏小姐,你的听神经和各级中枢发生病变,导致你现在听力再次减退,如果继续恶化,你将会彻底失聪。”

她不习惯这么安静的世界,来到客厅,将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勉强能够听到一点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电视上正播放着国际甜歌王后阮心归国的采访。

苏夏拿着遥控器的手一颤。

阮心,霍枭的初恋!

多年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面对着镜头,坦然自若,再不是当初那个寻求苏家资助时,害羞又自卑的灰姑娘了。

当记者询问她归国原因的时候,阮心自信又大胆。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追回我的初恋。”

手中的遥控器落地。

苏夏的心也跟着坠了坠。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

苏夏慌乱得关闭了电视,而后去收拾没被动过的早餐。

到厨房的时候,她才发现霍枭的手机忘拿走了。

她拿过手机,刚好就看到屏幕上还未读的短信。

“阿枭哥哥,这几年你过的一定很不开心吧?”

“我知道你不爱她,今晚我们见一面吧,我很想你。”

直到屏幕暗下来,苏夏都没能回过神。

打车,去霍枭的公司。

路上,苏夏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好像永远没有停歇一样。

霍枭不喜欢苏夏去他的公司,因此每次找他,苏夏都是走的后门货运电梯。

霍枭的特助许木看到苏夏过来,也只是冷淡的叫了她一声:“苏小姐。”

在霍枭的身边,没人当她是霍夫人。

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当霍枭看到苏夏送来的手机时,眉宇皱了皱。

她总是这样,一份午餐,一份文件,一件衣服,一把伞,只要自己遗忘了都会送来......

“我不是说过,你不用专程给我送东西。”

苏夏一愣。

“对不起,我忘了。”

什么时候记忆力这么差了呢?

可能是看到阮心发来的短信,一时太害怕了吧。

怕霍枭突然就那么消失了......

临走的时候,苏夏回望着霍枭,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阿枭,你还喜欢阮心吗?”

霍枭觉得苏夏最近很奇怪。

不仅仅是忘东忘西,还喜欢问一些奇怪的话。

这样的她,哪里配做他的霍太太?

他不耐烦得回了一句:“如果你太闲,就去找点事做。”

苏夏从前也去找过工作,可霍枭的母亲,顾雪曾毫不避讳地反问她:“你想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阿枭娶了一个听力有问题的残障妻子吗?”

所以最后,她只能放弃工作,专心呆在岱椽,做那个有名无实的霍太太。

回到家,苏夏独自坐到黑夜。

她睡不着。

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急促得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过,出声的是一个甜美又让苏夏时刻恐慌的女声。

——阮心。

“是小苏吗?阿枭喝醉了,你能来接他吗?”

圣豪高级会所。

苏夏赶到包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众富家公子们起哄。

“心心,你这次回来不是要追回咱们霍大总裁吗?现在正好啊,快向我们霍总表白。”

阮心长相甜美漂亮,又吃的开,再加上是霍枭的初恋,这些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都愿意撮合她。

阮心也没有扭捏,当即对着霍枭道:“阿枭,我喜欢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苏夏赶到包厢门口时,刚好听到这话。

包厢里面的人开始劝霍枭,特别是他好兄弟沈哲的声音格外明显。

“霍哥,你等心心等了三年,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你快表个态啊。”

苏夏僵在门口,心跳如雷,恰好此时,包厢的门被一个男人拉开。

“苏小姐?”

此时。

岱椽别墅。

霍枭回来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他疲惫得按着太阳穴,小憩了一会儿,又被惊醒。

很奇怪!

他又做了噩梦,还是关于苏夏。

他竟然梦见苏夏死了,那么真实......

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

霍枭想着今天就是冷静期结束的日子,他们说好要一起办理离婚。

他不受控给苏夏发了一条短信:“别忘了,今天办理离婚。”

苏夏收到短信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她强撑着给霍枭回。

“对不起......我可能来不了了。”

“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能离成......”

她死,婚姻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霍枭听着苏夏的语音消息,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苏夏怎么可能会死?

她不仅不舍得死,也不舍得和自己离婚。

霍枭拨打电话过去。

这些年来。

苏夏很少接到霍枭的电话。

他从来就是言简意赅,一般都是短信,几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苏夏按了接通,还没开口,就听到霍枭冷漠的话。

“苏夏,我的忍耐有限度,当初是你说过要离婚?”

“现在要反悔,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钱?”

“你重新找人结婚,三个亿应该不够吧?”

苏夏喉咙一哽。

她的耳中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

临到终了,她不愿意承认没做过的事,撑着最后的力气对着电话说:

“阿枭......我嫁给你......从来就不是看重你的钱!”

“如今想离婚......也不是为了钱......”

“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想说......当初我妈和弟弟违背合约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现在我也不会为了......三个亿,和谁结婚......”

她话说的断断续续。

霍枭听到她那边风声很大,还有雨声。

“你现在在哪儿?”

苏夏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紧紧地抱着那部手机,一遍遍地解释。

“如果......我知道我妈和弟弟做的事,我一定......一定不会选择嫁给你......”

“如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阮心......我也不会嫁你......”

“如果我知道,我爸爸会在我婚礼当天,出车祸,我也......不会嫁给你。”

不会嫁!不会嫁!不会嫁!

霍枭从苏夏的话语中,听出了她这些年浓烈的不甘。

也听出了她有多后悔嫁给自己......

他的喉咙忽然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上下不得。

“你有什么资格后悔?当初不是你哭着要嫁给我的吗?”

霍枭低沉的嗓音,竟然带着一丝沙哑。

而苏夏的声音却越来越小,霍枭都快听不清她的话了。

“苏夏!你现在在哪儿?”

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苏夏那最后的一句。

“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

“嘭!”

手机从苏夏的手中坠落。

雨水打湿了它,渐渐地屏幕陷入了一片漆黑。

......

岱椽别墅。

霍枭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发慌。

他回拨过去,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客服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霍枭起身,拿过外套穿上后,正要出门。

到门口的时候顿住。

苏夏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两人都要离婚了,她做什么,与他何干?

回到卧室,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苏夏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我知道我妈和弟弟做的事,我一定......一定不会选择嫁给你......”

“还有如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阮心......我也不会嫁你......”

“还有如果我知道,我爸爸会在我婚礼当天,出车祸,我也......不会嫁给你。”

霍枭再次起身,不自觉来到苏夏的房门前。

自从苏夏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他推门进去,漆黑的一片,特别压抑。

打开灯,苏夏的房间特别空,没有留下什么私人物品。

霍枭坐下,拉开了床头柜,里面有个小本子。

本子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想真正选择离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她的内心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挣扎,最后才下定决心。”

霍枭看着娟秀的字,冷笑:“痛苦?”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难道我就不痛苦?”

他把本子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房间的时候,本子又端端正正放回了床头柜上。

离开后,他再也没睡着。

......

另一边。

冷迟也没睡好,他感觉这两天苏夏好像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哪儿不对。

同样,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张妈的电话。

“小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苏夏,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冷迟坐起身:“什么梦?”

“我梦见小苏出事了,她满身是雨来找我,说让我不要忘记接她回家。”

张妈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滚滚而落:“我害怕她是出了什么事,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几天前,她告诉我,让我十五号去接她。”

“我感觉很不对劲......”

冷迟听完,联想到最近的苏夏,慌忙穿上衣服。

“您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她。”

两家离得很近。

十分钟后,冷迟赶过去,推开房门,里面异常安静。

苏夏住的卧室,门都没有关,里面空空荡荡。

她不在。

这个时候,她能去哪儿?

枕头边放着两份信封,冷迟拿起打开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两份遗嘱。

一份是给他的。

“冷迟,房租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你知道吗,自从来到桃洲,我就没有过什么朋友。没有再次相遇之前,我还以为我这个人太差劲,连朋友都没有。”

“还好,我又遇到了你。你让我知道,我原来并没有那么差,真的很谢谢你......你千万不要难过,我只是去见我的爸爸了,他会照顾我的。”

另一份遗嘱是给张妈。

他打开看后,发现了最后一行留给张妈的地址。

冷迟拔腿冲了出去。

从这里去西郊并不远,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可冷迟却觉得异常遥远。

他不懂,曾经在自己眼里那么亮眼,璀璨如光的人,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

于此同时,和他一样去往西郊的人,还有苏母。

只不过苏母是为了三个亿,来接苏夏去结婚......

西郊墓园。

大雨磅礴。

苏夏倒在墓碑前,大雨无情得冲刷着她的身子,她身上的长裙早已湿透,整个人形销骨立,仿佛一缕浮萍,顷刻间便会消失在世间。

冷迟冒着雨,快步朝着苏夏跑去。

“苏夏!!”

空气中只有风声和雨声,冷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去抱苏夏前,才发现她身边那瓶已经空了的药瓶。

冷迟颤抖着手一把抱起苏夏。

怎么会这么轻?!

“苏夏,你醒醒啊!”

“你千万别睡啊!”

一边说着一边向山下跑去。

......

“夫人,到了。”司机道。

苏母向窗外望去便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此刻怀里正抱着......苏夏。

“好你个苏夏!”

她秀眉一蹙,撑着一把伞下车。

今天,苏母穿了一身红色喜庆的旗袍,雨水浸染了她的裙摆。

苏母一脸不耐烦的冲上去就要质问苏夏。

正要发作,便看见苏夏正软塌塌地靠在冷迟的怀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她怔在原地。

“苏夏......”

苏母正要问发生了什么,目光落在了风吹来的药瓶上。

她快步上前,将药瓶捡起来,才看到药瓶上“安眠药”三个大字。

这一刻,苏母想起了,苏夏前些天说过的话。

“如果我把命还给您,是不是往后您将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欠您的生育之恩?”

苏母手中的雨伞落在了地上。

她攥紧了手中的药瓶,不敢置信地瞪着苏夏,眼眶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湿,还是被泪浸湿。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这么做!!”

“你的命可是我给的!”

她的红唇都在颤抖。

苏天赐也坐在车上,看到母亲淋着雨站在墓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赶忙过来后,他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他没想到,姐姐苏夏真的会......

等回过神的时候,他有些慌:“妈,怎么办?李总的钱,我都拿去开新公司了。”

听到这话,冷迟总算明白,为什么原本开朗坚强的苏夏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母掐紧了掌心,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她恶狠狠地望着苏夏,大吼着咆哮:“你为什么不嫁过去后,再死?为什么?”

冷迟再也听不下去,眼眶通红的看着母子两人。

“滚!”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母和苏天赐才注意到眼前气质不输霍枭的男人。

“你是谁?”苏天赐走上前,“她是我姐,你凭什么让我们滚?”

话落,他又对苏母说:“妈。刚才李总那边的人来催了,要是再不把人送过去,我们就完了。”

苏母听到这话,慢慢冷静了下来,狠心道:“把她带上车,就是死,也要让她去参加完婚礼!”

参加聚会的人都朝着门口看来。

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苏夏一眼就看到了首位的霍枭,满目清明,根本没有醉。

她知道,自己是被阮心骗了。

霍枭在看到苏夏的时候,黑瞳一紧。

而其他人包括刚才提议霍枭接受阮心表白的沈哲都是一脸的尴尬。

这个场合,苏夏不该来。

“小苏,你别误会,沈哲开玩笑的,我和阿枭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倒是阮心先打破了平静。

还没等苏夏回答,霍枭不耐烦地起身。

“不用和她解释。”

话落,他径直来到苏夏的面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你喝醉了,来接你回家。”苏夏如实回。

霍枭冷笑:“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记住。”

他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反问。

“你是觉得这三年来,所有人都忘记了三年前我霍枭被骗,所以过来,想提起他们的记忆?”

苏夏一怔。

霍枭眸色冰冷:“不要没事找存在感,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话落,他丢下苏夏转身离开。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苏夏久久都没能回过神。

包厢里面的富家子弟们,看着被丢下的苏夏,没有半丝同情。

沈哲更是没有忌讳,对佯装难过的阮心道:“心心,你人太好了,这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要不是苏夏骗婚,霍哥娶的就是你,你也不用远赴他国,过的那么艰辛。”

苏夏耳中嗡嗡作响,却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管霍枭娶不娶自己,他都不会娶没有任何家事背景的阮心。

而阮心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毅然决然选择分手,远渡重洋。

可到最后,怎么就全成了她的错?

苏夏举着伞,走出圣豪的时候,感觉周身都被黑暗给笼罩了。

一道靓丽的身影来到了她的身边。

是阮心!

她打扮精致,踩着一双小高跟,满脸得意。

“今晚真冷,你大晚上找阿枭,被他嘲讽,是什么感觉?”

苏夏闻言,没有回答。

阮心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觉得你真可怜,你到现在都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吧?你知道吗,阿枭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亲手给我做饭,还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我的身边......”

“苏夏,阿枭有说过爱你吗?以前他经常对我说......”

苏夏默默地听着,回想着自己这三年和霍枭在一起的日子。

他从未下过一次厨房......

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也从未有过一句关心的话。

至于爱,他从没说过。

晚上,苏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原来她追逐喜欢了十二年的男人,也曾轰轰烈烈,像是孩子一样喜欢过其他人。

这么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该放弃了。

一夜未眠,翌日一早。

霍枭风尘仆仆的回来,看向苏夏,视线格外冰冷。

“你是有多舍不得霍家的钱,多舍不得我舍不得我霍枭这个赚钱机器!”

苏夏一愣,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本能解释:“我从没想过要你的钱。”

她在乎的从来就是霍枭这个人。

霍枭笑了,笑容中都是嘲讽。

“那你母亲今早去公司求我给你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苏夏懵了。

她望着霍枭那双布满寒意的黑目,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生昨晚的气。

霍枭也没和她废话,落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苏夏,你要想好好待在霍家,要想苏家不倒,就让你母亲安分一些。”

......

不等苏夏找苏母。

苏母就自己找上了门,一改往日的冷漠,她抓着苏夏的手,温柔道:“小苏,你去求阿枭,让他给你一个孩子吧?哪怕是通过医学手段。”

医学手段。

苏夏怔怔地看着她,就听她继续说着。

“阮心已经告诉妈了,这三年里,阿枭从来没有碰过你。”

这话可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苏夏不明白,为什么霍枭会把这件事告诉阮心。

可能他真的很爱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释然。

“妈。放手吧。”

苏母一愣,眉宇紧蹙:“你说什么?”

“我累了,我想要和霍枭离婚......”

“啪!”

话还没说完,苏母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苏夏的脸上。

她的慈母形象荡然无存,指着苏夏一字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离了霍家,你以为你一个不健全又二婚的女人,能嫁谁?!”

苏夏仿佛麻木了一般。

从小到大,苏母就不喜欢她。

苏母是知名舞蹈家。

可是生下的女儿苏夏却生来弱听,是她这辈子的心结。

因此,她狠心将苏夏完全交给保姆照顾,直到读书年纪,才让苏夏回苏家。

以前苏苏总听人说,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尽可能讨好母亲。

哪怕是弱听,她的舞蹈、音乐、书画、语言等各项都是名列前茅。

可不管她做的再好,对于苏母来说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女儿。

就像是苏母说的,她是个不健全的人。

不健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亲情、爱情......

苏母离开后,苏夏用粉底将脸上鲜红的掌印给盖住后,一个人默默地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

结婚三年多,属于她的也不过装下一个行李箱。

收拾好后,苏夏鼓起勇气,发了短信给霍枭。

“今晚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苏夏眸色暗了暗,知道他现在连短信也不愿给自己回。

只能等他早上回来。

本以为霍枭不会回来。

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苏夏没有睡,走上前,熟练得接过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一些列举动,像极了普通的夫妻。

“以后别随便给我发短信。”

霍枭冰冷的嗓音却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苏夏挂外套的手一颤,喃喃道:“好,往后都不会了。”

霍枭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径直去了书房。

这些年,他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

或许霍枭的认知里,一个听力障碍人士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静的。

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苏夏。

所以到了书房后,才能一如既往的谈生意,哪怕谈的是如何收购苏氏......

苏夏照常给他端来一碗暖胃汤,听着他意气风发的和下属讨论收购自己爸爸的公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无用,苏氏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也没想到对苏氏出手最快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阿枭。”

一个声音打断了霍枭。

霍枭一愣,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快速的挂了线上电话,还将笔记本盖上。

苏夏佯装没有看到他这些举动,走进来,将暖胃汤放在他的面前。

“阿枭,喝完汤早些休息,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苏夏温柔的嗓音,霍枭有些紧绷的心松了松。

她应该没听到!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其他,霍枭叫住了要离开的苏夏。

“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苏夏闻言,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温声道:“就想问你,今天上午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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