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支教的时候，教过一个六年级的男孩。他特别的深沉，小小年纪就思考人生。他爱看书，能随便地做100个俯卧撑。我总觉得他有哲学家的潜质。可惜山区环境闭塞，能和他聊人生的人应该不多。他说他有心魔，内心常有苦痛。
最近他和我恢复了联系。现在他读高三，跟以前一样深沉，只是忧郁的气质更浓，感觉变悲观了。他说他的心魔还在。
我不知道他说的心魔具体是什么，但我大概理解那种感觉吧。也许就像失眠，明明很累，但就是睡不着，意识清醒。这清醒能深刻体察到自己痛苦的状态，让人难受却挥之不去。但它跟失眠还不一样，有点像《平凡之路》的歌词里“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却无法自拔”的感觉。
他尊敬我，我却帮不了他。这让我伤感。大道理谁都懂，可人很难单靠语言就彻底改变，环境蛮重要的。慰藉能让人感受好一点，但多半只是隔靴搔痒。
我连自己都很难改变，更不用说改变别人了。
如果把一日比作一生，床是摇篮也是坟墓。有些日子我过的真糟，而且反反复复。可是人常说，只要活着就可能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有些清晨，我的意识醒来，庆幸自己还有新的一天去尝试改变。
